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一耽擱,哈利就更不可能追上盧平教授了。


    他默默地將牆紙收迴衣兜,從窗口退出去。爬窗戶的動作到一半,他再次退迴來,隔著隱形衣,拉開了剛剛盧平教授查看過的抽屜。裏麵很空,隻有一張倒扣的照片。哈利手有些抖,但是還是把照片翻了過來。是劫道四人組的照片。


    哈利看著照片沉默半響,又把它放迴原位,關上抽屜,從窗口跳了出去。然後直奔黑湖,躲到在他曾經呆過的一下午的,黑湖邊的大榕樹上,這裏是從禁林到霍格沃茨堡的必經之路。哈利在這裏守到將近中午,在他即將放棄之前,他看到了盧平教授歸來的身影。果然是從禁林裏過來的。


    哈利攏了攏散開的隱形衣,看著盧平教授靠近。盧平教授腳步不緊不慢,哈利看見他沉著臉,整個人散發著閑人勿擾的陰鬱氣息,走過大榕樹的時候,他並沒發現樹上有人。哈利想著要是這個時候有誰再在他麵前惡作劇,他大概不會一笑而過了。哈利看著他慢慢遠離,轉入了霍格沃茨看不見了。


    哈利思考了一下,把隱形衣扯下來放好,然後三兩步從樹上跳下來,繞遠路一路飛奔,趕在盧平教授之前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前。


    他裝著敲了幾次門,然後背靠著門板坐下來,微微喘著氣,想著要說一會兒的話。


    不大一會兒,盧平教授也到了。他臉上已經不在是那副冷酷地表情,但是笑容比起平時來也有些勉強,他開口詢問道:“哈利,是你。你怎麽來了?”


    “盧平教授,你怎麽又不在辦公室?”哈利站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但他不敢看著盧平教授的眼睛,所以他借故揉揉自己的腰作掩飾。


    “我,我去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了。放假……的時候,防務也是很重要的,我去確認了一下巡夜人員的安排。”


    盧平教授的聲音和平時聽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哈利在心底默默歎息,他不應該說這麽多。按照特瑞西的說法,當一個不會撒謊的人想撒謊時,總會找各種借口掩飾,但正確的方式應該是,說的越少,漏洞越少。盧平教授沒有必要向他解釋他去找鄧布利多教授做什麽,但他說了。他在心虛。


    “我想來找你聊聊天,然後一起去吃午飯。”哈利抬起頭來,覺得他實在笑不出來,於是他沒有用假笑來掩飾,而是裝著打了個哈欠,含糊地說,“聖誕節那天本來就像和你好好玩一會兒的,結果我睡了一下午。”


    “你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睡覺的時候。現在也不晚,等我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嗎?”盧平教授說著,走過來扒扒他的頭發,拿下一片樹葉,輕笑道,“你來這兒之前又去哪兒胡鬧了?”說著,他一手扭開了辦公室的門。


    在他轉身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哈利看到一片紙屑從他兜帽和衣服的夾縫裏落出來。哈利死死地盯著那片紙屑——又是牆紙。哈利繃緊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默默地用無杖無聲術將那片紙屑拿到手裏,然後揣進衣袋。他謹慎地看了看盧平教授,他正往那個抽屜裏放東西,沒發現他的小動作。


    盧平教授又整理了一下桌麵,在抬頭看到窗子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關上了。然後他看著哈利,溫和地笑著說:“我們走吧。”


    “教授,”哈利突然注視盧平教授,認真而懇切地說,“我把你當做我在魔法界唯一的親人和長輩。”


    盧平教授臉上有一絲無措,然後哈利看見他耳根有些紅。他走過來順著摸摸哈利的頭發,沙啞地說:“我也把你當成我的侄子一樣。”


    哈利很想問他,為什麽要騙他,為什麽要去禁林,是不是他殺了小矮星彼得……但他最終什麽都沒說,而是一把抱住了盧平教授的腰,把頭埋到他胸膛裏。他小時候幻想過這個胸膛,那時候他抱著他的父親,父親地胸膛應該廣闊厚實,容得下整個天空和海洋。後來他知道了小天狼星,他想小天狼星的胸膛應該有些瘦,但是一定很溫暖,會把他抱很緊。不過,現在,他覺得盧平教授的胸膛也很溫暖,心跳的聲音很沉穩。他摸摸他的頭,低沉地說:“怎麽突然變得像小孩子一樣?”


    你不要是殺人兇手。哈利在心底默默地說,然後在盧平教授的衣袍上擦擦眼角的濕潤,抬起頭來看著他。


    盧平教授的笑意直達眼底,眼睛也有些濕潤了,他說:“你喜歡的話可以叫我萊姆斯。”


    哈利點點頭放開盧平教授,他有些尷尬,隻好扒扒頭發作為掩飾:“那我們去吃飯吧。午飯你喜歡吃什麽?”


