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飛在醫院住的不耐煩了,可醫生不敢讓他迴家,說他年紀大了,要多觀察一段時間,在醫院方便及時救治。


    他每天就是盼著大孫子來,是孫子陪著他,也是他陪著孫子。他最愛看著孫子念書,那個認真勁兒,他看不夠。他想不明白,老兒子那副混不吝的德行,從沒見他正經念過書,咋生出這麽個有出息的娃,還得說是人家群莉啊。可一想到這兒,他就更覺得孫子懂事。也更為老兒子的婚事犯愁,好幾次都聽著要辦婚禮,可就是沒辦成,這最後一次,大概就是因為自己的病。


    ”來,我的大孫子,到爺爺這兒來,早飯吃了嗎?這是你的小夥伴嗎?”呂逸飛邊招唿孫子到自己身邊來,邊問。


    “他就是宋阿姨的兒子,從香港來的。”呂程對爺爺說。


    “啊,好啊。你們倆到外麵玩兒一會兒,迴來再看書。”呂逸飛想,孫子難得有個伴兒,小孩子整天捧著書本,太辛苦,該換換腦筋。


    “不,我不去。”呂程嘟起嘴。


    呂逸飛正鬧不清孫子是不是生氣了,是和小夥伴鬧別扭了?還沒等他問出口,李港就開了腔。


    “爺爺,我叫李港。呂程哥哥沒介紹,我隻能自己介紹了。”李港顯得很大方。


    “哈哈,意思就是,你在香港出生的,對吧?”呂逸飛問。


    “對的,爺爺您猜對了。那您再猜猜昨晚家裏出了什麽事?”李港說。


    呂逸飛迴頭看看孫子,正看見他對李港使眼色,他覺得一定有什麽事,孫子不願意讓自己知道,能是什麽事呢?


    “寶貝,你媽媽說今天什麽時候來啊?”呂逸飛把呂程摟在懷裏輕聲地問。


    “她走了,昨晚被呂程他爸打了一耳光。“李港說,看上去皮笑肉不笑地。


    ”寶貝,快告訴爺爺,怎麽迴事?“呂逸飛真的急了。


    ”爺爺,別聽他瞎說,爸爸怎麽會打媽媽呢。大概是兩個人吵架了,我就看見媽媽哭了。“呂程現在很懂得維護父母了。


    ”去,趕快把那小兔崽子給我找來,我倒要問問他,這個家他管過什麽,敢這麽放肆。給我閨女氣受,還了得啊。“呂逸飛說。


    他氣的直喘,群莉娘忙叫呂程帶著李港出去玩一會,邊幫著呂逸飛躺下,把被子給他蓋好。安慰他不要動怒,讓他睡一會兒。說著,群莉娘就走出門來給呂一鳴打電話,呂一鳴一聽,恨得牙根疼,這李軍生的什麽倒黴孩子,真是個禍害,他心裏發著狠。


    ”媽,我下午就送他迴深圳,您放心吧,這小子真渾。我還打一耳光,我就是說了幾句,這現在人就走了。不過,我話的確說的重了點兒。”呂一鳴說。


    他不知該怎麽跟群莉娘說,照他呂一鳴的心思,群莉娘最應該幫他的,是催群莉早點兒成親。那樣邱楓就沒有負擔了,可以踏踏實實地嫁給自己。可這呂一鳴也隻能是在心裏想想罷了,他不知怎麽跟群莉娘開口,自己一直都叫她媽。


    群莉娘自從在醫院照顧呂逸飛,看著邱楓跑前跑後地照顧老人,宋美然是呂一鳴請來為老人做康複的,她的兒子該怎麽教育都得問邱楓。平心而論,她覺得邱楓應該得到幸福,她也能猜到,邱楓一直抓住呂一鳴不放,心裏是愛著呂一鳴的。就算自己把他當女婿,可群莉把人家害的不輕,也一直沒說迴來結婚。再說,呂程從小到大都是邱楓在盡母親的職責,想想自己真的該為她說句話。


    群莉娘自從離開軍然川菜就再沒給柳枝打過電話,可她知道柳枝和邱楓的關係好,於是她撥通了柳枝的電話。她想著柳枝能把邱楓勸迴來。可不成想,柳枝說,邱楓連電話都不接了。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認為隻有蔣勵是大人了,現在想想,群芬和群芳也該給這個家出力了。於是她開始打電話,叫群芬和群芳來北京一趟。她也想,呂逸飛雖然是大首長,但終究是個忠厚之人,他心裏也想讓老兒子早點兒成親,可同著我在都不好意思開口。


    群芬和群芳接到老媽電話就請假趕迴了北京,蔣勵也按時從北大趕到呂逸飛住的軍隊醫院,再加上呂程,群莉娘開始當呂逸飛的麵給孩子們開會。她還是第一次采用這樣的方式呢,不免有點兒緊張。


    “媽,您是不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了?這麽著急把我們叫迴來,到底有什麽事啊?”群芬第一個開了腔。


