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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法處置?”


    聽到統領這話,封逆雙眼一眯,冷笑道:“我這不就是正在按軍法辦事麽?大秦軍法第一條,唿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本官新官上任欲欽點人數,而這些人竟敢置若罔聞,本官自然要予以懲戒。”


    “懲戒?你所謂的懲戒就是將你這些部下全部殺死?我看分明就是你生性殘暴,故借懲戒之名,肆意屠戮下屬,以滿足你兇殘的本性!”這統領嘴一張,直接便是一個大帽子扣過來。任意殺害部下可是重罪,若此罪名落實,封逆定然逃不過一個人頭落地下場。


    “笑話,本官從頭到尾都是在按軍法辦事,何過之有?況且……”說到這裏,封逆不動聲色的掃了這統領一眼,冷冷道:“據我所知,敢死營乃是一個特殊的獨立編製,向來都是隻受營長和軍營最高將領管製,我敢死營內部的事,統領大人似乎並沒有資格過問吧?”


    “這你就錯了!”那統領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很不巧,就在剛在,都統大人已經將敢死營編入本統領的帳下,所以,從現在開始,整個敢死營包括你這個營長都統統歸本統領直接管製,你說,我有沒有資格過問?”


    “什麽?有這等事?”


    聞言,封逆不由臉色微變。那笑裏藏刀的都統將他分配到敢死營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派個人統領來鉗製於他,這擺明了就是不給他留任何一點活路。


    “不信?這是都統大人的手令,你自己親眼看看!”說話間,那統領隨手將一卷令紙扔了過來。


    封逆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果如這統領所言,敢死營已經編入了他的帳下。


    “那又如何?不管敢死營編入了誰的帳下,但軍規如山,任何人都不得挑釁,這些人不僅不遵號令,更是以下犯上,妄圖襲殺本官,按律就該全部處死,本官誅殺他們也是在維護軍紀,莫非統領大人想包庇他們不成?”封逆擲地有聲的說道。


    “好小子,剛剛入伍還不到一天,竟然就在我麵前談什麽軍法軍規!”那統領臉色陰沉的盯著封逆,眼中隱隱有怒火燃燒,不過,很快他又強行將怒火壓製下去,沉聲道:“也罷,算你有理,此事便就此作罷,倒是,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否則,休怪我無情!”言畢,身形一轉,拂袖而去。既然抓不住封逆的把柄,他自然也懶得繼續浪費時間,不過,往後的日子還長,他相信總有狠狠整治封逆的機會。


    而經過了這樣一個插曲,封逆心中的殺機也是漸漸消了下去。若有可能,他當然是想將剩下的敢死營成員也一並誅殺,可如此一來,勢必會給那統領一個向自己發難的機會。雖然到時候他依然可以用軍規當真做借口,但對方同樣也可以用不尊上命的理由來懲治他。況且,再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將這些人全部斬殺,那他這個敢死營營長就變成了一個赤裸裸的光杆司令,這於他而言,並沒有好處。


    “你們的運氣不錯!”


    少頃,封逆麵無表情的掃了那些幸存的敢死營成員一眼,漠然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樣,但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個人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你……”說著,封逆右手一抬,指著之前從營房中的五人之一:“我記得你是第一個營房裏出來的,就由你來擔任敢死營的副營長,助我處理日常事務!”


    “多謝大人栽培,屬下必須效犬馬之勞!”聞言,那人登時大喜過望的躬身下拜。而餘下四人也是一臉羨慕的看著他,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一步出來。


    事實上,若換做先前,這副營長的職位恐怕沒有人一個人會放在眼裏。一貫以來,敢死營的那些家夥連營長都管不住,更何況什麽副營長,根本毫無意義。但是,如今卻不同,在封逆的血腥鎮壓下,這些兇人已經基本上被震服,如斯情況下,這副營長的職務自然就變成了一個美差。


    “行了!”


    封逆神色冷峻的擺擺手:“現在,帶著其他人將此處收拾一下,重建營房!”敢死營原本的那間營房已經被他轟成廢墟,若不趕緊重新建造一個,今晚恐怕就得幕天席地了。


    “是,大人!”


