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花團錦簇的含章宮內,氣氛凝重壓抑。


    李夫人端坐在榻上,美麗的麵龐此刻卻籠罩著一層寒霜。當她聽完兒子關於“堯母門”的詳細解說之後,先是發出一聲冰冷的冷笑,隨後壓低聲音,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輕聲呢喃道:“自古以來,隻見新人歡笑,又何曾有人在意過舊人的淚水呢。”


    站在一旁的兒子劉髀以及心腹宮女聽到這句話,臉色都微微一沉,但他們不敢輕易插話勸說,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李夫人。緊接著,李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猛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宮殿內迴蕩,令人毛骨悚然。


    她止住笑聲,緩緩轉頭,目光猶如寒冰般射向剛剛進來稟報消息的心腹宮女,冷冷地問道:“上宮那邊可有什麽動靜?”那眼神如此淩厲,竟讓宮女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


    宮女強自鎮定下來,趕忙躬身行禮迴答道:“迴稟娘娘,據可靠消息,上宮的大長秋已經手持諸邑公主殿下和隆慮侯次子的生辰八字前往未央宮了。而且宮裏還有傳言說,這二人的八字極為相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李夫人聽後,眼神微微一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開口,語氣平靜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就說諸邑公主與隆慮侯次子陳伽早已兩情相悅、情愫暗生。記住,此事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明白了嗎?”


    宮女連忙點頭應道:“奴婢明白!請娘娘放心,奴婢這就立刻著手去辦這件事。”說完,便匆匆退下,去執行李夫人交代的任務了。


    待那前來稟報的心腹宮女離去後,皇子劉髀滿臉疑惑地凝視著自己的母親李夫人,開口問道:“母親,孩兒實在不明白,您為何要出手相助上宮一臂之力、推波助瀾呢?畢竟她們可是手握大義名分啊!”


    李夫人不禁長歎一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瞥了兒子一眼,緩緩解釋道:“我的傻孩子呀,所謂大義在當今聖上眼中,簡直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自古以來,史書向來都由最終的勝利者所撰寫。隻要能登上權力之巔,過往的是非善惡皆可隨意塗抹篡改。”說罷,她稍稍停頓片刻,接著語氣凝重地道:“如今上宮一方明顯處於劣勢下風,如此局麵於我們極為不利。唯有讓雙方實力旗鼓相當,彼此抗衡,方能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態勢。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局勢越是混亂不堪,天機便越發晦澀難明,而我們趁此渾水摸魚、尋覓良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劉髀聞聽此言,頓時恍然大悟,不禁撫掌大笑起來,由衷讚歎道:“母親大人真是高瞻遠矚、見識非凡,孩兒自愧不如啊!”


    李夫人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嗔怪道:“哼,若是你平日裏能多用些心思在正經事務之上,少去尋思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為娘我也就不必如此殫精竭慮、事事操心啦!”


    劉髀趕忙低頭認錯,態度恭謙地應道:“母親教訓得極是,兒子定當銘記在心,日後必勤加修習、專心政事,絕不再辜負母親的一片苦心期望。”


    皇宮宛如一座宏偉壯麗、令人矚目的巨大舞台,其內部的每一處角落仿佛都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芒。宮中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如同舞台中央最耀眼的主角一般,時刻牽動著朝堂之上所有高官顯爵以及權貴們的目光焦點。


    在這看似金碧輝煌、莊嚴巍峨的皇宮之中,所發生的事情有時竟毫無秘密可言。哪怕隻是一絲風吹草動,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傳遍整個宮廷內外,並以驚人的速度傳入那些有心人敏銳的耳朵當中。


    而上官大長秋恭恭敬敬呈送上去的諸邑公主與陳伽二人的生辰八字,結果卻並未出乎眾人的預料之外——這份重要的文書最終被皇帝陛下留在手中,遲遲未曾批複,而是選擇將其暫時擱置在了一旁。


    此時,在上林苑那座風景怡人的隆慮公主府邸內,陳蟜正與他的夫人隆慮公主麵對麵坐著。兩人悠然自得地品嚐著香茗,中間是一副過程近半的棋局。


    此刻,他們身邊並無任何一名侍女在旁侍奉左右。


    “皇兄究竟是作何想法呀?太子殿下那般寬厚仁慈、溫文爾雅,還有哪裏能讓他感到不滿呢?”隆慮公主心不在焉地擺弄著眼前的棋子,目光遊離,顯然她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這盤棋局之上。


    陳蟜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動作優雅而輕柔,然後輕聲說道:“皇帝陛下並非是對太子殿下存有不滿之意……”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弄出‘堯母門’這般容易引人誤會之事呢?”隆慮公主秀眉緊蹙,滿臉皆是不解與疑惑之色,她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


    陳蟜並未直接迴答公主的疑問,而是看似隨意地拋出了另一個問題:“公主殿下您覺得皇帝陛下如今的身體狀況怎樣?”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兀,似乎與當前討論的話題毫無關聯。


    隆慮公主先是一愣,隨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迴應道:“皇帝陛下雖已生華發,但從平日裏來看,其身體並無大礙啊。”


    “沒錯,皇帝陛下的龍體確實康健得很呐!”陳蟜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慨。


    聽到這裏,隆慮公主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神直直地盯著陳蟜,追問道:“駙馬,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莫要再跟本宮打啞謎了!”


    “皇帝陛下先是君,而後才是父親呢。”


    “駙馬,你這話說得雲裏霧裏的,本宮不明白。”


    “皇帝陛下看著青春年少的繼承人,心又不甘呐!”陳蟜將手裏的黑棋,放到了棋局的至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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