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被他那個樣子逗笑了:“一塊煎餅果子而已,至於嘛?你家裏什麽做不出來?”


    “至於至於,太至於了,這果子太好吃了。”齊瞻說著,一塊已經下肚了,忙端起杯子喝口茶,茶水一入口,停頓了大約眨眼的功夫。


    溫竹青看著他:“你可別吐出來……沒那麽難喝吧?這茶葉還要二十文錢一兩呢。”


    齊瞻硬是咽了下去,滿嘴都是苦和澀,有生以來第一次喝這麽難喝的茶,半天才擠出來一句:“還有……二十文一兩的茶?”


    溫竹青好笑,拿了個煎餅果子吃。


    “我還能吃一個嗎?”齊瞻看盤子裏不多啊,好像五六張?


    溫竹青好笑的道:“能,我和弟弟妹妹每人一個就夠了,多餘的都是你的。”


    齊瞻頓時大喜,忙又拿了一塊吃了起來,這一次細嚼慢咽,免得噎著了,他是絕對不想再喝那茶了。


    吃飯的時候,溫竹青就教了教弟弟妹妹怎麽養兔子。其實她隻知道些常識,比方說兔子不能喂水。


    這些齊瞻也不知道,頓時又覺著她果然很聰明,什麽都知道。


    吃了飯,溫竹青收拾了碗筷,便去將昨天翻出來的艾柱拿了一隻出來。齊瞻膝蓋的問題是積年的老傷患,如果要治好,真的要下功夫。


    正準備給艾灸,突然想起昨天進山采的那幾株帶跟的草藥,要趕緊種下了,不然就要死了。


    翻找出來那些重樓、三七和板藍,看了看有兩株已經有點蔫了,忙去院子角落一小片地裏。


    這裏是她前年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勁挖鬆平出來,兩年也種了不少的藥材進去,不過都沒有活。有些是因為澆水太多,有些是因為曬太陽太多。


    溫竹青慢慢的也摸索出來了,那些藥材不喜陽光,背陰生長,那些藥材要少澆水,那些藥材要多曬陽光。


    將五六株的三七種在最靠裏陰涼的地方,外麵是十幾株的重樓、板藍,再往外一點的位置用石塊隔開。


    外麵一片她已經種了幾株丁香花和茉莉花、兩株玫瑰花,去年和草藥一起種下的,草藥都沒活,反而是這幾株花倒是活了,花期到了便開的還很豔。


    種草藥的時候,齊瞻跑過來幫忙,拿了鏟子想幫她鏟土,剛下去第一鏟,就差點把溫竹青才種下的藥材給鏟掉了,慌得溫竹青忙將鏟子搶過來:“你就站旁邊看著吧,千萬別動手了……也別走來走去的。”


    齊瞻隻好抱著手臂看著,看她一株一株將草藥全都種了下去,一棵一棵的澆水。那認真勁兒,齊瞻不由自主的就勾起唇笑。


    “姐姐,把小兔子放出來玩好不好?”溫竹雨跑出來問。


    溫竹青當然希望他們倆能多在院裏跑,而不是窩在屋子裏一動不動的看兔子,便點頭:“好啊。”


    她在忙碌的時候,偶爾抬頭看見齊瞻不知道什麽事跑到院門口去站了一會兒,溫竹青正想去看看,是不是誰來了?


    溫竹風和溫竹雨兩人將小兔子放了出來,十幾隻毛茸茸的小東西在院裏蹦跳著。一隻就直直跳到了這邊,眼看就要進藥地了。


    溫竹青可不能叫它們進來吃了好不容易種下的藥材葉子,或者把細株碰倒了,所以忙將那不迴頭跳過來的小兔子耳朵提了,過去放在了遠點的地方,趕緊迴來又在種好的土地邊緣,用小石頭堆砌一道坎。


    專門擋小兔子的。


    這時候,齊瞻已經迴來了。


    “門口是來人了嗎?”溫竹青還問了一句。


    齊瞻搖頭:“沒有啊,我就是看看這小村莊……你家倒是住的高,從門口往外看,小村子都在下麵。”


    溫竹青點頭:“是啊,我們家裏後山最近。”


    “不會有什麽野獸的跑迷了路,闖到村裏來?那樣你家不是最危險?”齊瞻仿佛是開玩笑的問。


    溫竹青點頭:“好像以前真的發生過,不過那也是很少出現的情況。”


    齊瞻看她到處的找小石頭,忙去院裏周圍的幫著找,兩人在藥地周圍圍了一圈,站起身再看,別說,還真的是挺好的,一片小藥田。


    忙活完了,用溫熱的水洗手收拾,準備治療。


    溫竹青提了藥箱子過來叫齊瞻躺下,打開箱子拿出來針灸艾柱,才在委中穴下了一針,毫無防備的齊瞻就疼的吸了口涼氣。


    “很疼吧?因為你這裏已經是積年的老損傷,一直都沒治療過,所以頭一次用針是很疼的,下麵的兩個穴位也會非常疼,你要忍忍。”


    溫竹青溫言的說著,用熱手巾將腎俞穴、殷門穴捂了捂,下了針。果然是非常的疼,齊瞻咬著牙忍著沒吭聲。


    “膝蓋這裏的半月板,是非常關鍵的軟骨,也很容易損傷。別說是受到外傷,有時候因為活動的姿勢不對,都有可能造成損害。而這裏的磨損,卻並不是時刻感覺到疼痛,所以非常容易被忽視,等疼的不能忍的時候,已經晚了。”


    齊瞻點點頭,問道:“這樣針灸能完全治好嗎?不留病根。”


    “可以啊,主要是堅持。這種病不能急,要堅持治療,能治根。”


    “多長時間?”


    溫竹青想了想道:“去根的話,要看恢複情況,齊五爺是年輕人,身體好,應該比較快。”


    齊瞻將她放在旁邊的艾柱拿起來看了看:“溫姑娘,這艾柱我看著有年頭了吧?給我用,你舍得嗎?”


    溫竹青點頭:“是有年頭了,少說十年了……再好的艾柱也是治病的,好鋼用在刀刃上,不治病留著做什麽?”說著又看齊瞻:“有什麽舍得不舍得的?”


    輕言細語的說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將針撚了出來,用溫熱的手巾敷著:“稍等一會兒就可以艾灸了。”


    齊瞻‘噗’的笑:“溫姑娘年紀不大,懂得大道理倒是不少……”他眼珠子轉了轉,伸手在自己的膝蓋上摸著,吸了口涼氣。


    溫竹青忙問道:“怎麽,還疼?”


    齊瞻就呲著牙:“是啊。”


    溫竹青就起身,去廚房找了塊生薑,切成了指甲蓋大小的幾塊,拿了過來。用針將生薑上麵紮了幾個孔,小心的放在了腎俞穴的位置。


    將艾柱剪下來合適的一塊,點燃的一頭,放在生薑上麵。


    這叫隔薑灸,治療風寒痹痛所用最多的一種艾灸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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