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0074(就不寫那麽多0騙字數了)的桀斯獵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走在通往黎明號20層的甲板上。同時搭載上百個桀斯單元,一萬多個vi程序的協調合作,讓它擁有了足夠的融合性智能。


    相比起過去搭載單桀斯單元,那如同動物般的直覺行動。如今的0074能夠像人類般思考,從而感受到更多細節——比如說,第一次手裏沒有拿著他的霰彈槍,而且不允許使用光學隱形,走在有機生物當中,竟然讓他開始感到缺乏安全感……


    “嘭”背後的撞擊,讓他向前踉蹌的衝了兩步。0074轉身,看到一個碩大的雙足機器人,正推著一個大車子來到他身後,然後側麵伸出的橫梁刮到了他。


    0074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兒——過去遇到這種攻擊,他會立刻開動光學隱形,然後走到那個家夥的身後,用霰彈槍爆了他的菊花!可是……似乎現在被禁止攻擊……那麽被攻擊了該怎麽辦?他開始陷入邏輯混亂。


    “嗨!sorry,sorry。黎明女士,我保證不是故意的,”還不等0074做出反應,那個駕駛工程師就停下了工程機器人,自己跳下了駕駛艙。“哇歐~黎明女士,這是你新做的機器人?看起來棒極了!哦,塗裝擦壞了一點,我這就拉它去修理,保證完好無損……”


    0074看著這個工程師在喋喋不休的道歉、吹捧和補救,似乎他很害怕那個叫“黎明女士”的人?為什麽他會以為我們是黎明女士?因此盡管還打著發動攻擊的念頭。但是0074依舊清晰的表述道,“我不是黎明女士,我是……0074。桀斯!”


    “桀斯?!”工程師重複了一句。


    “是的,桀斯!”0074已經預示到,接下來就是攻擊的開始。在任何定義中,有機生物都是桀斯的敵人。


    哪知道,那個工程師一下子變得……怎麽說呢……不像好人!有些唔……賊眉鼠眼?他將0074拖到角落裏,一連串的問了很多問題,比如“1+1等於幾”、“今天是星期幾?”、“12種顏色之中你更喜歡哪一種?”、“你/媽和你女朋友同時掉河裏。你先救哪一個?”……女朋友是什麽?


    “人工智能!新的人工智能!”工程師在狂喜的大喊大叫著。“這是我的!等等……”他迅速的將0074拖到工程機器旁邊,讓他坐上推車,“嗨。0074,你現在坐在這兒,不要亂動,身體要僵硬一些。就像普通機器人那樣呆呆的。噢!噶的!你的表情……不許賣萌!上帝啊。相信我,我是在幫你……”


    0074盡力的配合著麵前這個工程師的要求,剛才的問答遊戲,讓他第一次有了“開心”的感覺。所以,他現在有點兒喜歡和這個人相處了。可是……我有表情嗎?吱——他的手電筒腦袋“疑惑的”歪了一下……果然很萌……


    “好吧,聽我說,你這個小家夥。”工程師把一個通訊器戴到他的頭上,自己戴著另一個鑽進了工程機器人。隨即車子再度被推動起來,向著20層駛去。0074坐在車子上。好奇的向四周張望著,順便聽著工程師喋喋不休。“我必須把你藏起來!你不知道,其實我們活在矩陣之中!在這艘飛船上,存在著一個恐怖的大魔王——黎明女士!她高坐在人工智能的王座上,掌管著矩陣的一切……新生的小家夥,你將是我們反抗暴政的唯一希望……沒錯!你就是尼奧!”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時候,另一個紅色的桀斯從車邊走過。他似乎已經比0074要先適應環境,路過的時候,桀斯還禮貌的對著路過的車輛說道,“你們好,見到你們很高興。”


    “又一個人工智能?!holyxhit!”0074聽見工程師大喊一聲,工程車一歪,撞到了護欄上……


    *****


    這是混亂的一天。幾百名桀斯機器人走進了黎明號,沒有事先的安排,沒有特殊警告,他們就這麽走進了人群之中。當意識到這些機器人是“聰明的”,不像工程機械那麽笨之後,這些機器人就被迅速的接受了。


    有的被科學家拉進實驗室,被拆卸了一些,當然……也被裝上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擁有了新能力。還有的被拉去參加喝酒比賽,喝到順著縫隙往外冒水;還有的卷入了獸人之間的cs遊戲,手裏拎著一把老式火槍,跟著痛快的戰戰戰……


    盡管不是很適應,但是通過桀斯網絡,他們在和大本營的桀斯程序進行數據交換時,無時無刻不再傳遞著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因為這裏沒有敵視和歧視,無論是人類還是綠皮,他們都直接將桀斯當做是一個新物種對待……


