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馬車不快不慢地行駛著,馬兒一眼望去,便是行了很久的路,脖頸上已經浸出串串汗珠。也是難怪,這等天氣,莫說馬兒,便是坐在遮住陽光的車內,展護也已大汗淋漓,不停地扇著蒲扇,隻是扇過來的卻多是熱風。


    “還有多久到益州啊?”展護用蒲扇遮住日頭,從車內探出頭來,向著護衛在車旁的親兵問道。


    “迴大人,已過虎丘縣許久了,一個時辰內便可抵達益州。”親兵在馬上答道。


    “啊。”展護抬頭看了看日頭,咧下嘴,縮迴了車內,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遠航死活也不再包紮青布了,熱都身上都要起了痱子。還讓婉約為自己做了幾條大褲頭,每天便光著膀子,穿著大花褲頭在屋內走來走去。初時幾位夫人見到都會麵紅耳赤,好在這院中沒有外人進入,時間久了也習慣起來。


    這日,正在屋內吃著西瓜,唐淩慌忙地跑了進來,順手抹了一把汗水,急聲說道:“少爺快去躺下,後堂來人了。”


    “咳咳。。。”遠航聽後驚了一下,被西瓜籽卡地咳嗽起來,丟掉西瓜,趕緊跑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了起來。


    宜蘭手忙腳亂地收拾桌子,唐淩調頭跑了出去,將展護迎進府來。


    宜蘭在門前施禮,淺笑一下,說道:“展伯父前來,侄女有禮了。”


    “哈哈,宜蘭呀,越來越漂亮了。”展護捋了幾下胡須,笑著望向宜蘭。


    宜蘭臉色一紅,低首輕道:“多謝伯父誇獎,快請進屋內。”


    展護邁步進來,看到桌上西瓜,也不客氣,上前拿起一塊大口吃了起來,說道:“這鬼天氣,一路可是熱死我了。”


    吃完一塊,才走進內屋,見到遠航蓋著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歎道:“如此天氣,你蓋的這樣嚴實,不利傷口康複啊。”


    “展大人啊,快快請坐,傷口怕見風,不敢luo露。”遠航已經熱的要命了,隻是不敢出來而已。


    展護坐在床邊,輕聲問道:“你的傷口如何了?我來看看。”說完伸手便要掀開被子。


    遠航一驚,宜蘭聽後急忙喊道:“伯父,你自後堂而來,家父可平安迴去?”


    展護手伸出一半,停了下來,迴頭說道:“已經迴去了,你父親此次立了大功,皇上重賞於他,如今風光的很啊。”說著將手縮了迴來。


    宜蘭拍拍小胸脯,拿了一把扇子過來,為遠航輕輕扇了起來。


    遠航問道:“展大人前來,定是皇上有何口諭吧?”


    “這。。。”展護頓了一下,繼而說道:“遠航,聖上是有旨意傳來,你聽後可莫著急生氣啊。”


    “敢問大人,皇上可是要取我性命?”遠航眯起眼睛問道。


    “沒有,沒有。”展護連連擺手。


    “不取我性命,我還有什麽擔心的,大人隻管說便是了。”遠航放下心來,不是有句古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美女來。


    “隻是。。。皇上免了你的益州知州。”展護艱難地說了出來。


    “沒了?”遠航不以為然地問道。


    “沒了,將你貶為平民了。”展護還以為遠航是問他的官職沒了,又重複了一遍,隻是搞不懂,為何他聽後沒有一絲難過之情,反而好似還很高興是的。


    “哈哈。。。”遠航的確高興,而且忘情地笑了起來。


    展護愣愣地望著他,轉而迴頭看向宜蘭,還以為遠航得了失心瘋。


    “對了,皇上還說,他禦花園的花兒,豔了許多。”展護補充說道。


    “多謝皇上恩典,遠航牢記在心。”自己冒險刺殺了四皇子,如今看來隻是免了官,皇上已經給自己最輕的處罰了。遠航已經打算好了,一旦真要他小命,便帶家眷跑到翻天峪去隱居了。


    “遠航,隻怕這知州府,你是住不了了。”展護環顧一圈,說道。


    可不是,這點還真沒想到。遠航點點頭,說道:“展大人放心,小的即刻便搬出府去。”


    “倒不用這樣急,新知州沒到之前,你便住著。”展護有些尷尬,急忙換了個話題,問道:“刀紫他們呢?我想見一下。”


    “他們都在鏢局,展大人去前廳休息,我喚下人將他們喚來。”


    “嗯,你好好休息,聖旨我便不宣讀了。今日我在你府上休息一夜,明日還要去開州宣旨。”展護說完將聖旨放在他身旁,站起了身,對遠航輕點下頭,轉身出了房間。


    遠航掀開被子,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喊道:“老婆,快來為我扇扇風,你家相公要被捂死啦。”


    展護在前廳中見到刀紫等人,幾人對展護施禮問候,展護將遠航官職被免的消息告訴給他們,囑咐道:“遠航為官期間也曾得罪過不少人,如今沒了官家庇護,你們更要打起精神,護得他周全。”


    無影躬身說道:“大人請放心,我等必時刻不離大人左右,隻不知,暗靈們該如何處置。”


    展護沉思一會,說道:“既然皇上未提起,還是先留在益州,若有變動,我再來通知。”


    刀紫上前說道:“大人此去開州,路途遙遠,屬下派暗靈護送您吧。”


    “嗯,也好,我也是擔心小梁餘孽還有漏網之人在那一帶活動,明日清晨出發,你派人來府前等我。”展護說完,望向啊金與八月,說道:“你二人何時完婚呀?”