    哈利和盧平教授一起吃了很不錯的一頓午餐,飯後他們一起去黑湖旁邊散步。哈利本來是打算再刺探一下他去禁林的事,但是經過中午的那個擁抱,哈利忽然不想這麽做了。他們聊了聊盧平教授在外謀生時的經曆,哈利問了一些關於魔法界現狀的問題,都得到了盧平教授細心的解答。最後,盧平教授把他送迴了公共休息室,他們愉快地道了別。


    哈利迴到寢室,發現羅恩並沒有迴來,但是海德薇給他帶來了赫敏迴信。哈利立刻打開,發現赫敏的迴信非常簡短,她隻寫了一句話:“湯姆·裏德爾,六年級期末論文,《論魔法軌跡的追蹤與鑒別》”


    哈利看完把信塞進上鎖的抽屜,然後直奔秘密基地。


    羅恩一直留在秘密基地,哈利來的時候他正在吃午餐。小牛排、煎餅、草莓派和南瓜汁,看起來很不錯。午飯的時候沒看見羅恩,哈利猜他是直接從霍格沃茨的廚房拿過來的。


    “哈利,你迴來和我練習魔咒了嗎?”羅恩見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滿嘴食物含糊地和他打招唿。


    “不是。”哈利衝他揮揮手,然後直奔書架區,找到特瑞西和赫敏整理的湯姆·裏德爾的學生論文,然後抽出他需要的那份。


    一整天,哈利都在枯燥的魔法理論裏埋頭研究,羅恩在一邊一個人練習障礙重重咒。


    根據裏德爾的論文,魔法軌跡由兩個部分疊加而成,施咒人本身的魔力振幅,加上魔杖增幅。想要追蹤盧平教授留在禁林裏的魔法軌跡,他必須拿到盧平教授的魔杖,或者對盧平教授的魔力波動非常熟悉。哈利曾經在盧平教授的指導下練習過守護神咒,他相信他對盧平教授的魔力波動是足夠了解的。


    論文裏還提到了一些關於魔力溝通假說的內容。哈利幹脆把從平斯夫人那裏借出來的、講魔法假說的書翻出來,找到魔力溝通學說的內容。他開始有些明白他能夠隔著門偷聽,甚至是之前那個超常發揮的守護神咒是怎麽產生的。


    哈利提筆勾出書上的一句話,“魔法溝通實質上是指魔力共振”。他覺得著就是當時那個巨獅守護神咒產生的原因。因為魔力共振,支撐那隻巨獅進攻的,不僅是他的魔力,還有整個霍格沃茨環境裏的基礎魔法粒子流。


    哈利又翻迴裏德爾的論文,根據論文,如果他希望追查盧平教授的魔力軌跡,他首先應該學會做出自己的彌散魔力領域。這種領域並不要求魔力的量,而是對魔力的精控。這對哈利來說剛剛好,他還未成年,魔力不足,但是對於魔力的精控能力,連特瑞西都隻有甘拜下風。


    哈利開始了漫長地練習。將魔力在指尖稀釋後釋放,這比聚集魔力難很多。稀釋的魔力非常難以掌控,很容易逸散。如果哈利能夠把這種稀薄的魔力控製起來,均勻地散布到他周圍,那麽他的周圍就會形成一個彌散魔力領域。在這裏領域裏,哈利稀薄的魔力就像一塊白色底板,任何的魔力軌跡一旦進入這個領域,就會被哈利立刻察覺。如果他足夠熟悉某個人的魔力波動,那麽他就可以輕鬆地識別和追蹤。


    在製作彌撒魔力領域過程裏,哈利感到這是對他能力極限的挑戰。稀釋的魔力並不像魔咒一樣發光,彌散魔力領域從外觀上看也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指尖持續的魔力輸出,哈利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發呆。羅恩也不明白哈利在幹什麽,隻是他偶爾能看到哈利指尖爆發出一陣白色的暗光,那是哈利控製失敗時,指尖魔力逸散的光芒。


    不過這種魔力精控的訓練並非徒勞,在哈利和羅恩完成赫敏布置的魔咒對攻練習時,他們都發現哈利的魔咒變得更加強勁和精準。哈利猜想這是他對魔力流的掌控能力加強的表現。


    在漫長的練習裏,哈利終於也收到了特瑞西的迴信,他的迴信也非常簡單:


    “去找基地第一個書架倒數第二層,最靠左的地方是我整理的湯姆·裏德爾的論文集。第十九號論文《論魔法軌跡的追蹤與鑒別》是你想要的東西。


    ps:我實在想象不出你會突然喜歡上研究這種理論,所以我猜測你是打算要追蹤某個人。考慮到禁林環境可以長久地保存魔法軌跡,如果你要去那裏追蹤什麽東西,最好等等我和赫敏,至少我能提供足夠的白鮮。我提前一天迴校。”


    哈利看完忍不住笑起來,他對著在一邊練習魔杖手勢的羅恩招招手:“快來,羅恩。我們來做一個行動計劃。”


    “什麽?”羅恩停下練習,擦擦汗走過來。


    “我們二年級還沒有冒過險,”哈利彈彈手裏的信紙說,“等特瑞西、赫敏迴來,我們一起來一次四人禁林大探險吧。”


    作者有話要說:jj抽了,後台評論打不開,昨天晚上迴複了半天的評論無情被吞,好像還有評論也被吞了……我要加入jj係統去死去死團……


    下午試試看能不能正常迴複評論,淚……t_t


    一血一,為什麽明明點的是直接發表,係統卻把我的新章放進了存稿箱……抽打一百遍,係統你個抖m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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