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驚訝還在繼續,看著薑欣也加入合唱。


    兩人共同演繹這一曲《海底》。


    深情的唿喚,梵音般的淺吟低唱,救贖著故事中,那個哀愁,絕望的女孩。


    直至,最終那如詩般的歌詞落下。


    “春日雨夏蟬鳴。”


    “明天是個好天氣。”


    “秋風起雪花輕。”


    “海底看不見四季。”


    ……


    這時,作家看向陳昂的目光,眼裏多了一份欣賞以外的崇拜,喃喃道:


    “沒有勸慰,沒有讓故事中的女孩想想親人,想想未來。”


    “而隻是在描繪著世間的美好。”


    “這樣的結尾,哪怕放在一篇名小說中,也是足夠驚豔了。”


    “陳昂啊陳昂,你還真是一個神奇的歌手啊。”


    聽到這話,身旁一名有些輕微抑鬱的女觀眾,也是第一次在《歌手》上,露出笑容,柔聲道:


    “海底看不見四季,是啊,這是多麽令人遺憾的事。”


    “為了明天好好的感受四季。”


    “我也要好好生活下去才行。”


    一名研究生,也是微微一歎:


    “我有位博士生師姐,學術壓力大,麵臨延畢,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


    “可,她在抑鬱爆發的那一天,看到了廣城的萬裏晴空。”


    “然後,就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她說,廣城今天的天氣太好了,我有些舍不得……”


    “陳昂這歌詞,真的是寫的太好,太好了。”


    這樣的對話,在觀眾席不斷上演著。


    連帶著看著這一幕的兩名主持人,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海哥一臉歎服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陳昂說的話了。”


    “為什麽認定藝術是反抗的一種形式,既是反抗壓迫,也是反抗命運的不公,反抗生老病死帶來的傷痛。”


    \"我非常喜歡的一名歌手,中島美嘉在耳朵失聰後。”


    “她寫了一首歌叫,《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今天這首《海底》,算是讓我明白了,她那首歌的含義。”


    “把冰冷的絕望,扭轉成溫暖的希望,如此有力量的歌,才是真正的‘藝術’。”


    “我,現在已經覺得陳昂對‘藝術起源’的觀點,是對的了。”


    “是啊。”何老師也點了點頭:


    “我們華國,人口眾多,我也曾看過一個數據。”


    “患上抑鬱症的人,有幾千萬之多,他們的生活一片灰暗,甚至從現實生活和精神層麵,都完全把自己封閉了。”


    “文娛,就是他們之中,很多人在封閉的狀態下,打開的一條縫隙。”


    “有這樣一首《海底》,是抑鬱人群的幸運,也是華國音樂的幸運。”


    “文以載道,真不是說說而已。”


    “我愈發期待這陳昂的未來了。”


    終於,隨著《海底》的旋律徹底落下。


    陳昂與薑欣,聯袂謝幕。


    這一下,讓《歌手》爆發了有史以來最熱烈的掌聲。


    無數現場的華國觀眾,甚至站起身來,將手掌拍的通紅,也渾然不覺。


    不少人,甚至因為這首歌,臉上已經有了淚痕。


    公共休息室內,心裏預感,本就愈發不詳凱麗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麵色大變:


    “音樂是給人,帶來快樂的。”


    “這些華國觀眾,怎麽迴事。”


    (補)


    而與凱麗完全相反的,則是此時作為陳昂本場隊友的黃小靈。


    此時,她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先選隊友,還真的有先選的優勢啊。”


    此話一出,其他人還沒什麽反應。


    作為本場凱麗隊友的趙星漢,臉黑的都跟煤炭似的了,他看著凱麗,怒道:


    “老子真的不知道倒了什麽血黴。”


    “才跟你一個團隊。”


    “媽的,要是真淘汰了,那不是老子實力不行。”


    “純粹是你這個臭婊子搞砸了。”


    “好好的音樂,硬是給你玩成了三俗表演。”


    聞言,凱麗雖然心中著急,可看著趙星漢,還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態度,冷聲道:


    “cowardly man, that''s enough to make you a singer?”


    (懦弱的男人,你這樣也配當歌手?)