    眾人皆驚,啊金與八月急忙跪了下去,刀紫與無影則一臉茫然望著他倆。


    “大人恕罪,屬下知錯。”啊金心中忐忑不安,暗靈之間不許談情說愛,否則輕則逐出,重則殺之。


    “起來吧,如今你們跟了遠航,也便沒那麽多規矩了。”展護虛扶一下,二人起身站在一旁,展護笑道:“雖然你們不在我身邊,但不要忘記,我是做何的,哈哈。”


    無影與刀紫暗歎,自己與他倆幾乎天天在一起都不曾發覺,展司使遠在後堂便已知曉,足見暗靈的探子遍布各地,消息之靈通堪稱無人可比。


    “我若有心治罪於你們,也不會將你們交給遠航之後再說了。”展護關愛地望著自己的幾個愛將,語重心長說道:“你們也該成家了,跟了遠航,他必不會虧待你們,去過百姓的生活吧。”說完,自己眼中濕潤起來。


    “大人。。。”啊金還要說什麽,展護擺手阻斷他的話,說道:“你們忠心遠航,便是忠心於我,記得了嗎?”


    “屬下遵命。”四人施禮,齊聲答道。


    遠航吩咐唐淩,在前院好生伺候展護,自己讓宜蘭將青荷她們喚來,在屋中商議著。


    “如今相公我丟了官,無權無勢,連住處都要讓出來,你們有何想說的?”遠航掃視眾女問道。


    “相公何來此問?你去哪裏我們隨之便是了。”婉約最先說話,青荷也接著說道:“就是,我是你買來的,你去哪裏我便跟隨。”


    離秋狠狠地點著頭,宜蘭說道:“相公,不如我們迴乾陵去,祖父府宅頗大,總是閑置,我們迴去也可陪伴他老人家。”


    “不好,不好,那裏不是自己府邸,何況還有老爺等人,去了不妥。”遠航聽後連連搖頭。


    宜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瞞說道:“有何不妥,當日你無事便去,也未見你有何不便。”


    遠航將頭低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日是為了把你追到手,如今都成了我老婆了,我還去個屁啊。


    “妹妹莫急,相公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我們府內人數眾多,還是需要有個自己府邸比較好。”青荷急忙接話,為遠航解圍。


    “那我們還是迴京州吧,京州我們有院落。”離秋抬頭說道,眨著大眼睛看向遠航。


    “不可,京州院落已借給杜黑子,做鏢局使用,怎能要迴。”遠航又搖頭說道。


    “自己都沒住的地方了,還顧及麵子。”離秋見自己意見被否定,獨自嘀咕起來。


    “倒不是府邸的事情,是選擇在哪裏住下。”青荷接過話來,說道:“相公銀兩充足,買座府邸便可了。”


    “是啊,問題是在哪裏買呢?”遠航也沒好計策,拄著下巴挨個看著她們。個個如花似玉,總不能叫四個美人跟自己流浪啊。


    “有了。”遠航忽然一嗓子,將四女驚嚇一跳,離秋起身照他腦袋就是一巴掌,喊道:“嚇死我了,你喊那麽大聲做何?”


    “妹妹不可無禮。”婉約見遠航被打,心疼地起身斥責離秋。青荷急忙為遠航揉了揉。離秋也知自己用力過大,不好意思地坐下來。


    “無妨,無妨。”遠航笑嗬嗬地說道:“既然我們定不下來在哪裏住下,便去隨意散心吧,遇到好地方,直接便住在那裏了,如今相公我正好無官一身輕,我們旅遊去。”


    “旅遊?”眾女不解,齊齊盯向他。


    “便是散心,我們將山青水秀的地方都走一遍,既對身心有益,又可增長見識。”


    眾女雖不知旅遊何意,但大概明白了遠航想要做什麽,婉約問道:“那我們去向何處?”


    遠航沉思一下,說道:“向東是不行了,固州剛剛經曆戰事,比較混亂。向西便迴到盧州,那裏也好不哪去。我們走後堂,經乾陵,京州。在從京州北上江州,沿江州去全州,如何?”


    “好啊!”青荷興奮起來,眉飛色舞說道:“江州是我家鄉,多奇山秀水,竹林怪石,風景美得不得了。”


    “再美還有我的美人美嗎?”遠航嬉笑湊過去在她臉蛋上摸了一把,惹的青荷滿麵桃花。


    “好,一切聽從相公安排。”宜蘭見可以路過乾陵,便安了心,隻要能見到祖父便可。


    “那便這樣,明日展大人走後,我們便收拾起來,後天開始旅遊嘍!”自己最喜歡的便是旅遊,沒想到在這裏還可以實現自己願望,不免高興地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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