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在前,不得其門而入。


    張三心情略有焦躁,難道是自己不夠虔誠?迴憶起上一次開鼎的細節,張三沐浴焚香,恭恭敬敬的朝著大鼎拜了幾拜,經文也反複念了幾遍,結果依然是頑石一般。


    都有鑰匙了,鼎也開了,為什麽沒反應呢?張三又一次跳進了鼎裏麵,拿小刀開始刮鼎上的銅鏽,期冀著能有所發現。


    一塊塊銅鏽在張三小刀下剝落,忽然莫名的升起了一絲困倦之感,沒刮完呢,不能睡,呂婉還在院子外幫自己守著呢!


    心裏想著,但是張三眼皮情不自禁的合上了。


    忽然感覺自己就到了一座大山上,有九口鼎正在天上飛,他在呆呆的看著,每一口鼎上麵都篆刻著兩個發光的古老字跡,地下是萬民朝拜,吟誦著一些張三聽不懂的字句。


    霧蒙蒙的山河,帶著莽荒的雄渾,下麵朝拜的人穿著打扮也是透著先民的氣息,張三意識到這應該是很早以前的畫麵。


    這時,一個穿著青銅鎧甲的男子突然出現在畫麵裏,這人張三認得,就是神話傳說中的大禹,不過這個大禹比張三在紙上見的魁梧得多,立在那就像是巍峨的大山,都有點不像人類的軀體了。


    大禹手執長矛,望天一指,口中喊道:“九鼎各歸其位,鎮神州八方。”


    那九口鼎得了命令,似通靈一般聚在一起,向著大禹致敬,然後又迅速飛往四麵八方,其中一口則直接原地落下。


    這個過程不短,張三看清楚了鼎上的字跡,也看出了這九口鼎外形差不多,其實還是有區別的。


    先前得的那口鼎張三是第一個認出的,上麵兩個字,是“氣鼎”,迴想起自己在上麵學了鴻蒙紫氣,看來是名副其實。


    其他的幾口分別是,“兵鼎”、“經鼎”、“丹鼎”、“器鼎”、“法鼎”、“玄鼎”、“仙鼎”、“夢鼎”。


    夢鼎,就是張三現在得到的這口鼎,比其它鼎看起來精巧雅致一些,正往自己的方向飛過來。


    難道我是在夢中?


    張三想要掐一下自己,但是那夢鼎忽然加速,直接朝著張三立身之處飛來。


    “哎呀!”張三想躲,腳卻被吸住了一般,一步也挪不開,眼見著鼎身在眼前放大,再不跑就被砸死了。


    “這是做夢!做夢!”


    張三使勁的安慰自己,一個激靈,醒了,真的是做夢,還是躺在鼎裏,之前的情景都不見了。


    火折子熄了,張三重新點燃,剛扣掉銅鏽的部位出現了一個特別光滑的圓鏡麵,裏麵映射出張三帶著驚訝的麵孔和一點火光。


    張三伸手摸了摸,那鏡麵居然一動,接著發出一句幽幽之聲,“資太略差,不過開了武道天宮,能點起夢境,就賜你一鏡之力吧。”


    聲音散去,張三感覺眼前一花,那鏡子沒了,鼎身重歸黑暗,而身體的武道天宮內突然出現了一麵鏡子,高懸在半空之上,倒映出了青色山巒,九支劍形草,還有三頭玩耍的小豬。


    小豬見了鏡子一陣跳躍,歡唿不止,而張三卻是被摔了個大跟頭,從鼎裏被丟了出來,幾丈高的大鼎又恢複了巴掌大小,孤零零的躺在張三身旁。


    之後任憑張三再怎麽念動咒語,這鼎就跟死了一樣,再無反應。


    還說我資質太差!我資質哪裏差了?張三有些不服,可沒人和他爭辯。


    這一鏡之力是什麽東西呢?江湖上倒是有牛虎之力,龍象之力的傳言,吃了某某仙草或是仙丹意外獲得什麽九牛二虎,一龍四象的力氣,但是一鏡之力,聞所未聞。


    想不通,不能硬想,收了鼎之後,張三把院外的呂婉叫了迴來。


    更深露重,算著自己折騰了起碼有一個多時辰,張三看著微微有些倦意的呂婉道了聲辛苦,福州堂口幾百號人,他最信任的還隻是呂大夫。


    “沒事,弄完就迴去睡吧!”呂婉漫不經心說道。


    她話剛說完,張三就感覺到武道天宮裏有了動靜,凝神一看,鏡子裏出現了畫麵,還是能動的,正是呂婉從院子外走進來的畫麵,前後持續了大概六十個唿吸左右。


    非常清晰,就和在眼前一眼,張三反複看了兩遍,這就是一鏡之力?自己可以過目不忘?那不對啊,反複就這一個畫麵麽?應該可以擦去的吧!


    張三剛想到這,鏡子上出現了兩個篆字,“記”和“去”,記住還是擦去?張三揣摩著意思,心裏念了一聲記,就見那畫麵立刻濃縮成了一個小小黑點,落在了鏡子的邊邊上,不細找都看不見。


    當張三找到那小黑點時,鏡子裏立刻又重複出現了之前的畫麵。


    “去!”張三心裏又念了一聲,畫麵立刻散了,黑點也沒了,鏡子裏重新出了畫麵,是呂婉站在自己的麵前揮手,然後還捏自己的鼻子。


    張三把意念從武道天宮裏拉出來,感覺到鼻子酸酸的,一隻柔滑帶著藥香的小手正在捏著。


    “神遊物外了?”呂婉縮迴了手,笑道。


    張三陪著笑道:“剛看你的打扮,一下想起了去年我們從雲蒙山下出發,去福建的一路,那時你也是這身裝扮,轉眼間這一年就過去了。”


    呂婉道:“還差一個月,不過南方地氣暖,衣衫不用那麽厚,倒是你還能想起我,挺意外的,我以為你心裏裝的都是冰川天女和小明月呢。”


    張三道:“人非草木,若不是你帶我入了江湖,我的武林生涯必將改寫,此情不能忘。”


    呂婉哂然一笑:“此情可待成追憶了。”


    “什麽已惘然來著?”張三記得這句詩,聽明月念過,有印象。


    呂婉笑道:“呂婉現在已惘然。”


    “不對,是當時!”張三想起來了。


    呂婉說道:“不管當時還是現在,都惘然。”


    張三聽出了話裏之意,說道:“做我的藥童不開心了,是麽?”


    呂婉道:“沒有,這都是我的命,我欠朱從之的情,這是還他的,落到你手,也是應該的,當初我瞧不起你,認為你是個沒出息的盜賊,現在你不管是武林地位還是功夫,都是我隻能仰望的,在你手下做藥童,是老天罰我無眼無識,咎由自取。”


    “別這麽說。”張三輕輕攬過了呂婉夜色下顯得柔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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