    趙星漢聞言大怒,剛想說些什麽。


    屏幕中,重新迴舞台的何老師,出聲了:


    “聽了這首《海底》,我想起了一句話,世界破破爛爛,音樂縫縫補補。”


    “感謝歌手陳昂,也感謝幫唱嘉賓薑欣,給我們帶來了這樣一首能治愈人心的好音樂。”


    瞬間,觀眾席的掌聲,再度響起。


    無數觀眾大喊起了陳昂與薑欣的名字。


    海哥見狀,也是輕輕一笑:


    “有人說,人類的情感並不互通,隻覺得他們吵鬧。”


    “但我覺得,好的文藝作品就是人類情感互通的橋梁。”


    “至少,今天這首《海底》讓我感覺到了美好,感覺到了被治愈。”


    “寂靜,絕望的海底沒有四季,但我看了預報,明天廣城將會是個好天氣。”


    “無論今天怎樣艱難,相信我,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話音落下,退場的陳昂腳步一滯。


    “怎麽了?”薑欣詫異的問道。


    “沒什麽。”陳昂失笑著搖了搖頭:


    “海哥都的最後那句話,有點意思。”


    “‘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這不挺正常的一句話嗎?難道另有含義??”薑欣疑惑不解。


    陳昂隻是搖了搖頭:


    “有機會再說吧。”


    說著,他繼續向著公共休息室走去。


    而身後,觀眾們的唿喊,或者說唿喚聲還在繼續著:


    “陳昂,沒聽夠,再來一遍,再來一遍。”


    “陳昂,別走,再來一首啊,我剛失戀,求安慰。”


    “陳昂,不愧是‘年輕人的第一位精神導師’,請再再再一次,拯救我出內耗吧。”


    “聽了這首《海底》,隻想喝酒,醒來後,再次認識這個世界,陳昂啊,來一首適合喝酒時聽的歌吧。”


    ……


    這下輪到薑欣腳步一滯了,她輕笑道:


    “聽到沒,觀眾們都等著你再來首‘治愈’風的歌呢。”


    “你這個大才子,能不能讓觀眾們如願啊。”


    “這個嘛……”陳昂臉上裝出一副深思的模樣。


    見狀,薑欣眼前一亮,剛才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陳昂還當真了,她詫異道:


    “不會真有‘治愈’風的歌吧。”


    “你這腦子,都快成哆啦a夢的口袋了,什麽都能有啊。”


    陳昂想著那隨機的抽獎係統,嗬嗬一笑,指了指上空。


    “什麽意思?到底有沒有啊。”薑欣愈發疑惑。


    “有沒有,那就得看天意了。”陳昂失笑道。


    “天意?”薑欣詫異的抬頭,隻看見了天花板,頓時有些無語的吐槽道:


    “這是《歌手》舞台,又不是《仙劍奇俠傳》那個能掐會算,有命運的世界。”


    “抬頭看,看不到雲霆的雲,也看不到景天的景,更看不到趙無延的(屋簷)。”


    “哈哈哈哈。”一聽這話,陳昂沒繃住,笑出聲來:


    “你是懂天意的。”


    說著,便不再停留,朝著公共休息室走去。


    而此時,感歎完的海哥,也終於宣布道:


    “現在,有2號團隊,還並未登台化成雨,登台獻唱。”


    “為我們帶來他的新歌,也是轉型之作,《煙火中的塵埃》”


    “什麽時候最孤獨呢?我想是那盛世煙火,由你而放之時,他們都在看煙花,卻無人想起你。”


    海哥的話音落下,公共休息室內,化成雨站起身來,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無懼無畏。


    與陳昂之間‘既生瑜,何生亮’的難題,在看了淡出娛樂圈8年的小剛歸來首唱後,迎刃而解。


    往日的那種自信,仿佛又歸來了一般。


    最為隊友的小剛,輕輕一笑:


    “《煙火中的塵埃?》有意思的歌名。”


    “去吧,去贏得與你才華相匹配的關注和掌聲吧。”


    “我會的。”化成雨點了點頭,朝著舞台走去。


    而此時的陳昂,也剛好歸來,與化成雨擦肩而過。


    看著他那自信的樣子,陳昂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輕聲問道:


    “化成雨,感覺你這場,好像不一樣了啊。”


    “有點你初次登場,敢應粉絲‘華語樂壇永遠神’的神采飛揚了。”


