喝了會兒茶,輔國將軍夫人開始了新一輪的勸說。  “桃花縣主和袁家認識那麽久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照理結親是好事。不過呢,找親家最好還是門當戶對的好,門當戶對,同氣連枝的有什麽事情才好照應,比如說縣主,如今來往的都是皇親貴族,這還僅僅是現在,今後如何還不知道呢,竹風會有什麽樣的出息也都未必,真的要是入仕為官了,嶽家幫不上忙反倒還是拖累,那就不


    好了。”


    輔國將軍夫人笑著,聲音都淡淡的了。  不過溫竹青聽出來了,她越是聲音淡淡地仿佛無所謂,越是給人一種壓迫感。她想了想,笑著道:“不知道寧遠縣主是不是誤會了,還是確實不知道……我弟弟和袁家


    姑娘定親已經很長時間了,大禮都過了,這幾天就定下成親的日子,估計也就是今年的事了。或許是誤會了吧?”


    輔國將軍夫人淡淡一笑:“怎麽會誤會呢,知道的。”  停頓了一下想想,才繼續道:“婚事上當然是你們和袁家先定了親的,隻不過到底還沒有成親,這是一說,另一說就是門當戶對,之前定親的時候,他家是從三品的官


    職,雖然依然是高攀了縣主,不過倒是也可以。但現在官也辭了,他家從上到下不過一個沒品的武爵,還是個門麵,無論如何也配不上縣主的身份。”  說著,輔國將軍夫人拿手絹在自己嘴角點了點,有些誇張的歎了口氣笑著道:“我們這些皇族,雖比不得王爺郡王爺,可說起來到底姓周的,便是任憑如何,也輪不到


    一個無官無爵的普通百姓來攀親。縣主,有些話皇後娘娘是想不到的,她也沒那個閑心管這麽多的閑事,不過咱們自己該知道。”


    溫竹青挑眉:“哦?什麽事呢?”


    心裏已經冷笑起來了。  輔國將軍夫人便道:“還能是什麽事?就是這該守的皇家規矩啊。咱們的身份到了什麽時候,也都是皇族,做的事情也都關係著皇家的臉麵。兒女弟妹的親事,不單單


    是自家的事,也是皇家的事。跟普通百姓成親,到底差了分寸。”


    溫竹青也淡笑起來了:“哦?還有這樣的規矩?我怎麽聽說過一句話,說皇家也有三門窮親戚呢?”  輔國將軍夫人如今也有點軟中帶硬,似乎有脅迫的意思:“窮親戚也是親戚,但不是親卻非要結親,那就不同了。鹹陽、長安兩地,皇族不少,縣主可以打聽一下,親


    事方麵有沒有不當迴事的。”


    溫竹青臉上微微的不太好看:“夫人是說我沒有把我弟弟的婚事當迴事?”


    “倒不是這話。”輔國將軍夫人笑著道:“隻是希望縣主能多斟酌斟酌。”  說著喝了一口茶,眼睛看著茶杯道:“鹹陽、長安這地方,離京城遠,有些人就以為天高皇帝遠了,對我們這些皇族也沒有了敬畏的心思……有些事情桃花縣主不知道,因著你冊封的時間短,這段時間來往的都是些侯爵夫人們,她們那些人,怎麽肯跟你說這些事情?京城無事便也罷了,一旦京城有點是是非非,全都會把我們牽扯上,


    有些人,就像餓狼一樣盯著我們呢!一點有下口的機會,恨不能把我們這些人生吞活剝了呢!”


    說到這裏,抬眼意味深長的看了溫竹青一眼,淡笑著道:“桃花縣主,不是我嚇唬誰,有些圈子,定了就是定了,外人進不去,進了圈子的人也出不來。”


    溫竹青原本因為她之前的話有點生氣。


    但是聽了後麵這些話,雖然依然有些惱,不過卻已經將臉上的不好看藏了起來。


    她已經聽出來了,果然這些皇族們可能有些是背地裏在一塊兒,因為什麽事情也許跟某些侯爵們不睦。


    或者更有其他的原因,最嚴重的就是京城權貴官員們的朝鬥傾軋已經波及到了這邊,這邊這些權貴們的明爭暗鬥也是因為朝廷上的一些爭權奪利。


    皇族們需要增加他們的能力,其中之一便是拉更多的人進他們的圈子。自己這個新晉縣主自然是首要的人選了。


    而他們要拉人,卻還需要被拉的人對他們表示一下忠心,或者說做些事情來進貢,他們才能放心。


    他們自己來要求‘貢品’,寧遠縣主盯上了竹風,要求自己將竹風的婚事當成是‘貢品’,來表示自己的忠誠。


    如果真的是溫竹青猜測的這種可能的話。那真是可笑。


    但又不可笑。


    可笑的是這些的皇族自以為是,想拉攏別人卻還要別人主動的表示忠心,說難聽的真的是矯情的叫人想吐。


    但不可笑的是,這種關係朝局的傾軋爭鬥真的不可笑,真的是會要人命的。


    從太子冒著危險親自來這邊辦貪腐的案子,推行絲織業,這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身為太子甘願冒險,也隻是為了在皇上麵前樹立能幹的形象,為自己立威。


    即便是已經冊封太子多少年了,卻還要忌憚皇帝身邊一個得寵的皇孫,不得不用一些手段來迫使皇上不在寵愛皇孫,太子才能安心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太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別人了。


    貴為太子妃,父親犯了事卻也無能為力,為了大局甚至需要付出比別人更大的代價。


    從這些事情就能看得出來,朝廷中的傾軋爭鬥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隨時都會死人的,表麵上也許風平浪靜,但平靜的水麵下,也許已經是破濤洶湧,全都是淹死人不償命的暗流。弄得不好,就如貪腐案子一樣,一大批的腦袋骨碌碌


    的落地。  所以,寧遠縣主才會認為相比之下,自己放棄和袁家的婚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隻要自己夠‘聰明’,能夠看得清楚眼前的形式,自然會答應這樣的安排,所以她才會在


    知道竹風婚事都定下,已經快成親的時候,依然是自以為是的做出來請人來說媒的舉動。  既然不好笑,那麽就認真的想想怎麽推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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