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書文驚訝至極,半天才道:“真是胡……”大約想說胡鬧的,但是一想到那是七皇子身邊的人爭寵而已,倒也輪不到自己說胡鬧,便將最後一個字咽了迴去。


    倒是七皇子搖頭道:“確係胡鬧!”  常書文就道:“原來是這樣,那就不用擔心了。侍衛們那邊也說一聲,叫他們不用這樣戒備了,反倒驚擾了齊家的人,我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齊家府上門房那些的,一個個驚惶無措,個個交頭接耳的詢


    問怎麽迴事呢。”


    七皇子一聽點頭道:“這倒是,不要驚到了齊家的人。”


    馬上叫進來了一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常書文已經過去坐下了,喝了一口茶,等七皇子吩咐完了也迴來坐下,便問道:“是五奶奶診的?”


    七皇子點頭,繼而好笑:“當場紮了針,也就一刻不到,居然就好了。五兒甚至還跑出來送……”說到這裏笑著搖頭:“今天算是見識了,五奶奶的醫術確實不同凡響,以後可不敢小瞧她了。”


    常書文眉頭微微一皺就馬上鬆開了,訕訕的道:“你以前還小瞧了她……嗎?”


    七皇子撇了一下嘴,卻沒迴答。


    常書文隻好道:“七皇子,幹嘛一定要住在齊家這邊?齊家隻是普通的商賈人家,要是說起來,府裏的防備連我那個別院都比不上,你住在這裏真的就能……叫人不注意?”


    七皇子聳了聳肩笑:“好奇。”


    常書文瞪大眼睛看著他。


    七皇子停頓了一會兒,隻好道:“不是說了,住在普通人家反而不被人注意?那些人不是神通大得很,懷疑這邊官驛都是他們的人?我住在官驛豈不是更不安全?”


    常書文就道:“誰讓你住官驛了?住我那兒!”  “你那兒?”七皇子嗤之以鼻:“誰不知道你那個別院?想要動手更加容易。齊家雖然是普通人家,可到底是大宅門,這樣的深宅內院,想進來都要費些功夫……行了別說了,我都住在這裏了,你還硬要


    把我攆出去不成?”


    常書文無奈了,隻能嘟囔一句:“誰能攆你走啊……”


    七皇子揮了揮手,表示這個話題不再說了,他也果然的換了話題:“方政那邊怎麽樣?查出來什麽沒有?”


    常書文搖搖頭:“沒有……才過去,還不知道找著合適的人沒有呢。”


    七皇子也就不再多問了,說起來他也不是很在意這個,思緒反倒是馬上迴到了剛才……


    西府。


    溫竹青打著阿欠吃完了晚飯,齊瞻看著她恨不能閉著眼睛吃飯的樣子,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吃了飯叫她先去洗漱,吩咐丫鬟三兩下的趕緊收拾了,不要再進來。


    第二天。


    一家子早上這段時間還是比較忙碌的,齊瞻吃了早飯就出門,竹風和竹雨準備上課,溫竹青要看著給兩個孩子換了衣裳,叮囑他們將書、文房四寶不要忘了拿。


    今天也是,正在這邊跟白芷和黃芪商量,現在竹風竹雨還穿夾襖是不是厚了,應該適當的減一減了,換上春裝。


    那邊聽見齊瞻出去叫人,吩咐準備馬,他要出城。


    等齊瞻進來,溫竹青順嘴問了一句:“你今天要去哪裏?”


    “城郊,徐福鎮。”齊瞻道。


    溫竹青一聽馬上道:“徐福鎮嗎?”


    齊瞻點點頭看著她道:“怎麽了?你有事?”


    溫竹青還真的有事,上一次那個腹痛的婦人就是徐福鎮上的,她一直想不明白病是怎麽引起的,因為如果真的是喝水引起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水源有問題。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水源的問題,那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了。所以她想去看看。


    跟齊瞻一說,齊瞻想了想道:“行啊,你收拾收拾咱們一塊兒去,我去徐福鎮是找個老船工,找到了說幾句話就沒事了,正好陪你去看看那邊的水。”  溫竹青忙去換衣裳,倒是還解釋著:“未必是水的事情,我隻是懷疑……因為打出來的蟲子我叫她們拿給我看,像是水裏的錢線蟲。所以去查看一下水質,如果真的是喝的水有問題,趕緊報告官府叫處


    理一下。”


    說著,去換了件銀白素緞冷藍鑲滾白綾長棉裙出來,齊瞻一看道:“穿這麽少?冷不冷?”說著捏了捏裙子角試試厚度。


    “可以了,今天天氣那麽好。”溫竹青笑道。


    於是一家四口一起出門,竹風和竹雨從這個院出來,就轉到後院竹園去上課,溫竹青和齊瞻直接出府。


    因為和她一塊兒,齊瞻便不騎馬了,隻叫人將馬匹拴在馬車後麵,和溫竹青一起坐車上。


    徐福鎮就在城郊,不到三裏地,很快就到了。齊瞻先去找那個船工,進去說了大約一刻,那船工便已經拱手作揖的送齊瞻出來了。


    “怎麽樣?”齊瞻上車,溫竹青問道。


    齊瞻笑道:“答應了出山。這老船工造了一輩子的船,尤其是善於造龍骨,手藝很不錯的。”


    溫竹青道:“那是要去山東了?”


    “我不去,”齊瞻笑著道:“放心吧,我找好了管理船的人,從上到下一套製度,嚴密的很,明年先看看行不行,哪裏有問題再改哪裏。”  夫妻倆說著,馬車繞到了鎮子後麵的渭河邊上。齊瞻先下車,正要扶溫竹青下來,卻看見河提那邊有一個熟悉的人,蹲在河堤上,手裏提著一個玻璃杯子正看著裏麵的水。河堤下站著兩個長隨,卻是


    站在水裏的。


    顯然,是長隨灌了一瓶水給那人,那人正舉起來研究呢。


    齊瞻‘咦’了一聲:“他怎麽在這裏?”


    溫竹青掀開車簾子:“誰?”


    齊瞻用下巴點了一下河堤那邊,道:“那個叫方政的。”


    溫竹青已經從車上跳下來了,問道:“方政是誰?”


    齊瞻忙伸手扶住了她,扶著她站穩了,這才道:“就是那幾隻螞蟥之一。”


    這麽一說溫竹青就知道是誰了,同樣又驚訝又意外的看過去:“螞蟥來這裏做什麽?”  這話把齊瞻還給逗笑了,拉著她的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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