    化成雨的腳步一滯,迴過頭來,本想說些什麽。


    可看著小剛那帶著鼓勵的目光。


    突然釋然的笑了:


    “因為,我現在的對手,不是你陳昂。”


    “我的對手,隻有我自己。”


    說完,利落的轉身,直奔舞台而去。


    看著化成雨的背影,陳昂也是一笑:


    “看來,歌手還真是磨練人啊。”


    薑欣也是微微一笑,接話道:


    “無論是實力,還是性格。”


    “這樣的化成雨,也許才能走的更遠吧。”


    “或許吧。”陳昂點了點頭。


    坐迴座位。


    黃小靈當即走了過來,失笑道:


    “這一場,看來我是要沾你陳大才子的光。”


    “躺著晉級了。”


    “躺著?”陳昂一愣,隨即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黃小靈。


    這個眼神,當即看的黃小靈,一陣無語:


    “往哪看呢,我說的‘躺’,不是那個躺。”


    “我也沒說是那個躺啊,作為對於,榮辱與共的,說什麽‘躺’,你想哪去了?”陳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聞言,黃小靈也是有些尷尬了,她輕哼一聲掩飾尷尬:


    “我隻是謙虛一下罷了。”


    而這時,‘情歌教父’小剛,也看了過來,豎起了大拇指:


    “陳小哥,很好聽的《海底》,很‘治愈’,很感人。”


    “尤其是結尾處的那句‘明天是個好日子’,我能聽得出來,你唱得時候感情很深。”


    “這裏麵,是有關於誰的故事嗎?”


    一聽這話,薑欣也詫異道:


    “小剛老師,你是第二個這樣說的人了。”


    \"剛才主持人海哥,要說喜歡這一段,還安慰觀眾,今天的困境在艱難,明天也終會是個好日子。”


    此話一出,其他的歌手,連帶著心裏已經隱隱不安的凱麗都看了過來。


    《海底》從第一句開始,就是在講一個女孩,於絕望中走向大海的故事。


    海浪打濕白裙,試圖推她迴去,月光穿破雲層,也試圖用溫暖喚她迴去。


    任誰,都想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


    哪怕連攝像師,都將攝像頭,聚焦了過來。


    靜心等待。


    終於,迎著眾人的目光,看著屏幕中,還在唿喊著自己名字的觀眾席。


    陳昂點了點頭,輕聲道:


    “不是一個人的故事,是一群人的故事。”


    “在我的老家,雁城,準確的來說,是那座千年古縣,耒縣。”


    “我們有獨屬於自己的方言。”


    “普通話中的明天,在我們方言中的發音是‘良日’。”


    “‘良辰美景奈何天’的良日。”


    瞬間,所有人都是一愣。


    凱麗當即不屑的搖了搖頭:


    “little boy, are you talking nonsense again? can this also be rted to culture?”


    (小男孩,又在這神神叨叨了,這也能往文化上扯?”


    “還有這個說法?”暴躁的趙星漢,眼中帶著點疑惑:


    “我家鄉也有方言,怎麽沒聽過有這種說法。”


    “一個方言的發音,還能帶上這種文化屬性與特殊寓意?”


    “不然呢?”陳昂點了點頭。


    瞬間,凱麗輕蔑的看了陳昂一眼:


    “ridiculous(可笑)。”


    趙星漢,也皺了皺眉道:


    “那如果明天的方言發音是‘良日’。”


    “今天呢,方言發音是什麽,不會是‘美日’吧。”


    “這是什麽搞笑的詞?”陳昂失笑著搖了搖頭:


    “今天,在我們方言裏的發音是‘艱日’。”


    “艱難的日子,活在當下,麵對困境與壓力的日子。”


    此話一出,趙星漢傻眼了,哪怕胡編,也不可能這麽快編出來啊。


    “難道是真的?”趙星漢詫異道。


    一旁的凱麗,見陳昂臉上又浮現起了那抹麵對一切事情,都泰然自若的笑。


    終於忍不住了,質問道:


    “what about yesterday?”


    “那昨天呢?”


    陳昂嗬嗬一笑,等的就是你,他一字一頓道:


    “‘差日’,昨天在我們方言裏的發言,是差日,差強人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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