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夥喝的開了,聊得也就比較隨意了。


    荀彧見時機已到,便稍坐停頓,待場間無人說話時,就順勢開口道:“二爺,咱們在這有吃有喝的,十分痛快,卻不知許都百姓,日子究竟如何呀!”


    荀彧口中的許都,自然不單單指許都,他還包括了曹操治下的所有土地。


    洛陽以西,長安一帶;兗州以東,山東一帶;許都城郊,京畿一帶;淮南以北,豫州一帶。


    圍著中原轉個圈,附近幾座州郡,基本上都是曹操的地盤,這些地盤,全都受許都管製。


    曹德聽他話中有話,知道荀彧要開始說正事了,打了個哈哈,笑道:“國中政務,一向由你倆負責。你們不管國計民生,怎麽質問起我將軍府來了?”


    荀彧見被他看穿,臉上一紅,隻得如實答道:“二爺,其實,許都府庫裏的糧食不多了,在這麽耗下去,怕是要坐吃山空。”


    曹德定了定神,問道:“還有多少?”


    “兩百萬石,最多兩百萬石。”


    兩石萬石糧食,這個數目,其實不少了。


    曹德奇道:“這麽多糧食,不夠吃?”


    荀彧一臉苦相,歎道:“二爺呀,兗州、洛水、淮南、宛城,許都治下,所有府庫的糧食加起來,總共兩百萬石,你覺得多嗎?”


    曹德驀地一愣,“哦,這倒是不多……”


    其實,何止是不多,許都治下六七個州郡,大城小城上百座,所有府庫存糧,才止兩百萬石,這個數字幾乎要到崩潰的邊緣。


    曹營將士三十萬,每個底層士卒的月耗費在一兩石左右,其中不僅包括單純的口糧,還有菜蔬、肉類,以及牧芻、草料。


    就這,還沒算日常補助的軍餉,以及軍官的家庭不住。


    比如,許都城中,一個親衛軍的小隊長,算是最底層的軍官。他每月的口糧是三石。倘若有妻子,妻子的補助是每月兩石一鬥六升;如果有一個幼小的兒子,兒子的補助是每月一石八鬥八升;如果再有個幼小的女兒,女兒的補助是每月一石一鬥六升。


    除此之外,這名最底層的軍官,每月還能得到鹽三升,錢六百。


    這六百錢,就是讓他們一家子來買菜買肉的。


    按照此時的物價,六百錢,能買兩隻小羊;或者,能買到七八十斤豬肉。


    當然,這些錢他不可能全都用來買肉,還要花費二三百錢來買蔬菜,花費二三百錢來買藥、買布,或者是生活中的其他用品。


    到了月末,一家人幾乎一分錢也剩不下。而許都,已經為他和他的家庭,支付了大約十石左右的總賬。


    他還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隊長,上麵,有成千上萬的伍長、都尉、校尉、將軍。


    曹營之中,年俸兩百石以上的官員,遍地皆是。司空府的所有人員,隻要是官員身份,全是三百石起步。除此之外的升鬥小吏,每年大概是兩百石。


    大將軍府內,曹德的品階比曹操要低,與三公持平,年俸兩千石,這是純糧。每逢初一十五,還會有錢財補助。


    關羽的年俸是一千石,趙雲與關羽持平;張飛的年俸是八百石,張繡與張飛持平。


    從上往下一直捋,單是許都當官的,每月沒個幾十萬石糧,絕對下不來。


    軍士的口糧,百官的俸祿,初一十五的賞賜,官吏家庭的補助,兩百萬石的存貨,眨眨眼的功夫,全都沒了……


    “臥槽,這個問題很嚴重啊!”


    算清了這筆賬,曹德心裏突的一咯噔。糧食糧食,一個國家的立足之本,倘若沒有糧食,那賺再多的錢,也於事無補,純粹是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他扭頭過來,盯著荀彧問道:“你們以前這日子,究竟是怎麽過的?”


    荀彧一臉尷尬的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刨人家的祖墳,賣點錢,拿來買糧。實在不行,隻能多家賦稅,強行征收了。主公為了這事,正發愁呢!”


    曹德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倆就找我來了?”


    “二爺呀,我的二爺!”


    荀彧挪動座位,臉貼臉的望著曹德,“許都城裏,誰不知道你有本事。您若真有能耐,就略施援手,幫許都渡過這次劫難吧。倘若能一勞永逸,讓我們再也不用為了糧食發愁,那就更好不過了。”


    曹德笑道:“糧食的問題,我大將軍府來解決。不過,你們司空府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荀彧喜形於色。


    曹德看了看荀彧,又看了看王朗,“我把糧食的問題解決了,你們司空府就得擺宴設酒,請我們大吃一頓。”


    “這沒問題!”


    “還得有歌舞。”


    “也沒問題!”


    “讓我大哥帶頭,你、王八叔、郭嘉,司空府裏有頭有臉的人,全都出來跳舞,給我們助助興。”


    “這……”


    咬了咬牙,荀彧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行!就這麽說定了,你倆先迴去吧。明日,我讓鄭渾去司空府一趟,給你們匯報工作。”


    荀彧、王朗相視一眼,見曹德下了逐客令,隻得一腦子漿糊的走了。


    二人來到司空府,把這事對曹操一說,曹操立馬就狐疑起來。


    “那曹老二當真這麽說?糧食問題,是基本問題,那當真有辦法?”


    關於這一點,荀彧也不敢打包票,“看二爺的樣子,似乎成竹在胸,他總不至於糊弄我們吧?”


    “我看懸。”


    自己的兄弟什麽德行,曹操比誰都清楚。你若是讓他養個鳥逗個狗,調戲個妹妹,他比誰都上心。你若是讓他幹點正事,那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推脫。


    再說了,糧食的問題要是隨便就能解決,他曹操和荀彧,甚至整個司空府,不全成了酒囊飯袋?


    曹操心中忐忑,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就見鄭渾拿著一冊書卷,閑庭碎步的走了過來。


    曹操急忙坐直身子,問道:“鄭渾,是曹德讓你獻計來了?”


    鄭渾笑道:“正是。”


    他將書冊交給荀彧,呈到了曹操麵前。


    “二爺說,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糧食問題,就得從根本上下手。而農耕的根本問題,一在土地,二在人口。因此,二爺連夜趕製出了一逃方略,司空大人可仔細看看。”


    曹操打開書冊,隻看了一眼,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


    書冊首頁,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屯田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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