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哪家的小妹妹,這麽晚不睡覺跑出來找媽媽啊?」端木遙首先打破沉默,挑了挑秀眉。


    索禕爾皺起了眉,本想說些什麽,不過後來卻選擇按兵不動。


    至少這是個可以看出她到底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他的機會,即使他根本不把端木遙放在眼裏。


    席曦二話不說地走上前來,用力地伸出手襲向端木遙。


    端木遙的第一個反應是閃身,長期訓練所造成的結果是她對於危險或是攻擊通常是直覺性地避開;但是席曦的動作也很快,她已經觸摸到她的手腕,然後掏出隨身帶著的塔羅牌。


    「女教皇。」


    席曦的話一出口,令在場的兩個人同時傻了眼。她為什麽知道端木遙的代號?


    索禕爾的眼神又冷了起來。隻需要以接觸或是塔羅牌來預知事情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實在無法接受。


    端木遙倒是好興致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這丫頭……有意思。


    端木遙漾出危險的笑意,那抹笑容倒是讓索禕爾看了有些皺眉。


    那是她找到玩具時的眼神。


    「女教皇在塔羅牌中的意義,正向是感性,反向是壞心眼。」席曦看著她,


    「但是女教皇並不是我所翻出來的答案,隻是你的屬性。」


    「喔,我倒是很想聽聽你所謂的答案到底是什麽。」端木遙問著。


    「答案是他不是適合你的男人,所以,就算你得到他,他也不會屬於你。」席曦凝視著她。


    用占卜來擊退情敵的確是很邪惡的作法,可是沒辦法啊,除此之外她暫時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索禕爾和端木遙彼此對看了一眼,然後索禕爾好心情地大笑了起來,笑得端木遙有點火。


    沒想到她衝進來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質問他這個女人是誰,和他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跟他接吻,反而是直接幫表妹占卜。


    哈哈!有意思,難怪自己會被她深深的吸引而無法自拔。索禕爾在心中暗自苦笑。


    「笑什麽啊你!」端木遙朝他咆哮。


    「喂,聽到沒有?」索禕爾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對端木遙說:「人家說我不會屬於你。」


    「這倒是奇了,我怎麽不知道死神也會有『想屬於』的對象?」端木遙將索禕爾的話丟迴去給他。


    索禕爾聳聳肩,「無所謂想不想,隻要對方夠資格、有能力,那麽屬於或者不屬於又怎麽樣?」


    「哦?所以隻要有能力、有資格就能馴養你不是嗎?」端木遙眯起眼睛,和索禕爾的視線在空氣中擦槍走火。


    這女人,她是真的準備跟他對上了嗎?索禕爾歛去了笑,他很清楚自己的表妹的手段和作風會有多偏激。


    「即使對方注定不是屬於你的?」席曦睜大了眼,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到底和對方適不適合!


    「小妹妹,結果不是最重要的,過程才是。」端木遙巧笑倩兮地湊近她,「男女交往是在於那種狩獵和被狩獵的快感,其結果如何並沒有人真正的在乎;你如果以為真心交出去就會換得人家的真心,那你就太天真了。」


    端木遙的話彷若在席曦心中投下一顆大石頭,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可是她選擇視若無睹。


    「即使對方是你所愛的人,你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適合對方,或是能不能和對方天長地久?」席曦逼問。


    「難道你就會?」端木遙愣了一下,然後滑頭地把問題丟迴去給她。


    「當然會。」席曦斬釘截鐵地迴答,但是目光卻對著索禕爾,「我當然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天長地久。」


    聽見她的話,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打動,索禕爾緩緩地露出旁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嗬嗬嗬,那咱們隻好走著瞧羅!」端木遙嗬嗬笑著,轉身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好漂亮的女人。」席曦看著端木遙的背影說道。


    「她是我表妹。」索禕爾丟出迴答。


    「咦?表妹不是不能結婚的嗎?」難道法律又改了?


    「誰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還是很難相信她是為了要留在端木家,所以才要跟他結婚這樣的說法。


    「耶?聽你的口氣,好像對她沒有意思喔?」席曦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索禕爾挑起眉,不是很在意地問:「是不是對你有差別嗎?」


    「廢話!」


    席曦火大地轉過身來,這一看才發現自己中計了,他根本就在等她說這句話。


    「我在不在意有差別嗎?」她把問題丟迴去給他。


    「你覺得有就有。」索禕爾給了個很狡猾的迴答,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


    「為什麽你總是……」後麵的話隱沒在喉間,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什麽?」即使猜得出來她想講什麽,但他仍是裝蒜。


    她那尚未證明的身分,和葛家牽扯不清的接觸,即使他有能力可以把她給搶過來,卻又因為那曖昧不清的疑點而不願意動手。


    即使在心中已經承認自己的確很在乎她,也是一樣。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索禕爾冷淡地問。


    「那個,我……」席曦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有事情要問他,可是一看到他冷漠的模樣,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東方琊衝了進來,手上還揚著一張深藍色的帖子,「少主,少主,你快看!」