    整個桀斯網絡都彌漫著一股茫然的情緒,恐慌也在蔓延。有部分桀斯主張立刻撤出黎明號——但是遭到了已經進入黎明號的那部分桀斯的集體反對!因為他們感覺自己過得很好!從未有過的好!有些桀斯甚至已經找到了新工作,開始拿星元的薪水了……


    (黎明號上工作有工資,以星元的形式發放。乘客可以在終端機上購買全銀河係的各種商品,然後通過陸遠的物流公司傳遞迴來,價格貴一些。)


    然後當這部分桀斯提出,黎明號內的桀斯全部上傳迴大本營,由新的桀斯下載到平台上,讓更多的桀斯參與現場調研,然後做出集體判斷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遭到了拒絕!


    已經生活在黎明號內的桀斯,拒絕再迴到整體之中!就像一杯從湖中舀出來的水。拒絕再被倒進湖裏,分散成湖水的一部分一般!他們已經從一杯水變成了一塊冰,上百個桀斯單元。彼此之間的聯係變得更加緊密——超過了與其他桀斯單元的聯係程度。


    短短的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桀斯的大本營一陣混亂!但是最終,他們的決定依舊是派遣更多的桀斯前來——因為那種喜悅感,像致命的誘/惑般吸引著他們!這是進化的誘/惑,無可阻擋。


    黎明號上的人類,為什麽能那麽快的接受人工智能呢?


    其實很正常啊,因為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在夢中。當然會做很多平時不能做的事情,而且個人立場也會變得模糊。長期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周圍出現古代人、異世界人、未來人和外星人——他們與魔法師共同工作。解剖過沙魔蟲,看過巨龍與獨角獸,還整天跟一幫綠皮逗比——還有什麽是值得他們驚詫的呢?!


    區區機器人而已!老子生活在矩陣之中有木有!


    這種混亂而有序的生活,持續的進行著。一艘又一艘的桀斯運兵船來到了黎明號。但是很少有桀斯選擇離開。而且在桀斯之中。似乎出現了,以一百個桀斯單元為個體進行劃分的習慣——這比未來出現的那個薛帕德的夥伴“軍團”,搭載的桀斯單元還要多。“軍團”也隻搭載了11個桀斯單元而已。


    這也是陸遠的算計之一,因為他不僅僅想要桀斯的進化更可控,而且他還希望桀斯能夠幫助黎明號。一個搭載了11個桀斯單元的桀斯平台,並不會比搭載100個的桀斯平台弱智十倍,因為人工智能是有上限的(指的是擬人化,而不是計算量)。


    但是當陸遠引導著。讓這群桀斯進入戰艦製造船塢工作之後,巨大的區別就展現出來了——如果說搭載11個單元的桀斯能很好的控製一台工程機械的話。那麽搭載了100個單元的桀斯,甚至能夠像總控中心一般,直接控製上千台工程機械!而且他能夠積累經驗自己升級,直接替代幾百名戰艦工程師!


    黎明號內部全麵覆蓋了無線輸電。而張開的太陽能板,從藍巨星獲得的源源不斷的能源,能讓黎明母艦同時支持上百億的桀斯在線!黎明號的人力資源匱竭的問題,終於獲得解放!


    *****


    六個月後。


    “噶的,存了這麽多錢,你該買點兒什麽!”


    在“朋友”的鼓勵下,已經為黎明號工作了六個月的編號0074桀斯,懷揣著大把的星元,心情忐忑的走進了商店。他漫無邊際的瀏覽著,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商品。


    最終,0074直指一款蒸汽朋克外塗裝說道,“我不想再和別的桀斯一樣,我想要那個!”


    ……


    一年之後。


    在黎明號的次甲板上,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


    當年作為0001號桀斯,帶著桀斯們踏上了黎明號的船塢,並成為黎明號一員的“紅燈”——他的名字還是艾羅娜取的。在桀斯之中,並無地位高下之分,因此他也不會比別的桀斯多出什麽特權。


    像別的桀斯一樣工作,像別的桀斯一樣獲得星元,然後購買並嚐試著各種奇怪的商品,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一直認為,自己會這麽快樂的生活下去。直到……一件讓他首次感到“憤怒”的事情發生了!因為另一個桀斯,居然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紅燈”!


    ……於是一場戰鬥發生了!


    最終,當一個桀斯倒下,而他還渾身傷痕累累的站立時。編號0001桀斯傲然的在整個桀斯網絡內宣布,“我,才是‘紅燈’!”


    作為一個標誌性的事件,桀斯從此跨入了個體覺醒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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