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蹲在四合院後院的煤堆旁,手裏的煙卷已經燒到了指頭,他卻渾然不覺。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活像隻縮著脖子的老烏龜。前院傳來王強和幾個鄰居說笑的聲音,那爽朗的笑聲像針一樣紮著他的耳膜。


    \"呸!\"閻埠貴狠狠啐了一口,煙頭在煤渣上滋出一縷白煙。他摸了摸口袋裏那張被汗水浸濕的檢討書——街道辦王主任勒令他明天必須當著全院人的麵念出來。想到要在眾人麵前丟臉,特別是讓王強那小子看笑話,閻埠貴就覺得胸口堵得慌。


    \"三大爺,您在這兒貓著幹啥呢?\"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閻埠貴迴頭一看,是傻柱。這傻大個兒正拎著兩瓶二鍋頭,黝黑的臉上泛著紅光,顯然是剛從小酒館迴來。閻埠貴的小眼睛突然一亮,一個主意像毒蘑菇似的在他心裏冒了出來。


    \"喲,柱子啊。\"閻埠貴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身邊的磚頭,\"來,坐會兒。\"


    傻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坐下了:\"您老這是咋了?臉色跟苦瓜似的。\"


    閻埠貴長歎一聲,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唉,別提了。我這張老臉啊,算是丟盡了。\"


    \"咋迴事?\"傻柱灌了口酒,酒氣噴在閻埠貴臉上。


    \"還不是那個王強!\"閻埠貴壓低聲音,\"他仗著自己是副廠長,在院裏橫行霸道。今天非說我兒子偷他家東西,逼著我在全院做檢討。\"


    傻柱皺起眉頭:\"王強?那小子平時看著挺正派啊。\"


    \"正派?\"閻埠貴冷笑一聲,\"你是不知道他在背後怎麽說你的。\"


    \"說我?\"傻柱的酒意頓時醒了一半,\"他說我啥了?\"


    閻埠貴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湊到傻柱耳邊:\"他說你做的菜跟豬食似的,要不是廠裏沒別的廚子,早把你開了。還說...算了,這話太難聽,我就不傳了。\"


    傻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拳頭捏得咯咯響:\"他還說啥了?\"


    閻埠貴見火候到了,又添了把柴:\"他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整天惦記秦可卿。他正準備跟秦可卿提親呢,說像你這樣的光棍漢,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兒。\"


    \"砰!\"傻柱一拳砸在煤堆上,震得煤渣四濺:\"王八蛋!我找他去!\"


    閻埠貴趕緊拉住他:\"別別別,人家是副廠長,有後台的。我就是跟你說說,讓你心裏有個數。\"


    傻柱甩開閻埠貴的手,眼睛瞪得像銅鈴:\"副廠長咋了?欺負到我頭上,我讓他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看著傻柱怒氣衝衝的背影,閻埠貴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煤灰:\"王強啊王強,看你這迴怎麽收場。\"


    前院,王強正在自家門口修自行車。他哼著小曲兒,手裏扳手轉得飛快。突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他抬頭一看,傻柱像座鐵塔似的立在他麵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柱子,有事?\"王強放下扳手,站起身來。


    傻柱一把揪住王強的衣領:\"姓王的,你他媽背後嚼我舌根?\"


    王強一愣:\"什麽舌根?柱子,你喝多了吧?\"


    \"少裝蒜!\"傻柱噴著酒氣,\"你說我做的菜是豬食?說我配不上秦可卿?\"


    王強這才明白過來,心裏暗罵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柱子,這話從哪聽來的?我王強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閻埠貴親口告訴我的!\"傻柱吼道,\"你還想抵賴?\"


    院子裏的人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秦可卿正在水池邊洗衣服,也放下盆子往這邊張望。


    王強掃了一眼人群,發現閻埠貴正躲在人群後麵,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他頓時明白了怎麽迴事,心裏冷笑,臉上卻露出委屈的神色:\"柱子,咱們認識這麽多年,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我要是說過這種話,天打五雷轟!\"


    傻柱手上的力道鬆了鬆,但嘴上還不饒人:\"那閻埠貴為啥這麽說?\"


    王強歎了口氣:\"柱子,我今天剛讓三大爺在全院做檢討,他兒子偷我家糧食被抓了現行。你說,他會不會記恨我?\"


    圍觀的鄰居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點頭:\"是啊,閻老師今天在街道辦可丟人了。\"