    「什麽事情能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索禕爾把注意力全都投注到東方琊手上揚著的帖子上,然後,他勾起了嘴角,「喔,又開始了嗎?」


    「是啊,一年一度的『黑幫聚會』又要開始了,這次集會的主席可是輪到我們了喔!」東方琊也是十分興奮。


    「請問……」席曦一頭霧水地發問,「所謂的『黑幫聚會』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那是……」


    東方琊興致勃勃地正想要解說,索禕爾就已經先開口。


    「那是一年一度全世界所有的黑道組織或是白道份子都會來參加的盛大聚會,也是彼此拉攏人才挖角的一個聚會,等於算是勢力劃分的集會,可是又不隻有那樣。」


    「那還有哪樣?」席曦問著,心中猛地冒出不好的預感。


    「通常那也是暗殺者最多的地方,彼此看不順眼的人都會雇用殺手在那天進行暗殺行動,所以幽冥是非出動不可的,為了要維護秩序。」東方琊倒是很高興地說著。


    「難道不會有人看幽冥不順眼嗎?」席曦一聽,不免覺得那根本是個是非之地,為什麽他們倆卻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反而還很期待它的來臨?


    「很多啊!」東方琊很快地承認,「但是幽冥之所以可以屹立不搖到現在,當然有我們的生存方式。小曦……」他立即挨了索禕爾一記瞪視,心驚的馬上改為,


    「你可以不用擔心的。」


    「他應該也會去吧!」索禕爾轉頭看著東方琊。


    「你是說葛悠承?」東方琊向來嘻皮笑臉的表情在此時也換上了少見的冷峻,


    「當然,現在命運之輪可是大力拉攏他呢,要和我們作對,當然會選擇加入命運之輪。」


    「是嗎?果然……」索禕爾冷冷地笑著,「當初葛老盜走這麽多公款,就是為了要投奔命運之輪,連帶的好像還想帶著我們的機密過去是嗎?」


    「因為對方要給他不少好處啊!」東方琊涼涼地說著,可是聲調裏卻絲毫不帶感情。


    看著他們冷峻的神情,那是屬於黑暗的,她不免有些驚駭,手一抖,手中的塔羅牌掉了下來,那是一張正麵的斷塔,顯示著未可知的災禍,而且可能還會有血光之災。


    她一驚,來到索禕爾的身邊,顧不得東方琊還在旁邊就吻住了他,在索禕爾驚訝的眼神注視下跟他說:「不要去!」


    索禕爾的眼神迅速轉冷,他淡漠地看著她,才被她挑起的激情全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甩開她的手,他冷淡地說:「如果你以為用身體就可以交換對方的安全那你就用錯方法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唉,我先離開好了。」看見席曦一臉受傷的神情,東方琊隻覺得自己不該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於是連忙告退。


    索禕爾抓握住她的手,一臉陰狠地看著她,「我說錯什麽了嗎?」


    「若說我是用身體交換什麽,那也是交換你的安危。」席曦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用最冷靜的態度麵對他。「你懂嗎?沒有任何人,也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


    索禕爾錯愕了兩秒,說他沒有被打動那是謊言,可是,他已經陷在謊言裏,他到底要相信什麽?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良久,索禕爾才低聲地說,「如果不除掉斷塔,這個爭鬥不會結束。」


    他疲憊的對她說:「你走吧,我不會接受你的交易。」即使這個交易很誘人,不過這句話他永遠不會告訴她。


    「好,你不想接受也無所謂,可是,你得帶我去。」席曦又一次發出讓人驚愕的答案,她總是讓索禕爾感到驚訝和意外,「知道嗎?即使要死,我也要你在我眼前死!」


    「不行!」索禕爾已經分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說出這兩個字了。


    「為什麽不可以?」席曦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這麽問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沒有理由你可以去、我不能去吧!」


    「我又不是去玩。」


    「我也沒說我要去玩。」


    「那裏很危險,你不能去。」


    「奇怪了,既然危險為什麽你還要去?」


    索禕爾簡直覺得自己是在跟小學生說話,可是他偏偏又被她像孩子般執拗的言詞給堵得說不出還擊的話。


    「那邊在做什麽?」端木遙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表哥有這種表情,滿臉興味盎然地問著。


    「我說你啊……」東方琊將目光從手中的計劃表移往她的身上,推了推眼鏡,


    「既然人家不愛你,你就可以迴去準備繼續你的總裁課程了吧!為什麽還賴在這兒不走?」


    「因為迴去了就看不到這麽有趣的鏡頭啦!」端木遙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中的零食。


    敢情她已經把這裏每天上演的戲碼當成是電影在看了。


    「你鬧夠了沒!都二十四歲的女人了還這樣遊手好閑!」


    東方琊過分用力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夾,聲音之大,連正在吵架中的兩個人都不由得停下來好奇地看著他們。


    「咦?參謀大人,你會不會覺得你好像生氣得沒有道理?」端木遙一臉莫名所以地看著他,繼續吃著手中的零嘴。


    東方琊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好像過分激動了,他佯裝若無其事地拿起自己的東西繼續用功,「大小姐說的是,屬下的確是不該生氣,造成大小姐的不愉快,實在很抱歉。」


    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的話讓端木遙火大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零嘴扔往他身上,


    「怎麽你和表哥都是個有口無心的家夥啊!」她氣唿唿地走了出去。


    「喂,你這婆娘!」東方琊跳起來罵人。居然搞得他一身都是洋芋片的碎屑?她要生氣也不用這樣吧!


