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不疑不知道對方哪裏得到的消息,不過對方提到了淩益的罪證,他立馬打開一旁的盒子,看著裏麵的神像,他突然狠狠一捏,裏麵瞬間出現幾張書信,上麵清楚記載了淩益如何勾結彭坤,投靠戾帝,又如何殺了霍翀,出賣孤城,阻攔救援,占領孤城。


    淩不疑眼眶發紅,他找了那麽久的罪證,在他經過無數次失望之後,就這麽輕易的到了他手裏,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報仇了。


    不過想到田家酒樓的田掌櫃是戾帝身邊的內監,還買通官員,他立馬安排人去監視對方,陛下一直仁善,他一定要拿出所有的罪證,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有戾帝餘孽在朝堂作亂的消息,再拿出淩益的罪證,陛下才會更加震怒,淩家一族才能盡數打盡,不急,如今證據已經有了,他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不急。


    程少商走之前,在城門口碰見了蕭元漪和程始,也不知道兩人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早早等在城門口,少商有些奇怪,她還以為自己這一年的態度很明顯了。她本來打算不準備做什麽,雙方各自安好便罷,既然這兩人這麽執著,不如自己體會一下原主過得日子吧,免得總湊上來惹人厭煩。想到此,她喊出係統讓對方給他倆來個夢境,讓他們在裏麵以程少商的身份過那麽個十幾年,先來一個月的體驗期吧。


    沒有少商吩咐,趕馬的人也沒停,就這麽無視兩人直接離開了,程始和蕭元漪看到對方這樣,有些失落,不過這麽些年對方一直避而不見他們倒是有了心裏準備,本就是來碰碰運氣。不過蕭元漪本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這一兩年折騰下來,心裏難免有了怨氣,再大的愧疚也都消磨殆盡了,見對方停都不停,轉身迴到了馬車,程始見狀連忙跟上,蕭元漪看著程始,“她既然不想要我們,我以後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她這麽有本事想來也看不上我們,既如此往後如何,我再也不管了。”


    程始苦笑,其實他心裏也有些不滿,在大的火氣,為人父母的做到這個份上還不夠嗎,他知對方委屈,可連補償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嗎。想到此,他歎了口氣,也沒心情反駁蕭元漪的話。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迴到了程家,因為心情不佳,所以連晚飯都未用,便直接去歇息了。


    深夜,床上的兩人表情痛苦,額邊不斷有冷汗滑下,嘴裏還喃喃著什麽,突然,猛地一聲‘嫋嫋’蕭元漪和程始同時醒來,兩人驚疑不定的互相看了一眼,蕭元漪看著程始,“你也看到了?”


    程始忍不住流下淚,睡夢中他變成了嫋嫋,小小一個人,經常被欺負嘲笑,經常吃不飽,還常被訓誡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每當受欺負,睡夢中都在唿喚阿父阿母,小小的人還差點病死,程始現在心裏全是嫋嫋當時的情緒,讓他一個上過沙場的人都受不住那滿腹委屈可憐挨餓被拋棄的感覺,現在他才明白嫋嫋為何不原諒他們,一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從小被拋棄被欺負打壓十幾年才見到父母,還幾經生死,他們確實不配做對方的父母。


    蕭元漪也忍不住痛苦出聲,她知道嫋嫋的情況,可性命無礙,邊境那麽危險,她就覺得沒什麽,可直到自己親曆,才知道那是什麽日子,明明父母在外建功立業,可她卻像是一個孤兒般,食不果腹,而她白天還因對方的冷淡惱了她。


    少商在外遊曆不到一個月,就收到都城傳來的消息,一是程家夫婦不知怎的連續做噩夢大病一場,一直喊著對不起。二是城陽侯淩益全族被誅,朝中幾個大臣也被判死刑,而淩不疑原來是霍翀將軍的兒子,霍無傷,當時孤城被滅,他親眼看見淩益殺死親父,卻隻能認賊作父隱忍十幾年才報仇,真是大快人心。聽說小越侯也被貶斥守皇陵去了,壽昌的彭坤也被處死了。


    之後消息斷斷續續的傳來,先是陛下君權天授,得遇安平王發現畝產高產的作物,已經在各縣郡發放種植,以後不用餓肚子了,之後太子自稱得不配位,自請廢除太子,帝允封其東海王和宣皇後一起去東海任上了。之後因為良種之事,發現如今田地製度弊端,決定施行度田令。


    少商在外一邊遊曆,一邊寄迴去些利國利民的改良之法,最先送去的是水泥配方,畢竟這路實在是不好,太影響趕路了,之後的很多年,少商很少迴都城,倒是淩不疑不知道從哪裏打探到她的消息,偶爾會和自己同行一段時間,接著便又因為國家百廢俱興缺人手被調迴都城,不過基本上每年都來個好幾次。


    每次文帝看到淩不疑自己一人迴來就開始歎氣,自從對方改名霍不疑之後,他對對方的婚事可是太著急了,可這豎子每次都拒絕,次次都跑出去,問他就說絕無成婚之意,文帝對這話不屑一顧,不想成婚幹嘛追著人家小女娘跑,明明是人家小女娘沒有成婚之意吧,可他也不能眼看著霍兄血脈斷絕吧。


    看到淩不疑明明走了沒幾天又迴來了,程少商奇怪,以往最起碼隔個一兩個月的,而且這次對方臉色明顯更難看了。


    她十分好奇發生了什麽,不過問對方對方沒有迴答,問他身邊人,可惜那兩人好像是被警告過,什麽話也不肯說。


    越遮掩程少商越想知道,最後還是讓256幫自己查了一下。資料傳過來的時候當時兩人正在喝茶,程少商看到文帝擔心霍家絕後,對方又幾番推脫,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給對方下藥送人,結果那人直接被扔到文帝屋裏,對方當時整跟越皇後在一起,最後文帝和那女子都被越皇後攆出來來了,他也因此直接撂挑子走了。她看完差點被嗆住了,怪不得對方臉色這麽難看,不過對方還真損啊。


    不過少商也沒想到對方這麽執著,明明知道自己的沒有成婚的想法,也沒勉強自己,隻默默陪著,拒絕吧,對方說是好友,她躲了好幾次對方結果都能找到之後,她索性就直接擺爛了。


    這次淩不疑在外麵待了兩年才被如今的太子以前的三皇子找到帶迴都城,迴去的時候還帶著一個五歲的小豆丁,是少商和淩不疑在路上撿的,對方是孤兒,性情還不錯,看程少商喜歡,淩不疑直接收對方為養子,給對方取名霍延。


    文帝看著淩不疑帶迴來的孩子,徹底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無奈,也不想強迫孩子,既然對方不願,自己也不做惡人了,這在一走幾年,真是傷了他這老父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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