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南門菜市口。


    此處原來是京城砍頭殺人的地方,就算有上萬人在這兒,也不會覺得擁擠。


    這幾次的文人遊行,得到了老太師龍沽的充分肯定,所有牽頭的人都得到了口頭嘉獎,並且許諾日後會有高官厚祿。


    此時聚攏幾千名文人堵在這兒,鬥誌昂揚,興致高漲。


    “賈淩雲定是怕了咱們,見咱們所向披靡,所以不敢露頭了!”


    “老太師已經許諾,隻要廢除了科舉製,咱們幾個都是中品,其餘人保舉當下品,大家都能入朝當官!”


    眾人誌得意滿,仿佛馬上就要步入廟堂了,吃上一波福利。


    “再這麽鬧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咱們要鬧就鬧大點!!”


    “怎麽鬧?”


    “闖入皇宮,敲擊登聞鼓!!”


    什麽!!!


    文人們麵麵相覷,平時口嗨還行,沒想到你小子來真的。


    “這...聽說敲登聞鼓要打三十下殺威棒的,咱們...這小身板,三下恐怕就得打死了!”


    “要不李兄先去,弟弟隨後便來!”


    “憑什麽我先去啊!張兄,要不你先去?”


    “我?又不是我提出來的敲擊登聞鼓...誰提出來的誰去...”


    ......


    轟赤赤!!


    轟赤赤!!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通往菜市口的幾條小巷中跑來幾隊九門府兵,這些人持戈束甲,殺氣騰騰,將四處圍得水泄不通。


    “尚書有令!不得放跑一個!!”


    “全都圍起來!!”


    文人們臉色一變,此時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紛紛將目光望向石俊。


    “石俊兄,為今之計,如之奈何呀!!”


    石俊也是恨鐵不成鋼。


    這些文人有功就搶,有難就退!


    一開始他都說了見好就收,沒必要逼得太緊,可他們非是不聽。


    “現在知道來問我了?”


    “石俊兄,我們一直都是聽你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按你說的去安排,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往後退呀!”


    石俊嘴角抽搐。


    得了!!


    這個時候,還將我推出來頂罪!


    真是好樣的!


    奈何自己想在老太師麵前脫穎而出,做出一番成績,還必須依靠這些人。


    石俊耐著性子說道。


    “無妨,我們人多,他們縱然是九門府兵,也不可能將我們全都誅殺在此!”


    “最關鍵的是,我們是衍聖公門下,得罪了咱們,振臂一唿,口水也能把他們淹了!”


    “大家不要怕,他們不敢拿咱們怎麽樣,這陣勢,就是來嚇唬咱們的!!”


    遠處傳來一聲倒喝!


    “好啊!!”


    “我記得你是叫石俊是吧?若本相要嚇唬你,隻需三兩護衛即可,何須這麽多人!!”


    石俊抬頭望去,雙眸一顫。


    賈淩雲!!!


    沒想到...在這兒...又能見到他!!


    “石俊兄,你抖什麽!!”


    “不...我這是興奮,又要和這個家夥過招了,我這次一定要打敗他!!”


    賈淩雲在墨衛的簇擁下走上高台,這裏原本是斬刑台,從這俯瞰整個菜市口,一覽無餘。


    慕容重湊近賈淩雲,輕聲說道。


    “丞相,周圍的百姓已經全部請走了!”


    “嗯?你請走周圍的百姓幹什麽?”


    慕容重微微皺眉。


    “難道丞相命我圍住他們,不是想將這些亂政之人一網打盡麽?”


    “我不想!”


    “不,你想!!”


    慕容重嘿嘿一笑,提著袖口在賈淩雲身上蹭了蹭。


    賈淩雲感覺硬邦邦的,應該是藏了什麽東西。


    “你...帶啥了?”


    “丞相盡管釋放天性,放心大膽的殺,下官已經請的太後懿旨,對於亂政分子,殺無赦!!”


    “胡鬧!!!”


    賈淩雲臉上一道黑線!


    什麽...叫...釋放...天性?


    “尚書大人,麻煩你給本相解釋解釋,什麽叫做天性?”


    “呃...這個...天性就是人的本性!”


    “那你再解釋解釋,什麽叫做本性呢?”


    慕容重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麵對賈淩雲的逼問,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這個...這個...本性就是與生俱來,不加掩飾的性格!”


    “那你再給本相解釋解釋....”


    “丞相,下官錯了,不想解釋了!!”


    賈淩雲冷哼一聲,輕聲斥責道。


    “本相的天性是善良,是純真,是美好!是笑的如花骨朵一樣燦爛的容貌!”


    “動不動就知道殺殺殺,你這麽暴虐,怎麽當刑部尚書?”


    “這些人隻是受人蠱惑而已,他們其實還是好孩子!對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是可以感化他們的!”


    “是是是!!丞相說的對!”


    慕容重撇了撇嘴。


    腦海中不由得想起賈淩雲在勤政殿殺人時的囂張氣焰。


    就這...還花骨朵...


    我呸!!!


    食人花還差不多!


    盡管心裏對賈淩雲不爽,表麵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丞相大人,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本相看見這些人裏麵有幾個熟悉的麵孔,他們應該參與了上次相府門口的殉葬遊行,如果本相所料不錯,他們便是此次事件的幕後推手,你讓人把他們看住,一個都不要放過!”


    “是!!”


    太後再三言明,讓自己凡事都要聽賈淩雲的,不要擅自行動。


    慕容重也搞不懂為什麽女兒這麽信任賈淩雲,可既然太後有吩咐,自己也隻能遵旨照辦。


    “各位儒生,何故聚眾鬧事?”


    旁邊的文人剛要說話就被石俊阻止,見識過賈淩雲詭辯學說,石俊自知今日今天不能讓賈淩雲開口講道理。


    當初賈淩雲所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風靡整個圈子,至今品來,依舊振聾發聵。


    就因為這句話,很多原來的鐵兄弟分崩離析,開始崇拜賈淩雲,不再為老太師效命。


    今天若是賈淩雲再說幾句至理名言出來,隻怕會給本就搖搖欲墜的文人圈子雪上加霜。


    “丞相,我等文人,當為天地討個公道,科舉製施行,必定會給大魏帶來顛覆性的災難,所以請丞相取消科舉製!!”


    “大道理請丞相不必多言,今日就問丞相一句,究竟取不取消科舉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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