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紀坐下,想了想:“那要從什麽時候開始講起呢……我想想……一切的事情,是從那次祭天遊行,開始的。”


    也就是子桑木兮他們在外麵,見到的那次。


    水紀因為打碎了覃玦荷花盞,被判了流放。


    離開北宸國後,她根本沒有活路。


    北宸國周圍全是沙漠,有些小部落都是看北宸國的臉色生活的。一個被北宸國趕出來的奴隸,誰敢收留?


    水紀在沙漠了走了很多天,差不多要死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太君?”聽故事的林天嬌小聲的和身邊苗青聊劇情。


    苗青點點頭:“不是沒可能……”按照夙源的情況來看,這位邪教太君,特別的喜歡在人家無助甚至是要死的時候,出來刷好感。


    “不,你們說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水紀聽見了林天嬌的話,竟然接了這麽一句,不管其他的奇怪的眼神,她接著說,“我遇到的那個人,是當年北宸國的王爺。出事的時候他不在國內,領兵打仗去了,迴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我。”


    子桑木兮直接問:“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你果然認識太君?”


    “別著急,往下聽,會有你們想聽見的。”


    王爺救迴了水紀,也知道了她被趕出來的事情。


    剛才也說了,皇室對覃玦這個國師的所作所為,早就看不順眼了,所以王爺想將水紀帶迴去。


    可是水紀拒絕了。


    子桑木兮伸手抓來仙果,一連抓了好幾次,直到在場的人手一顆……她咬著仙果說:“換成是我,我也不迴去。”


    穆冉冉奇怪的問:“為什麽呀?”


    “皇室看國師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可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始終沒有對覃玦這個國師做什麽,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子桑木兮說,“王爺將國師流放的犯人帶了迴去,如此明目張膽的打國師的臉……”


    “那個被帶迴去的人犯肯定要倒黴。”錢彰要了一口仙果,接話道,“國師,皇室,用一種很微妙的原因在維持著平衡。人犯的出現撥動了天平,不至於翻,但始終會讓人不舒服。要麽皇室利用人犯打擊國師……可國師的地位太難撼動了,所以那個王爺把她帶迴來,頂多是讓城裏的百姓嚼下舌根,不會再有什麽後續的事情。再看國師那邊,被人當眾打臉,又要礙於自己是國師的身份不能喝皇室直接起衝突,算來算去,也隻能對那個人犯,也就是她,下手了。”


    子桑木兮很不高興的瞪了錢彰一眼:“敢搶我台詞……迴去榨幹你的北武城!”


    錢彰:“……”


    水紀擺弄著說上的仙果,她不用吃東西,也吃不了:“沒你們說的那麽複雜,我當時也不懂你們說的這些……不和王爺迴去,是因為怕我流放的事情給他招來麻煩……”


    “哦……一切都是為了王爺……”


    林天嬌瞬間燃起八卦之心,湊過來問:“那個王爺是不是長的很好看?又好看又厲害,所以你暗戀他?”


    水紀笑道:“國裏的姑娘,沒有不喜歡王爺的。上到皇權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連我這樣的奴隸,也有不少在癡心妄想的……我,還有點自知之明,不切實際的幻想,終究是想想就好了……”


    見水紀不願意迴北宸國,王爺就讓身邊的親衛將她送去了邊境的一個小村子。那是一個離國都很遠很遠的小村子,那裏的人也管不上國都的事情,國師說什麽了,遠沒有明天有沒有飯吃這件事重要。


    水紀在那裏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幾年後,村子附近出現了妖獸。


    “國師手下有一支專門訓練的除魔滅妖小隊,那些不重要的妖魔作祟,還輪到國師出手的事情,便是由這個小隊負責處理。”


    除魔滅妖的小隊到了村子,但是他們沒有立刻動手除妖,竟在村子裏住了下來,還整天要吃好吃的要喝好喝的,甚至……將村裏的姑娘糟蹋了……


    聽到這裏,陸離皺眉:“這些人是打著國師的旗號,到處騙吃騙喝的吧?”


    苗青說:“那也要國師默認,他們才敢。說到底,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是國師默許的……後來呢,他們把村子折騰夠了,除妖了嗎?”


    “折騰夠了,村子也沒了。”水紀低頭,像是咬著牙說的,“妖獸突然襲擊,那些人說夜晚不利作戰,給自己套了一個法陣繼續玩樂,外麵的村民,都死了,村子,也沒了。”


    “……”


    水紀當時被安排在周圍伺候,僥幸逃過了這一劫。


    等到第二天天亮,外麵是一片廢墟和滿地的屍骨。


    妖獸還在……


    那些和水紀一樣逃過一劫的村民,請求除魔滅妖的人動手,沒想到,他們又要錢了。


    水紀說:“他們來村子,因為是皇城來的人,又是來幫忙除妖的,所以村長和大家都是以禮相待。後來見他們太過分,村長看不下去說了兩句,被他們活活打死了……那幾天,這些人將村子裏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享受盡了,然後又要錢……村子本來就不富有,在邊境地界上,每天活下去都是提心吊膽的,哪裏會有多餘的金錢去孝敬他們?大家說沒錢,他們就將還活下來的村民,一個一個的,丟出去,喂給妖獸……他們說,有錢,就除妖。”


    “混蛋……”錢彰和曲少陵同時低吼。


    “可能,蒼天眷顧吧……王爺來了……”


    王爺也不是突然出現的,他領兵去打仗,正好路過這個邊境的小村子,想來整修一晚再前進,就碰上了這件事。


    那些除魔滅妖的人,親身演繹了一處,什麽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們說,來的時候,妖獸已經將村子毀了,還要繼續吃人,他們正準備除妖。


    有王爺在,除妖總算是完成了。


    而整件事,除魔滅妖小隊拿走了所有的功勞,對那些慘死的村民,他們站在一邊,搖著頭說可惜。


    然後,水紀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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