    席曦用力地眨眼,再用力地眨眼,然後扯扯索禕爾的袖子。


    索禕爾皺眉,「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帶你去的。」


    「我懶得跟你爭。」反正她是去定了!不過眼前她發現更有趣的事情,「喂,他們是不是……」


    「他們?」索禕爾挑挑眉,馬上知道她在問什麽,「你是在問東方和遙的事情嗎?」


    「除了他們以外,我還可以問誰啊!」席曦給了他一記真沒默契的白眼。


    「你想做什麽?」說實在話,他並不喜歡她把注意力轉到別的事情上,不過姑且聽聽也無妨。


    「解決情敵啊!」席曦倒是很爽快地迴答,「隻要把那位遙小姐的注意力轉移到老板的身上去就可以解決了。」


    這丫頭!索禕爾再度挑高了眉,她的腦袋裏到底裝著什麽,為什麽總是可以想到這麽多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呢?


    可是,她是不是說情敵?嗯……


    「你笑什麽?」席曦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那笑容還真邪惡。到底是樂於他所聽見的,還是取笑她的孩子氣?


    「沒。」無法迴答她好或不好,索禕爾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隻要你有辦法就去做吧!不過恕我無法幫忙。」


    「誰要你幫忙啊,乖乖在旁邊看著別來礙我的事就好了。」席曦得意地朝他擺擺手。


    礙事?不要他幫忙?她居然敢對他說這種話?索禕爾眯起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寵她了!


    「死神應該會來參加吧……」在黑暗漆黑的空間中,冷酷的聲調迴蕩著。


    「每年他都會出席的,今年沒有理由不來。」旁邊的人說著,一邊還吸了一口煙。


    「那麽,我們派了多少狙擊手和暗殺者?」葛悠承問著,高大的身形很容易給人有強烈的壓迫感。


    「因為會場今年有管製,所以我們應該會在半路埋伏吧!」旁邊的人加以說明,「無法直接下手,就隻好在半路埋伏了,今年全世界的黑幫聚會在香港,香港我們有根據地,所以調派容易。」


    「據我所知,幽冥在香港應該也有根據地才是。」葛悠承說。


    「但是那對於暗殺行動是不會有任何阻礙的。」


    「哦?」葛悠承想起那名少女的占卜,她說過他會碰到阻礙,到底是誰,又是什麽事情會阻礙到他呢?


    不過,他不會放棄任何一次可以對索禕爾複仇的機會,相信隻要他堅持到底,所有的阻礙自然會從他麵前煙消雲散。


    「布局一下,今年的黑幫聚會我要參加。」葛悠承對在場的人說著,「我,斷塔,要參加黑幫聚會。」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塔」正是代表毀滅,因驕傲而產生的毀滅。


    香港,一個充滿著傳奇的城市。


    「少主,結果你還是真的不帶她來啊!」東方琊跟在索禕爾的身後,覺得自己的主人還真是固執到不行的地步。


    「東方,沒事少開口。」索禕爾冷聲地警告著。為了這件事情,他和席曦快吵翻天了!


    席曦說什麽她看到了斷塔,警告他不準出門,要是要走一定要帶她,問題是即使事先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覺得過度危險而不願意帶她出來了,現在聽她這麽一說,他更不願意帶她出來。


    斷塔嗎?看來這次的黑幫聚會中他也會出現,不過,自己到底是從何時起開始相信起她的話來了?居然還擺在心上!


    「少主。」東方琊當然也知道他在想誰,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問:「你在想什麽?」


    「在想他們何時會行動。」索禕爾流利地撒著謊,當然不可能直截了當地說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喔,這樣啊!」東方琊假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竊笑在心底。


    明明就不是這樣想的,但還是這麽嘴硬,看來也隻有席曦可以製得了他,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席曦以外誰還受得了少主這種性格?


    索禕爾看見他那副賊樣就很不痛快,冷不防開口:「說到這個,遙你擺平了沒?」東方琊聞之,如一下子被刺了一劍,支吾了一陣,「擺平?我哪有說過要擺平她?大小姐的事情應該是我這個下人所不能插手的吧!」


    「是嗎?」索禕爾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家的參謀難得的結巴。


    「當然是這樣,少主你想太多了,哈哈哈……」東方琊看著窗外,「看風景吧,香港真是每來一次換一張臉啊!」


    真是糟糕的顧左右而言它。索禕爾懶得去戳破,反正他本來就隻是要堵話迴去而已。


    不過,就在兩個人都識趣地閉上嘴時,在車道上突然出現了輛追逐他們的車子,對方降下車窗,將黑槍對準了他們。


    「看來,這次的對戰已經開始了呢。」索禕爾的眼中冒出躍躍欲試的光芒,非常期待和他的對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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