    “我身體挺好的。你們都大了,家裏的事,你們應該知道,應該盡力。所以,我把我的意見跟你們說了,你們議議。都說人多力量大,不是嘛?”群莉娘說。


    “嗯,群莉她娘,你這個辦法好,民主。”呂逸飛笑著說。


    “就是邱楓跟你們一鳴哥的婚事,我覺得邱楓這麽多年帶著呂程,還有你們兩個,現在都上大學了。真要是靠我,你們怕是很難有學上了。咱們不能再耽誤著人家。幫助他們盡快成親。”群莉娘說道。


    “他們倆結婚,我們能怎麽幫啊?“群芬說道,似乎覺得挺奇怪。


    ”現在邱楓讓一鳴氣走了,我想著是迴青島去了,你們兩個知道她青島的家,過去幫著找找。“群莉娘說。


    ”媽,他們吵架了,讓我們出麵,您覺得合適嗎?“群芬說,臉上的表情明顯不滿意了。


    ”就是,再說去青島找,您還叫我們來北京一趟幹嘛?直接去青島不結了。“群芳也跟著幫腔了。


    蔣勵看著兩個妹妹,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咱媽的意思你們應該明白,就是覺得咱姐那邊一直沒再婚,可能邱楓就擔心,咱們得給個明確的態度,好讓一鳴哥和她盡快完婚”蔣勵說。


    群莉娘看看兒子,覺得他最懂自己的心思。


    兩姐妹相互看看,不再言語。她們在青島上學時,對邱楓一直很依賴,但是她們看見過邱楓和一鳴哥親昵的場麵,心裏對邱楓很不滿,還打算等姐姐群莉迴來向她告狀呢。


    “他們結不結婚,我們說了也不算呐。”群芳嘟囔著。


    群莉娘想罵這丫頭白眼狼,心想:邱楓給你們買過多少衣服啊,照顧的比我強多了,你們這麽忘恩負義嗎?可當著呂逸飛,她真罵不出口。


    “不管怎麽說,你們先去找找看。”群莉娘堅持著。


    “找到了請她來北京,大家一起勸勸她。”群莉娘很堅決。


    群芬和群芳點點頭,顯得很無奈。但算是答應了下來。


    “你們倆跟邱楓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對她應該很了解啊。”蔣勵邊給群芬夾菜,邊說道。他是到車站為姐妹倆送行的。


    “了解,也說不上。我們在那邊上初中都是住校,就後來住過一段時間,也不長。哥,你就願意一鳴哥娶她呀?我姐怎麽辦?”群芳說。


    “什麽你姐怎麽辦?她已經耽誤人家一鳴哥那麽久了,我覺得一鳴哥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姐啊,就是不知道,她公婆對她夠多好。”蔣勵在兩個妹妹麵前抱怨著。


    姐妹倆撇撇嘴,不再多言。蔣勵把她們送上車,一再叮囑著她倆。一天後,姐妹倆就走進了邱楓在青島的家。看著熟悉的院子,那棵大樹更茂盛了,想起邱楓經常把吊籃椅放在樹下,給她倆端兩隻小藤椅,三個人就坐在那裏讀書,都是文學作品,她倆不懂,邱楓怎麽會懂得那麽多外國文學作品,她倆喜歡聽她讀那些故事,講那些外國的風景,名畫。


    陽光照在花窗的玻璃上,斑駁的色彩熠熠閃爍灑在地上,姐妹倆相互推讓著,最後還是群芬走上去敲門,敲了半天門,卻沒人迴應。


    難道邱楓不在家?兩人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呂一鳴打開了門。姐妹倆一愣。


    “你們不是在武漢上學嗎?跑到這裏來幹嘛?”呂一鳴說。


    他雖然也覺得奇怪,但猜想應該是群莉娘派她們來的。呂一鳴是到了北京機場就直接買票到青島來的,他覺得自己一刻也不能耽擱了,要馬上找到楓。


    “是我媽讓我們來的。” 群芳的迴答無疑是告訴呂一鳴,她們自己並不願意來。


    “那你媽讓你們來什麽?”呂一鳴的口氣顯然是不悅的。


    群芳和群芳相視一笑。“一鳴哥,聽說你們吵架了?你還打了她一耳光?是真的嗎?” 群芳問,臉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你們倆,沒什麽事別到處亂跑,好好念你們的書。學習怎麽樣啊?”呂一鳴說。


    他一直以來對群莉這兩個妹妹刻意保持距離,現在他對兩姐妹對邱楓的態度不滿。懶得跟她們理論。


    兩姐妹卻捂著嘴嗤嗤地笑了。“一鳴哥,我們已經托王校長給我姐姐帶信了,她今年會迴來過年。”群芬說道。


    呂一鳴心裏為邱楓叫屈,楓,這就是一直被你悉心照顧的兩姐妹,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啊。


    “你以為王校長會給你姐姐帶信嗎?不是她告密,你姐現在也是北大畢業了,說不定也考上研究生了呢。”呂一鳴說。


    他自從聽了大哥王樹槐的話,就沒打算再在北京停留,飛機從寶安機場起飛,他就打定主意,到北京機場就直接打飛機到青島,否則,老爸都不會輕饒了自己。


    姐妹倆聽了呂一鳴的話也是吃驚不小,她們和姐姐的世界似乎相距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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