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海底大戰後,整個海底好像已經把最後的底牌亮出,再無任何風波。夥伴們也沒有了遊玩的興致,整日裏待在房間裏,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一時間,亞特蘭蒂斯上下好像都被一層朦朧的,卻又十分清晰的哀傷籠罩著。安菲特裏特代替亞瑟處理事務,亞瑟難得有空陪在夥伴們的身邊,但少一個終究是少一個。


    殷靈一向是感覺不到客廳內壓抑的氣氛一般,突兀的開口“do do冒險隊這次怕是又要散了,讓我想一想,這是第幾次了?第一次是因為除了多多和查理以外,其餘人下落失蹤解散。這解散便是十幾年,重聚以後,這才是經曆過的第二個冒險。於是——又解散了。這次是因為查理下落不明,多多死亡。其餘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傷,哎呀,好一個慘字了得。”婷婷紅著眼眶,生氣的瞪著殷靈,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虎鯊咬了咬牙,經曆過社會,他的心智比起從前已然成熟了幾分。壓下心底的悲痛問“所以查理老大到底怎麽樣了?不是說好還會再見的嗎?不是說在浮空城內好好的呆著嗎?現在我們不要那虛無縹緲的承諾了!”西奧冷哼一聲,不客氣的開口“是誰承諾給你的?那你就去找那個人去!你以為雷歐管理浮空城就很輕鬆嗎?你想見就能見嗎?你又有多大權力在這裏叫板?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難不成還要本天才親自舉幾個案例擺到你麵前嗎?冒險就一定要有犧牲,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的話,你們這隊伍還是趁早解散比較好


    虎鯊氣的捏緊了拳頭,但他反駁不了西奧,說的很對,他的嘴向來笨,他說不過西奧,隻能把怒火壓在心裏。西奧看著虎鯊的樣子,知道虎鯊拿他沒有辦法,也沒興趣再跟一個小孩爭論,轉頭看到一旁出神的唐曉翼皺著眉說“唐,你的反應是令我最震驚的一個,我以為你向來堅強,我以為你失去過三個隊友之後,麵對這件事至少能保持冷靜。但從你的反應來看,還是太令人失望了。身為這幫小屁孩的引導者,你不應該率先振作起來嗎?你不僅沒有那麽做,反而沉浸在悲傷裏。唐,你的表現越來越不如從前了。”唐曉翼起身,下意識的想拍一拍袖子,但當看到自己身上那幹淨的白襯衫。苦澀的笑了一下,搖搖頭說“西奧,我跟你沒什麽話可說。你就隻當我跟這幫小孩一樣——任性一次吧!”說完,便起身走入了房間,關上了沉重的房


    西奧沒有料到唐曉翼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以為他會和他吵,和他鬧,甚至對他吼,但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唐曉翼會那麽平靜。唐曉翼離開,do do冒險隊的眾人也沒有了,再待下去的興致。紛紛起身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眾人都離開後,空蕩的大廳內隻剩下了埃克斯和西奧,埃克斯抿了一口紅茶,望著杯中那明亮的茶色,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次的打擊對他們來說太大了,短時間內還是別再刺激他們了。”西奧什麽也沒說,看了一眼埃克斯,也轉身上樓了。“啪嗒!”精美的茶具與清亮的桌子發生脆響,杯子裏盛著的茶水泛起漣漪,而喝茶的人也離開了這個傷心之


    下午,亞瑟帶來了好消息。他們可以離開了,海底的危機已經解決了,他們能迴到陸地上了,去擁抱好久未曾見到的陽光,唿吸新鮮的空氣,許久未見的花草。眾人沒有感到多高興,反而是滿腹躊躇。他們想當迴到陸地時,隻要讓自己忙起來,大城市裏的生活節奏的速度會讓他們很快淡忘掉海底的一切吧?但願是這樣吧。可是那海底的夥伴怎麽辦呢?難道就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海底嗎?別想了吧。馬上就能迴到自己的家園了。時間一到。眾人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踏上了迴程的輪船。唐曉翼還是有些不習慣自己身上的襯衫。可是他那一身唐裝被多多的鮮血浸滿了,他沒有拿多餘的衣服,隻能先穿著襯衫湊合一下。夥伴們站在船尾,看著海岸邊亞瑟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看著藍藍的天和藍藍的海水相映著。模糊著看誰也分不清哪片是海哪片是天。頭頂的太陽十分耀眼,讓人睜不開眼睛。婷婷看著遠方出神的問“我們就是這樣結束了一場海底冒險嗎?”虎鯊沒精打采的迴答“算是吧。”扶幽弱弱的補上一句“這次冒險的代價……很大……”“小朋友們,遊輪已經離岸邊很遠了,看不到什麽了,迴到船艙裏吧。”


    do do冒險隊的眾人轉過身,看到依靠在艙門旁的唐曉翼,虎鯊對著大家說“總覺得唐曉翼不穿那一身唐裝,有些別扭。”婷婷小聲的補充一句“而且如果沒有那麽毒舌的話,和安靜下來的多多很像……”海風順著每個人的發絲穿過,他的那句話隻被虎鯊和扶幽聽到了。見三人還在那裏站著,唐曉翼轉身迴船艙,丟下一句“既然你們三個準備在風中淩亂,那就好好的吹著吧,恕我失陪,先走一步。”三人這才迴過神來,感受到海風的濕冷,也連忙跟上迴船艙。在迴到房間的路上,虎鯊突然想起在亞特蘭蒂斯的時候,皺著眉頭說“婷大人,西奧說。唐曉翼沉浸在悲傷裏,可我看他的樣子,分明好好的。”婷婷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人家畢竟是我們的引導者,而且他可是失去過三個隊友的人。又或許說是西奧的那番發言,把唐曉翼罵醒了吧,但為什麽我們沒有被他罵醒呢?”婷婷停下了,看了看房間號碼,打開了門,對著身後的兩個男生說“我的房間到了,你們的房間再走就要過了,就在這裏分別吧。”虎鯊和扶幽卻在這時有些不舍了起來,下了船之後,便再也不能經常聯係了吧?強壓下心底的哀傷,點了點頭,各自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迴到船艙內自己房間的唐曉翼很想換掉身上的襯衫,當他又一次不自覺的打開行李箱,看到那浸滿了鮮血的唐裝時,還是忍不住愣了神。“對啊,我怎麽又忘了?這件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上麵的血跡怕是要洗不掉了。”唐曉翼沒再合上箱子,坐在床尾思緒迴到了從前。他想起了他與這幫小孩第一次相見的情景,他十分清楚的記得多多被自己的言語嚇得臉色發白的模樣。記得那次幻影列車裏多多再一次被他的惡作劇捉弄到,滿臉錯愕的神情。記得在聖斯丁學院裏,他跳下泉水時迴頭的最後那一眼。他記得,他曾經對這幫小孩說過的一句‘我店裏的東西都是稀世珍品,價值連城,要是摔壞了哪一件,到時把你們幾個賣了都不夠賠。’‘就算加上這條蠢狗——也不夠!’自己的這身唐裝當然也是價格不菲,可現在,他卻被某人的鮮血染紅。原來真的有東西能抵過價格不菲。


    “算了吧,反正已經過去了,就當是一覺睡醒,發現做了一個噩夢好了,大不了再睡一覺,總有一天會忘記的吧?”拉過被子,一把蒙住腦袋。唐曉翼在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他隻想當現在發生的一切是場噩夢,而他還處在睡夢中,還沒有迴到現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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