    封逆話音一落,這位新任的副營長立時躬身領命。旋即,招唿著其他的敢死營成員快速行動起來,而其他的敢死營成員雖然對這廝非常看不上眼,但礙於封逆的威勢也隻能乖乖的聽從安排。


    營房的搭建對於這些“老兵”來說並不一件難事,就在入夜之前的半個時辰,一座簡易的木質營房便出現在封逆麵前。新搭建的營房相當簡陋,除了一個營房的架子之外,裏麵什麽都沒有,可封逆倒是比較滿意,因為,這新營房至少比之前那座老朽腐朽的營房要幹淨敞亮許多。


    ……


    日升月落,不知不覺間,封逆來到邙山軍營已有兩日。


    這兩日,封逆將敢死營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他指定的那個名叫鄭河的副營長處理,自己則當了個甩手掌櫃,終日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待在專門為他搭建的一座小營房裏修煉武學。這期間,孫輝抽空來找了他一次,而他也是終於明白了這邙山軍營的都統歐陽博為何要刻意針對於他。


    不過,對此,封逆倒也沒有太過擔心。大秦軍規森嚴,即便是都統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於他。最多也就是多給他派一些送死的任務,或者,找機會抓住他的把柄,用軍法來製裁他罷了。況且,擔心也沒用,該來的遲早會來,躲不掉的終究也是躲不掉,總之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倒要看看是那歐陽博的手段更厲害,還是他的命更硬。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封逆進入邙山軍營的第五個夜晚。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


    “殺!”


    一陣衝天的喊殺聲,突然從東部傳來。喊殺聲中,夾雜著戰馬嘶鳴,刀槍相擊的聲音。


    軍營中,許多人影被驚動,大步從各自的營房內衝了出來。四周一片平靜,一處處篝火靜靜燃燒著。相隔大約數裏的東方,火光衝天,喊殺聲是從那裏傳出的。


    隻見一團團精芒在黑夜中綻開,那是軍中強者和敵方強者在交手。


    “都迴去”。


    看到不少人從營帳中衝出來,一個黑甲校尉斥喝著,走了過來:“這樣的襲營經常都有,站好各自的崗位,不要大驚小怪!”


    第一時間,封逆也察覺到了動靜,從營房中走了出來。


    封逆淡淡掃了一眼四周,隻見周圍的黑士執戟傲立,神態平靜,顯然已經早已心慣這種半夜的襲營。


    “看來,是我們大驚小怪了。”


    這些衝出來的人大都是從各個郡城臨時抽調過來的後備軍,或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聽到動靜,以為是敵營,也是常情。


    然而,就在這個時侯,封逆卻是突然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正要仔細分辨一番,耳中便聽到哨兵的一聲大喊:“敵襲,小心!”


    “希律律律……”


    喊聲未落,黑暗裏,傳來一聲高亢的戰馬長嘶。就在不少大秦軍士驚愕的目光中,一道黑影從營門外的樹林裏,撥地飛起,火紅的鬃毛在營地的火光中若隱若現,竟是一匹足有一人之高的赤紅戰馬。


    嗖!


    一柄長槍突然從馬背上飛出,穿過層層空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狠狠射在一座哨塔頂上。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火光炸開,哨塔頂部轟然炸開,無數木屑如利箭般,向四麵八方射出。那名出警告的哨兵,就在火光中粉身碎骨。


    “滾下來!”


    而就在哨塔炸開的同時,大秦的營地後方,立即傳出一聲洪鍾巨呂般的響聲。一支利箭刺穿黑夜,閃電般的釘穿那頭飛馬,巨大的力道,直接把它拋飛數百丈,沒落山林後方。


    “哈哈哈,大風帝國的兒郎們,給我殺!”


    大笑聲中,一名身披魚鱗鎧甲的彪形大漢從那死去的戰馬上高高躍下。手掌一抖,營門外的拒馬,立即炸成粉碎。


    “希律律律……”


    陣陣嘶鳴聲響起,無數裹著鐵甲的戰馬從樹林裏飛躍而起,衝過柵欄,朝著營地殺了過來。同時,一支支火箭銳嘯而出,射在營帳上,把一座座營帳點燃。


    “殺了他們!”


    冷入骨髓的聲音,從黑夜裏傳來。


    大秦帝國的軍隊,如同一部戰爭機器,在大風帝國襲營部隊衝殺進來的一瞬間,立即瘋狂轉動起來。


    頃刻間,密密麻麻的黑甲大軍,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十多丈的奔跑過程中,立即形成了簡單的戰陣,向大風帝國的襲營部隊切割過去。


    崩!崩!崩!


    巨型弓弩的聲音連綿不絕,每一根弩箭都例無虛,十多名大風帝國的士兵立即被射死,屍身飛出數十丈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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