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大步向衙門走去,宜蘭隻得半走半跑跟隨在後,啊金等人也跟了上來。


    衙門外,婉約與青荷終於等來了遠航。


    “相公,快去救妹妹。”婉約很是著急,手心的汗水已經滲出來,浸濕了汗巾。


    “別慌,你們在外等候,八月留下相陪。”遠航安頓好她們,帶著無影三人走上前去。


    “大人,您來了。”還是那個衙役,上前彎身打著招唿。


    “嗯,速去稟告關郡守。”遠航應了一聲。那衙役似有難處,愁著臉說道:“大人,剛剛府上來一貴客,郡守大人吩咐下來,謝絕會客。”


    遠航一時愣在那裏,難不成是與離秋爭執之人?急忙問道:“可知來者何人?”


    “這個小的可不知。”衙役搖著頭,答道,想了下,湊身說道:“好似來頭不小,我見郡守大人都不敢抬頭說話。”


    遠航點點頭,說道:“多謝告知,得罪了。”說完向後一招手,啊金上前將那衙役一把扣住,推靠在了牆壁上。


    “啊,大人,這……”那衙役還未說完,遠航抬步進了衙門,刀紫與無影隨後跟上。


    走進院中,遠航見到廳內一位白衣公子背負雙手,正在廳中來迴走動,關春度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廳前有多名勁裝漢子守候在門前,見遠航等人進來,橫身擋在廳前。刀紫與無影上前一步,擋在了遠航身前。一時院內氣氛緊張起來。


    白衣公子聽到聲響,向門外望來。見到站在後麵的遠航,眼光亮了一下,緩步向外走來。關春度急忙爬了起來,跟在那公子後麵走了出來。


    遠航望去,隻是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並不認識此人。聽宜蘭說便是此人將離秋帶走,故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著。


    “怎麽是你?”那白衣公子站在那些壯漢身後,忽然問了一句,倒把遠航弄糊塗了。


    “你是何人?”遠航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還是想不出來此人是誰,不過聽他口氣,分明認識自己。


    “你們都退下。”那公子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停下對關春度說道:“你也退下。”


    “是。”關春度彎腰應了聲,側頭看了一眼遠航,急忙退出廳去,那些勁裝漢子也轉入旁廳,客廳之中隻剩白衣公子一人。


    “你們去府外等我。”遠航囑咐了一句,獨自邁步走進了廳內。


    進了廳內,遠航站在當中望著那白衣公子的背影,那公子轉過身來,輕聲笑了起來。


    “你居然認不出我?”那公子忽然換了聲音,細聲細語,聲脆亦柔,分明是女子的聲音。遠航詫然,直直得向那公子胸前望去。


    那公子見他如此,急忙側了下身避開他的目光。遠航眨了下眼睛,將目光移開,卻如何也想不出這是何人。


    “哼!果然認不得我。”那公子撅起嘴,賭氣說道:“你忘記被我推進了池中。”


    “推進池中……”遠航一驚,放眼望去,天啊,居然是她,九公主張豔。


    遠航雙腿一軟,撲通跪了下去,急忙說道:“下官……小民葉遠航見過九公主。”


    張豔從桌上拿起一把蒲扇,走到遠航麵前,一麵敲著他的頭,一麵訓斥道:“居然認不得本公主,該打。”


    “不該打啊,公主。”遠航不敢躲閃,咧嘴喊道。


    “為何不該打?”張豔並未停下來,低頭問道。


    “公主,那次與你相見,你便楚楚動人。如今你化身男子,卻比那時還要美豔絕倫,讓小民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啊。”遠航跪在地上,隻挑好聽的說,將張豔說的心中歡喜,果然不再打他。


    “哼。”張豔看了看遠航,說道:“我有話問你。”


    “誒。”遠航應了聲站起身來。


    “誰讓你起來了。”張豔斥了一聲,遠航一愣,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咯咯。”張豔見他那委屈的樣子,笑了出來,說道:“起來吧。”


    “公主,不帶這樣玩人的。”遠航苦著臉又爬了起來,生怕再被罰跪,急忙撲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來這裏做何?”張豔站在桌前問道。


    “你來這裏做何?”遠航坐在椅子上,抬頭反問道。


    “我是來……”張豔忽然發現自己站著,他卻坐在椅子上詢問自己。一怒之下拍著桌子,喊道:“我還未坐,你卻坐著,應該是我問你,你問我做何?”說完轉身賭氣坐了下去。


    “嗬嗬。”遠航一笑,說道:“椅子又不是一把,我們坐下說話豈不更好。”


    “你來做何?”張豔瞥了他一眼,問道。


    “聽聞城內百姓言說,來了個風流倜儻的公子,我還不信有比我英俊之人,故而前來一見。”遠航見她沒有什麽表情,接著說道:“一見方知,果然比我英俊,隻可惜公主乃是女兒之身,男子還是我最英俊。”


    張豔聽後方知,感情誇了半天,他是在誇自己啊。


    “皆是廢言。”張豔瞪起鳳眼,斥問道:“你如何到了乾陵?”


    遠航心道:難道她不知我官被免?不行,不能告訴她我為何來此,若是傳到皇上那裏終是不好。歎聲說道:“公主,小民父母之墓皆在乾陵,此次是歸來祭掃,不知公主為何來了乾陵啊?”


