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對於宿儺是哪個品種的大貓,露子倒是去認真翻閱了書籍。


    正躺在她膝蓋上睡覺的宿儺感受到了一道審視的目光。


    露子:盯————


    他心虛地眯著眼睛,假裝打盹。


    “啊,原來是老虎啊。”她捏了捏他的耳朵,有點納悶:“為什麽給你喂素你也吃啊,而且,也沒點百獸之王的樣子……”


    宿儺踩了踩她的胸,眼睛裏全是無辜。


    露子有點狐疑地看著他:


    怎麽總感覺像個人在吃我豆腐呢?


    不過,這幾天睡覺的時候,確實像跟了個人睡一樣,如果不是衣服沒動,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大門沒拴好,讓哪個登徒子進來了。


    “‘咳……咳……”


    她這個時候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宿儺貼心地遞上了藥包。


    “啊,謝謝你啊,大貓,哦不是,現在應該叫老虎了。”


    小腦斧爪子沾了水,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她緩緩念叨:“……宿儺?”


    “有點耳熟啊。”露子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記起來了,二十年前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神叫兩麵宿儺!”


    宿儺:“喵……喵……”


    她沉默了會,說道:“你長得也不‘聞風喪膽’啊,嗯……也許就是巧合呢。”


    少女自顧自地嘀咕,轉身煎藥去了。


    她出生就很羸弱,活到現在已是不易,作為大夫的父親見母親下不出公蛋,早早就收拾了包袱一走了之。不幸的是,母親在她幼年就死了,不久後父親也在外地傳來了死訊。


    居民都說她是煞星,克父母,偏偏她又是個強的,放著一張好皮囊不利用,十多歲就開了個醫館,治病救人。


    雖然目前沒什麽人買賬就是了。


    她也時常會跟宿儺抱怨:“這個世道,生了病都要找僧人巫婆向神明祈禱,根本不頂用,我不信什麽神啊佛啊,專心救人,倒惹來一群冷嘲熱諷。”


    雖然這麽說,她偶然也會冒出“神明救救我”的念頭。


    “唉,醫者不自醫嘛。”


    宿儺知道這是她身上的惡業,根本不是什麽病。


    往往這個時候,他就會伸出大舌頭,將她憂愁的臉舔弄得暈乎乎的。


    然後得到一番嬌弱無力的捶打(獎勵)。


    “宿儺,別舔啦!剛剛沾了藥材呢。”


    露子才把外頭曬好的草藥端了進來,外麵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傍晚時分,她拿著被淋濕的柴禾做飯,卻怎麽也生不起火來。


    “啊,真是大意了!”少女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說道:“今天要餓肚子了……”


    卻見宿儺往灶膛裏一吐,微弱的火苗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


    “天呐,你還會噴火!”


    露子抱起虎頭就是一頓親,誇道:“太厲害了,宿儺,你真是我的好幫手!”


    宿儺滿足地眯起了眼睛,背後一躺露出了肚皮任她各種rua,各種埋頭吸。


    爽。


    露子吸完貓,一看鍋都燒紅了,趕緊做好了菜。


    薑絲炒土豆絲,陳皮炒綠豆……


    宿儺不是第一次吃她的黑暗料理了,雖然他不需要凡人的食物,但是看到少女把這當成習慣的時候,心多少不是滋味。


    “不要那麽看我啦,快吃。”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做出了個啥,悶頭幹飯:“雖然我是自學做飯,但是憑我的天資,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露子早熟,吃自己的飯吃了快七八年了,並沒有享受的觀念,隻是看成任務而已。


    宿儺從容地咽下去,發誓以後讓她吃上好的。


    用過飯後,露子燒了熱水,倒進木桶裏,準備沐浴。


    某隻老虎沒臉沒皮地跟了進去。


    “欸?”


    她才脫了外衣,就瞅見他扒拉著門,紅紅的瞳仁裏全是渴望和乞求。


    “……你要和我一起洗嗎?”


    她試探地問,宿儺重重地點頭。


    露子想了想,從養了這隻老虎以來確實沒有給他洗過澡,自己洗完還能給他洗,節省水源,美滋滋。


    “好吧,你進來吧。”


    宿儺:美滋滋。


    他非常人性化地把門栓好,然後迫不及待地蹲下來看她。


    露子不知為何臉有些燙,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羞澀震驚住了。


    不是吧,這是老虎欸,她不至於這麽邊台吧?


    宿儺的臉上全是期待。


    她捂著臉,背過身去:“好啦好啦,我先洗,你還是不要看我了。”


    怎麽老感覺不安全呢。


    宿儺乖乖地閉上眼睛。


    單純的少女並不知道他的肚子裏在醞釀些什麽壞水,解開衣帶和辮子,踏進了木桶裏。


    宿儺耳邊聽著窸窸窣窣的衣服落地的聲音,腦海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些(馬賽克)畫麵,咽了咽口水。


    氤氳的霧氣升在屋子裏,溫熱的水珠在雪白的肌膚上滾落入水,發出“滴答”的聲響。


    露子靠在邊緣上,慢悠悠地說道:“宿儺……”


    “我打算把你放迴大山裏。”


    正陷入粉紅遐思的宿儺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趕緊朝她搖搖頭:“喵喵喵……”


    “倒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她折疊著手肘,頭搭在上麵,歎道:“書上說你這種動物很珍稀呢,我就這麽把你帶迴了家,剝奪了你的自由,連猛獸的兇性都磨得一幹二淨了……”


    宿儺不願聽下去,一個大跳躍就鑽入了木桶裏,激起了千層浪花。


    少女驚唿一聲,摸了摸打濕的臉頰,有點無奈和慍怒,指著他的鼻子:“宿儺,你太過分啦!怎麽這個時候跳進水裏——”


    “要髒……”她一瞅仍然清澈的水麵,拿起他的爪子看了看,狐疑地說道:“你怎麽這麽幹淨?”


    宿儺昂首挺胸,非常自信。


    “喵喵喵……”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真厲害,真講衛生,誇誇你。”


    但是現在一人一虎在一個木桶裏,空間十分有限。


    宿儺變小了一倍,大概就跟她差不多大。


    露子拿起皂角的時候,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宿儺……你怎麽還會隨地大小變啊?”


    這麽一打岔,她收拾了心思,找到刷子開始給他洗澡,梳理毛發。


    宿儺十分享受少女的服侍,眼熱地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喉嚨裏還發出了可疑的咕嚕聲。


    她臉皮薄,受不住這明晃晃灼熱的視線,趕緊扯了衣服擋在胸前,揪著他的耳朵一頓扯。


    “真是的,宿儺。”


    “你這隻老虎也太澀了——”


    宿儺死性不改。


    她懲罰似地握住他的尾巴,唿啦啦地揉成一團毛線球。


    “哼!小色咪!”


    宿儺心癢癢,頭靠在她的軟腰上又是一頓好蹭。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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