    傻柱的酒醒了幾分,手上的力道又鬆了些:\"那他為啥挑撥咱倆?\"


    \"因為他知道咱倆關係好,\"王強趁機掙脫傻柱的手,\"他想借你的手收拾我。柱子,你被人當槍使了。\"


    傻柱轉頭尋找閻埠貴,卻發現那老東西正躡手躡腳地往後院溜。


    \"閻埠貴!\"傻柱一聲怒吼,震得房簷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走,\"你給老子站住!\"


    閻埠貴渾身一抖,不但沒停,反而加快腳步往後院跑。傻柱一個箭步衝過去,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他拎了迴來。


    \"三大爺,跑啥呀?\"王強笑眯眯地問,\"不是說要讓柱子教訓我嗎?怎麽,不敢當麵對質?\"


    閻埠貴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柱子,你可別聽王強挑撥離間!\"


    傻柱氣得渾身發抖:\"老東西,剛才在後院煤堆邊,不是你親口說的?\"


    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連後院的老太太都拄著拐杖來看熱鬧。閻埠貴眼見抵賴不掉,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哎喲我的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這招撒潑打滾是他慣用的伎倆,往常總能博得幾分同情。可今天鄰居們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戲,不但沒人勸解,反而有人笑出聲來。


    傻柱可不管他這套,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老東西,挑撥離間是吧?拿我當槍使是吧?\"


    \"柱子,你聽我解釋...\"閻埠貴的聲音都變了調。


    \"解釋個屁!\"傻柱掄起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聲脆響,閻埠貴的臉上頓時多了五道紅印子。


    \"哎喲!\"閻埠貴捂著臉轉了個圈,眼鏡都飛了出去。


    王強趕緊攔住傻柱:\"柱子,算了算了,三大爺年紀大了,經不起打。\"


    傻柱正在氣頭上,哪裏肯聽:\"你別管!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這個老狐狸!\"


    閻埠貴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跑,卻被傻柱一把抓住後衣領。隻聽\"刺啦\"一聲,他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從領口一直裂到後腰,露出裏麵打滿補丁的汗衫。


    \"哈哈哈!\"圍觀的鄰居們哄堂大笑。連一向嚴肅的一大爺都忍不住搖頭:\"老閻啊老閻,你這是自作自受。\"


    閻埠貴羞憤交加,光著膀子在院子裏亂竄,活像隻被拔了毛的老公雞。傻柱在後麵追著,時不時給他屁股上來一腳,踢得他嗷嗷直叫。


    \"別打了!別打了!\"閻埠貴終於跑不動了,癱坐在水池邊直喘粗氣,\"我錯了還不行嗎?\"


    傻柱這才停下,指著他的鼻子說:\"以後再敢耍這種心眼,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強走過來,遞還閻埠貴的眼鏡:\"三大爺,您這又是何必呢?咱們都是鄰居,和和氣氣的多好。\"


    閻埠貴接過眼鏡,鏡片已經裂了一道縫。他透過裂縫看著王強似笑非笑的臉,心裏恨得牙癢癢,嘴上卻不敢再說什麽。


    這時,秦可卿端著一盆洗好的衣服走過來,看都沒看閻埠貴一眼,對傻柱說:\"柱子,消消氣,為這種人不值得。\"


    傻柱見秦可卿主動跟他說話,頓時眉開眼笑:\"可卿說得對,我聽你的。\"


    王強看著這一幕,心裏暗笑。他故意大聲說:\"柱子,明天廠裏發福利,我那兒多兩張電影票,你和可卿去看唄?\"


    傻柱眼睛一亮:\"真的?那敢情好!\"


    秦可卿臉一紅,低頭擰著衣服沒說話。閻埠貴看著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狼狽的模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夜幕降臨,四合院漸漸安靜下來。閻埠貴蜷縮在自家炕上,臉上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三大媽一邊給他抹藥,一邊數落:\"你說你,招惹王強幹啥?那小子現在可是廠裏的紅人,連傻柱都向著他。\"


    閻埠貴咬牙切齒地說:\"這事兒沒完!王強,你給我等著!\"


    窗外,一輪冷月掛在樹梢,幾隻夜貓子在屋頂上竄來竄去,發出瘮人的叫聲。閻埠貴的小眼睛裏閃爍著陰冷的光,一個新的計劃正在他心底醞釀。


    而在前院的王家,王強正坐在燈下看文件。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閻埠貴不會就此罷休,但他王強也不是好惹的。這場四合院的暗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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