    “大梁一統,皇兄大悅,紛赴各大禪院進香祈福。此次我請命前往龍隱寺,便在城外龍隱山上。”張豔答道。


    “噢。”遠航應了一聲,問道:“即是請命前來,為何如此打扮啊?”


    “閑來無事,去了城中,總不該穿起公主服飾吧。”張豔嗤鼻答道,仿佛是在告訴他,自己經驗頗多。


    遠航淡笑,清下喉嚨,說道:“公主扮作男裝自是聰明,隻是不知扮時需緊束雙胸,若是不然,豈不是掩耳盜鈴。”


    張豔低頭向自己胸前看去,果然鼓出許多,臉色一紅,別過臉去。嘀咕說道:“要你管。”


    遠航擔心離秋,想了下,說道:“公主,適才在街上與您相撞之人乃是我的丫鬟。你乃千金之軀,必不會與一丫鬟計較,請看在我的麵上,饒恕於她吧。”


    “誰會與她計較?不過一個下人。”張豔顯出公主本性,跋扈地說道。


    “是,是,是。”遠航急忙點頭附和,說道:“那公主仁慈,將丫鬟還於我吧。”


    “還你倒也可以,不過,有一條件。”張毅略一思考,對著遠航伸出食指晃了下。


    “公主請說。”遠航欠身問道,先救出離秋再說。


    “你若明日陪我去龍隱寺進香祈福,我便放了她。”張豔脆聲說道。


    遠航一拍大腿,喊了起來:“好呀,能陪公主進香,真是小民之福氣,求之不得,豈敢不從。”心中卻暗暗叫苦,可不要一時興起,將自己推下山去啊。


    “好吧,便放了她,迴去後你需好生教養,這等丫鬟豈不沒了主人身份。”張豔說完起身向後府走去,迴身又說道:“明日辰時,南門處等我。”


    遠航急忙施禮,說道:“多謝公主,小民必到。”


    出來門外,遠航等人稍待片刻,便見離秋走了出來。見到遠航,離秋急忙上來施禮。遠航怪她總是惹事,拉下臉轉身走了出去。青荷急忙攙扶離秋,眾人隨後跟上迴了府中。


    迴到府中,遠航將公主來了乾陵一事告知眾人,司徒眾達說道:“這個九公主我也略有所聞,生性頑皮,心無城府。乃是慶淳妃所生,與四皇子同為一母。”


    “啊?”遠航聽後大驚,問道:“她與張毅乃是一母所生?”


    “嗯。”司徒眾達點頭應道。


    遠航心中做賊心虛,縱是九公主不知自己設計害死四皇子,也必會知道是自己護送途中而死,還是離她遠些為妙。


    想後說道:“祖父大人,原本是要在您處多留幾日。事發突然,九公主前來,孫兒還是躲閃為妙。明日與她去龍隱寺進香,孫兒打算後日便離去了。”


    “噢。”司徒眾達沉思一下,點頭說道:“也好,一切聽從於你。”


    “遠航啊,我便留在這裏。”唐員外擺手說道:“年歲大了,可經不起如此折騰,我便在這裏陪著司徒大人,也好多個伴。”


    “好,好。”司徒眾達連連點頭叫好。


    陳老爹也是不願再走,遠航隻好答應,說尋到安身之處再迴來接上他們。


    迴到房間,遠航將幾女叫了過來,告知她們做好準備,後日便離去前往京州。離秋以為離去是因為自己惹來麻煩,難過地哭了起來。遠航對她真是又氣又愛,還得好言勸說與她,隻是再三叮囑,明日呆在府中,不可出門。離秋淚眼汪汪,點頭應允。


    入夜,遠航悄然走到宜蘭房後,蹲在後窗下,敲了起來。


    “篤,篤篤。”宜蘭猛然聽到後窗聲音,想起了遠航當日夜送情詩那一幕,臉色立時紅起,起身輕步走到窗前,低聲問道:“何人?”


    “宜蘭小姐,我給你送詩來了。”遠航忍住笑,重複當日情景。


    宜蘭推開窗戶,遠航一笑,爬了進來。宜蘭輕斥道:“都已嫁你,卻還來窗下。”


    遠航嬉笑上前,將她摟入懷中,說道:“愛你一如當初。”


    “隻會說些此話哄騙與我。”宜蘭嘴上雖說,身子卻靠了上去,緊緊抱住遠航。


    遠航在她耳邊說道:“也不全然相同,往日你不許我進來,如今不但進來,卻還留於此處了。”說完攔腰將宜蘭抱起,笑嗬嗬地走向床去。


    宜蘭倒也沒有拒絕,順從的由他抱於床上,遠航正待為她解衣之時,宜蘭忽然說道:“相公,不可,有一事要告知於你。”


    “啊!”遠航吃了一驚,坐於床邊,呆然問道:“不是告知我,你又來了那個吧……”


    “咯咯。”宜蘭躺在床上笑的翻過身去,看著傻坐在床邊的遠航,說道:“我是想告知相公,今夜我未來葵水。”


    遠航虛驚一場,長出一口氣。看著宜蘭笑個不停,忽然明白她是在有意恐嚇自己,立時變了表情,猙獰說道:“大膽宜蘭,如此戲耍相公,看我如何收拾與你。”說完惡狼撲食般壓了上去。


    “咯咯……”宜蘭忍俊不止,笑的眼淚流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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