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介小民,不是做官的料,多謝陛下厚愛了。”宋思笑著搖了搖頭,雙目之中閃爍著微光,臉上浮現絲笑意。


    “哦?聖僧既然不想做官,那不如做個國師,平日裏參禪打坐,與朕解解悶也好。做了國師,便不必再去恪守什麽清規戒律。娶幾房妻妾,人生豈不美哉!”


    “貧僧乃是出家之人,早已斬斷塵緣,心前往西天取經,普度眾生,陛下還是莫要開這種玩笑,免得佛祖怪罪!”宋思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滿臉都是不悅。


    “是朕唐突了,聖僧休要怪罪。”見到宋思似乎是生氣了,烏雞國王便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烏雞國王沒有說話,而宋思也沒有吱聲,氣氛再度沉悶了下來。


    將手倒垂在身後,烏雞國王轉過身麵向那條翻滾著黑色怒浪的大河,沉默不語。


    眼前的河流寬闊無比,比流沙河不知道寬闊了多少。大河之中如江洋翻覆,山河倒卷,夾攜著滔天之勢洶湧而來,卻又被股無形之力阻擋,咆哮聲之後不甘的墮入江河之中。隻留下幾朵細碎的浪花,掙紮不休,卻又無能為力。


    “朕本是凡人,多年前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個受傷的老道,本以為隻是個尋常道士,卻不料竟是仙門中人。承蒙他老人家抬愛將朕收為弟子,自此踏上修行之路。”烏雞國王背對著宋思,似是喃喃自語。


    “老道是個小門派中的長老,多小的門派呢,加上朕也不過隻有人。除了門主副門主和長老之外,就隻有我個弟子。個如此弱小的門派,又是處在深山之中,雖然經常被些妖怪欺負,但那確實朕最開心的日子。”烏雞國王歎了口氣,“本以為日子會這樣下去,雖然過得艱辛,但也頗有滋味。直到個自稱池鬼王的家夥出現……“


    “死了……全死了……門主副門主,還有師傅,除了我之外,全都死了……”話說到這裏,烏雞國王的語調依舊不緊不慢的沒有絲毫變化,而宋思卻分明感覺到周圍泛起陣刺骨的寒意,冷徹心扉。


    “你這個門派共就特麽死了個人,至於副滿門被滅盡的淒慘模樣嘛!”


    宋思心中吐槽句,感覺分蛋疼。


    “那些妖怪隻是拿我們取樂,而身為同族的人類卻將我滿門屠盡,原因僅僅是因為門主那株不足年份的靈藥。”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不久前不還是在誘惑我嗎?怎麽突然就開始講故事了!能不能給點緩衝的餘地啊!”


    宋思內心咆哮,但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


    “何等可悲,何等可笑!自譽為萬靈之長,天道傳承的人類,竟然是如此的冷酷殘忍!”


    “咱們說點正事好嘛!”


    宋思實在是無力吐槽,感覺剛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鬥誌就像被紮了孔的皮球般,瞬間萎掉了。


    “我怨!我恨!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對我!”烏雞國王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悲慘記憶之中,臉上片猙獰,刺骨的殺機縈繞在周圍,讓宋思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朕運道不錯,就在將死之時竟然被路過的前輩救下,他見我可憐就將我帶走,收到門下做了個童子,幫助他照顧藥園。”烏雞國王歎息聲,繼續說道:“本以為生也就這樣了,澆澆水、除除蟲,看看風月,談談古今,卻不料門中不知道惹到了哪位強者,在朕下山買酒的時候竟然被人滅了滿門。看著被烈火焚燒的山門,聞著刺鼻的血腥味,朕的心突然涼了。”


    “聖僧,你能理解朕當時的心情嗎!”烏雞國王直視著宋思,眼眸之中空洞片,之前的悲傷和殺機竟然瞬間不知何處而去。


    “終於特麽想起我來了嘛!”


    聽到烏雞國王的話,宋思頓時感動的淚流滿麵。


    這個烏雞國王先是許下各種好處誘惑,按照正常情況,之後就應該是武力逼迫。可這貨不知道是抽風還是精神分裂,竟然開始講起了故事,並且還是那種分狗血又槽點滿滿的故事。


    “貧僧自出世來,便直待在寺廟之中,並沒有經曆過這般苦痛。”宋思強忍著心中的別扭說道。


    “聖僧還真是幸運!”烏雞國王感歎聲,目光緊盯著宋思,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開始在周圍凝固。


    時間點點的過去,烏雞國王和宋思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目相視。而周圍的殺氣卻在不斷積蓄,隻等待著到達個臨界點時,徹底的爆發開來。


    “……要不,陛下再給我點好處?說不定貧僧就動心了呢!”


    就在兩人的殺氣即將達到頂點,仿若下瞬便會瘋狂出手的時候,宋思句話出來,將這緊張的氣氛擊成了碎片。


    宋思的話讓烏雞國王陣錯愕,滿腔的殺氣瞬間泄去,有的隻是滿滿的蛋疼。


    “聖僧自重啊!”


    “呃……人生在世不過場過眼雲煙,誰有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呢!與其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靜下心停住腳步享樂比較踏實。”宋思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宋思是精神分裂了嘛!”


    烏雞國王心中默默地說了句,眼眸之寒芒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宋思的思維太跳脫,饒是以烏雞國王的閱曆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茬了。隻不過接不上話也好,烏雞國王本來就沒打算和宋思好好說話,而宋思也差不多知道烏雞國王的想法,因此也沒有好好說話的打算。


    兩人沉默著,但周身無形的殺機卻瘋狂凝聚,隻等合適之時便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麵。


    “砰砰砰……”


    恐怖的殺氣衝天而起,碰撞在起發出劇烈的爆響聲。兩人個是殺生無數,步步從微末而起走到現在的烏雞國王。另個則是狗膽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和尚。宋思知道了烏雞國王的秘密,更是身為佛門選定的取經人,烏雞國王斷然不可能會放過他。而宋思也不是善茬,被別人打到門前了又怎麽可能不還手!因此,兩人殺機畢現,戰意衝天,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


    “聖僧,你當真不肯留下嗎?”


    烏雞國王厲喝聲,眼中殺機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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