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天閣中,前來拜會的一位宗派之主坐在大廳的客座上,手中舉著一隻茶杯,麵容有些不快。


    他一下接一下地用杯蓋刮著杯中的茶水,在某一個時間點,終於忍不住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迴了茶桌上。


    “我與楚少閣主約好今日巳時會麵,如今我在這已經喝了三杯茶了,他人卻還沒來。我們山海宗雖然不似邀天閣這般大門大派,可也不是什麽無名小派,楚少閣主這麽做,未免也太不將人放在眼裏了吧?!”


    三殺向著這位山海宗宗主抱了抱拳,不卑不亢道:“我們少主既然跟您約了見麵,就一定不會無故失約。眼下定是有些身不由己之事,我們已經派人去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迴複,還請李宗主稍安勿躁。”


    “身不由己……”李宗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憤憤地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站起了身。“既然楚少閣主目中無人,老夫也必不自討無趣。身不由己……哼!”李宗主又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三殺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目送他離去,隻是原本若無其事的目光中卻帶上了一絲焦急。少主從來不會無故失約,如今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到了跟別派約好的時間還是不見人影……


    也不知道月簫他們請人請地怎麽樣了。


    月簫和星蕪此時都站在楚懷墨的房門外,星蕪一下接一下有氣無力地拍著房門,有些無奈地看著月簫道:“我都敲了好長時間了,裏麵一直沒反應,少主怕是有事出去了吧?”


    “不會。”月簫搖搖頭,麵上帶著一絲愁緒。“我能感覺到少主的氣息,他一定在房內,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不開門。”


    “那……我們直接衝進去看看吧!”星蕪提議道。


    月簫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星蕪,有些無語道:“闖少主的臥房,你瘋了嗎?”


    “也是……”星蕪無奈地撓了撓頭發,五官都糾結地皺到了一塊。“除了小阡陌,誰敢隨便進少主的房間怕是會被他打死,唉……”


    “糟了!”月簫聽了星蕪的話,臉色突然一變。


    他先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一時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如今星蕪一提起,他才猛的想起來,他們在這敲了半天門,別說楚懷墨,就連阡陌都沒有出來瞧一瞧。而且……他努力查探著阡陌的氣息,卻感應不到分毫!


    “阡陌人呢?”


    “阡陌人……這我哪知道,我又不跟她住一起!”星蕪有些迷糊地看著月簫。


    月簫懶得理這個缺心眼的笨蛋,隻猶豫了一下,便在星蕪目瞪口呆地注視中果斷地一腳踹開了楚懷墨的臥房門。


    “我去!”星蕪震驚地跳到一邊,驚魂不定地看著月簫,“這門可是你一個人踹的,少主要是問起來,你可千萬別把我扯進去!”


    月簫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進了房間。星蕪見月簫果斷的樣子,先是往屋子裏望了一眼,看裏麵沒有什麽動靜,然後撓了撓頭,稍微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楚懷墨果然在房間裏,隻是……閉著眼,唿吸平穩地平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


    “少主這個點還沒起床?”星蕪張大了嘴巴,看他的神情,就差沒直接吐槽楚懷墨懶了。


    “他不是睡著了。”月簫麵色沉重地探了探楚懷墨脖子上的脈搏,又伸手沾了一點枕邊遺留下來的粉末。“他是被人下藥了。”


    “下、下藥?”星蕪驚地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誰能給少主下藥?難道閣主來了?”


    即使在這種嚴峻的情況下,月簫也不禁對星蕪無腦的猜想無語至極。


    “你能不能長點腦子?閣主給少主下藥做什麽?”


    “對啊,閣主給少主下藥做什麽?難不成要把他綁迴金陵去相親?”


    “……”月簫徹底無語。


    “……你瞪著我幹嘛?”星蕪無辜道。


    “除了阡陌,咱們這裏誰還能在少主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他下藥?哪怕是秦醫師都做不到。”隻是阡陌給楚懷墨下迷藥做什麽?月簫想不通。


    可是聽者有意,星蕪在一瞬間臉色就變了,月簫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是他卻是知道阡陌這些天到底在幹什麽。難道,阡陌連他都沒告訴就直接動手了?


    “別愣著了,快去請秦醫師吧。”月簫見星蕪發愣,歎了口氣提醒道。不管阡陌做了什麽,眼下還是先把少主叫醒再說。


    星蕪麵色沉重地向毫無動靜的阡陌的臥房方向瞥了一眼,點點頭,去到了秦醫師的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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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墨隻覺得自己睡了這二十多年來最安穩的一覺,這一夜連一個夢都沒有做,舒爽至極,這些天積累下來的疲勞好像也在這一覺中煙消雲散了。隻是當他睜開眼,感覺到窗外格外明亮的陽光和床前圍著的幾個大老爺們時,心情就不那麽美好了。


    “怎麽是你們?”他下意識道,這一開口,又覺得嗓子好像有些幹啞,也不知道為什麽。


    “不是我們,你想是誰?”秦疑臭著臉問。


    不怪他沒有好臉色,他在被星蕪叫過來,大致了解了這件事情和阡陌用的藥之後臉色就差極了。阡陌搗鼓出來的這個迷魂散他是知道的,雖然藥效稍微有些狠,但是藥性卻中正平和,而且作用的範圍十分有限,能讓楚懷墨中招,證明他們二人一定有過十分親密的接觸。知道了這一點,秦疑的臉色怎麽能好的起來?要不是月簫和星蕪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在旁邊看著,秦疑都忍不住要給楚懷墨下毒了!


    阡陌都還沒滿婚齡,這小子……簡直是禽獸!


    楚懷墨沒有理會秦疑的陰陽怪氣,而是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星蕪極有眼力勁地想給他身後塞一個枕頭,卻被他給拒絕了。


    “阡陌呢?”楚懷墨臉色有些不太好。


    月簫見他毫不避諱地一睜眼就問這個問題,也是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沒有感覺到她的氣息。”


    楚懷墨神色莫名。


    他生活極其規律,哪怕是頭一天晚上熬夜也沒有這麽晚醒過。楚懷墨抬頭看了一眼門外的亮光,按照日頭推算,現在起碼已經是巳時了。而且他一睜開眼就看到月簫星蕪……甚至還有秦疑都圍在自己床邊,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月星二人發現自己昏迷才去請的秦醫師。而除了阡陌,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下藥?再聯想到阡陌昨晚的那絲不對勁,和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


    楚懷墨隻覺得怒火中燒。


    隻是卻不知道這怒火是因為阡陌竟然敢對他做手腳,還是因為想到阡陌的蓄意討好,竟然隻是為了給自己下藥……


    憤怒過後,楚懷墨心中又是一陣慌張。


    阡陌給他下藥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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