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府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林立,池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荷葉輕輕搖曳,一派寧靜祥和之景。


    平陽公主微蹙眉頭的感歎了一句。衛青微微一笑,並未直接迴應公主的話語,而是順手將手中的棋子緩緩落下。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似乎心中早已有了定論,並沒有說出什麽點評的話語。


    平陽公主與衛青所談論之事,皆不約而同地遙遙指向了同一人。盡管二人都未曾指名道姓,但彼此心知肚明。


    那人究竟是誰呢?想必隻有他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在衛青眼中,一個人初至陌生之地時,能否迅速打開局麵乃是評判其能力強弱的關鍵標準之一。


    而那人無論是被皇帝派遣至何方戰場,皆能展現出令人驚歎不已的卓越才能。


    相比之下,其他眾人則顯得相形見絀。由此可見,其人不僅具備非凡的手段和高遠的眼界,更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正當兩人談論之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逸。隻見一名平陽公主的貼身侍女匆匆忙忙地從遠處趕來,直至臨近他們跟前方才停下腳步。


    這名來到近前的侍女先是向平陽公主行了一禮,而後轉向衛青,恭聲說道:“啟稟侯爺,宮中有人送來一封密信,說是要交給您親啟。”說著,她雙手將一封書信呈上。


    衛青聞言,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平陽公主。


    兩人目光交匯,瞬間心領神會。隨後,衛青輕輕放下手中尚未落定的棋子,起身伸出手去,從侍女手中接過那封密信。


    衛青目光掃過那密信上的封漆,隻見其完好無損,顯然未曾有人開啟過。確認無誤後,他方才緩緩伸手,輕輕將封漆拆開,從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薄薄的信件。隨後,他又緩緩地將信紙展開,聚精會神地閱讀起來。


    此時,那名前來送信的侍女一直保持著謹慎小心的姿態,見衛青已開始讀信,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沒有絲毫停留,以免因自己的存在而打擾了主人。


    時間悄然流逝,不過須臾之間,衛青已然讀完了整封信,並將其輕輕放在一旁的案幾之上。


    坐在一旁的平陽公主始終滿懷好奇地注視著衛青,見他讀完信後,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壓低聲音輕聲詢問道:“信裏說了些什麽?”


    要知道,在這深宮內苑之中,能夠給衛青送信之人寥寥無幾的兩人。


    其中之一便是當今天子陛下,而天子送來的信通常都被稱為密旨或者聖旨。


    然而,眼前這封書信顯然不屬於此類。如此一來,那就隻剩下宮中另外一人有可能給衛青傳遞消息了——那人正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同時也是衛青的親姐姐衛子夫。想必這封書信乃是衛皇後派人自宮中送出的私密信件。


    聽到平陽公主的問話,衛青沒有猶豫的迴應道:“信裏皇後娘娘提到,那人在馬邑的所作所為,皆是當今皇帝陛下親自授意。她囑咐我們切不可貿然行動,發起彈劾。”


    言罷,他將手中的信遞到了平陽公主麵前。平陽公主順勢接過密信,打開了仔細觀瞧——


    少時,她意味不明的輕“嗬——”了一聲後,說道:“那個人做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謹慎,滴水不漏啊!”


    “是啊。皇帝陛下的常勝將軍怎麽能犯下如此的低級錯誤呢。沒有皇帝陛下的獲準,那個人是不會輕舉妄動的。”衛青在查到是那個人的手筆時,就對朝廷上的彈劾不再抱有什麽期望了。


    平陽公主將密信點燃,直到變成灰燼。這才說道:“彈劾的奏折已經遞上去了,這封信來晚了。”


    平陽公主將信燒成灰燼的舉動,衛青並未在意。這種宮中傳出的密信,以往也都是按照這樣的方式及時處理掉。以防遺失泄露出去,造成不可預料的嚴重後果——


    “其實也不算來晚。派人遞上彈劾奏章之前,我們就有所猜測。隻不過,變成了最壞的結果而已。”衛青不為所動的沉聲迴應道。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會怎麽處置那幾個上書彈劾此事的大臣。”平陽公主輕歎一聲,有些惋惜——畢竟那樣好用的棋子也不多見呢。


    “怎麽處置?”衛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要看馬邑那邊的事,辦得符合不符合皇帝陛下的心意了。”


    平陽公主伸手撚起一顆白棋子,看著棋盤。少時,嗯——對方大勢已起,再落子已經毫無意義,這棋不是敗了嗎!


    她將手裏的棋子扔到了棋盤上,似是不在意的說道:“心煩意亂,沒興趣再下了。”順手端起旁邊的茶杯,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衛青從棋盤上抬起頭,寵溺的看了平陽公主一眼,無奈的微微搖頭。


    平陽公主就是這樣,一見局勢不利,就馬上耍賴不下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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