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友為何這麽說?”


    喝過酒喝的陽安雲臉色酡紅,在聽到馬橋之說的話後很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隨後轉頭冷眼相看那也正對視著自己的馬橋之。


    馬橋之沒有因為陽安雲的冷淡而變了臉色,笑了笑,便直接迴答道:“初見陽姑娘大約是七、八年前吧,我記得那個時候陽姑娘的風采可謂是姿態萬千,朝氣蓬勃,但自從姑娘您在卡卡村失蹤後,竟然有這麽多年未見了,當然,這七、八年對於我們修行的人來講並不算什麽,可是這一次竟然在秘境裏麵碰到了姑娘,可以說是天賜的緣分,這一次在下看到姑娘,就覺得姑娘你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有一種頹廢的感覺,盡管外表上光鮮亮麗,但內裏則是虛的,在下並不是有意冒犯,而是出於擔心,在下雖不知道姑娘遇到了什麽,但願意為姑娘排憂解難。”


    馬橋之本以為自己的這一番話能夠讓陽安雲打開心扉,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陽安雲聽後直接轉頭不看自己,繼續抬手將酒瓶送到自己的嘴邊,喝著自己的悶酒。


    “姑娘可是不相信我的話?”馬橋之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就想著要一個答案。


    陽安雲還是無動於衷。


    等了好一會兒,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吧,久久得不到迴應的馬橋之也算是在這場沉默當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便黯然離場了。


    在馬橋之走後不久,陽安雲則扭頭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然後仰頭喝了好大一口的酒,最後將酒瓶扔出去了好遠。


    她的這一番撒潑,除了須彌空間裏的老祖宗以外,並沒有第三個人看到。


    “我覺得那個孩子說的話挺有道理的,丫頭,你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呢?”老祖宗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陽安雲苦笑了一聲:“老祖宗,我不是沒有考慮過,而是不敢考慮,我不敢與別人深交,我怕牽連到他們,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一個人扛就可以了,我不想因為他們成為下一個師兄和萍萍。”


    師兄湛江和龔萍永遠是陽安雲心裏的痛。


    在從老祖宗這裏得知自己的一切事情後,陽安雲忽然覺得一切的事情都有了解釋,為什麽會發生那麽多的事情?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倒黴?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在爭奪這個氣運,不論幾世都有。


    從時空管理者芙蕖那裏得知的消息是說穿書者清莽是這個世界的破壞者,必須要毀掉他。


    而在她這裏,清莽雖說跟自己是穿越者,但各自的做法不同,既然走向也不同。


    因為清莽,師兄被殺害。


    這個仇不共戴天,所以必須得去除掉他。


    現下與清莽是敵人的,除了自己,便是芙蕖,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個事情並不是很複雜。


    其實就是簡單的尋仇。


    不要把外人牽扯進來就可以了。


    生而在世,不論是誰,都離不開親朋好友。


    陽安雲也是一樣,她並不是不想交朋友,她隻是不敢交朋友,她生怕一個不注意,朋友就因為自己而死了。


    這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陽安雲不想再麵對這樣的事情,所以沒說話,就當做拒絕了馬橋之。


    也就是從這晚開始,馬橋之和楊雲的相處方式變了很多。


    原本馬橋之還想著,要和陽安雲出去采藥,可是經曆了昨晚的事情以後,外表兒雖然是粗糙漢子的他,但是實則內心卻是無比害羞靦腆的,因為這麽一個事情,馬橋之覺得有些尷尬,就主動跟陽安雲說自己在家煉製藥物。


    對於馬橋之的這一個決定,陽安雲當時睨了馬橋之一眼,沒有說話,點頭表示讚同了,隨後便帶著大寶出門采藥。


    就這樣,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差不多三個多月。


    馬橋之的傷已經痊愈了,而他煉製的藥品因為靈藥的泛濫,已經堆積成山了。


    這天清晨,周邊樹林裏不知名的鳥兒在鳴叫著,婉轉動聽的歌聲時不時的傳來。


    陽安雲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院中樹下的馬橋之正背對著自己,看著他背著靈劍,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陽安雲的心不僅波動了一下,她好像猜到馬橋之要做什麽了。


    但是麵子上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裝作很吃驚的問道:“馬道友,你這是?”


    在陽安雲這裏休養了好幾個月,很少出去風吹雨打的馬橋之也養得白淨了很多,對於陽安雲的吃驚,他眸子閃過了些許的笑意,放輕了聲音說道:“叨擾姑娘很長一段時間了,現下去要離開了,去尋找自己的路了,不知道姑娘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我們一起離開這個秘境。”


    聽到要找離開秘境的幾個字,陽安雲的臉色有些意動,心中卻是在猶豫著。


    一旁在須彌空間的老祖宗慫恿道:“丫頭,你不是想要離開這個秘境嗎?你跟著這個孩子走,說不定去找一找,就找到了出去的路了呢。”


    這是老祖宗第一次對自己說可能會找到出去的路,以往問她的時候都是一問三不知。


    對於老祖宗這個活了好多好多年的人,雖然知道有時候是為自己好,在隱瞞著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關於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陽安雲其實心裏是不舒服的。


    在腦海裏思索了一番,陽安雲覺得,或許,確實該到了自己要出去的時候了。


    便臉上笑了笑,對著馬橋之道:“行,那馬道友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東西,就和你一起出去。”


    馬橋之萬萬都沒有想到陽安雲會答應自己的邀請,頓時臉上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便笑著說道:“行!”


    得了這個答案,陽安雲便放心地轉頭去收拾東西了。


    修行者的東西是特別多的,尤其是像陽安雲這種修行的女性,那自然東西可就多了去了。


    不過好在修行者搬家並沒有像凡人那麽麻煩。


    直接用意識將手中的儲物戒或者須彌空間發布一個命令,東西便收進空間裏麵去了。


    就算是這樣,陽安雲也還是滿打滿算的收拾了一個時辰。


    最後將屋內的東西一掏而空,隻剩下一些不值錢的玩意留在了這裏,懷裏抱著小麋鹿大寶的陽安雲一臉笑意地對著馬橋之說道:“馬道友,我們走吧。”


    看著陽安雲懷裏特別乖巧的小麋鹿,馬橋之也立馬點頭迴應道:“好!”


    走出院門,陽安雲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個自己住了好久的院子,眼裏充滿了不舍,最後將懷裏的小麋鹿拿給馬橋之,陽安雲抬手給這座充滿迴憶的小屋結了一個法陣,又在陣法處放上了好幾十塊靈石,好加持法陣的延長。


    待到這一切都做好後,從馬橋之的手裏接過小麋鹿大寶,陽安雲便解釋了兩句:“如果咱們出不去的話,這個地方還可以當一個居住的場所。”


    對於陽安雲的舉動,馬橋之一開始雖然不懂,但在聽到陽安雲的解釋後,也懂了,以防萬一嘛。


    馬橋之恭維了陽安雲幾句後,拿出了藏在腰間的羅盤,看了起來,最後選定了一個方向,便禦劍飛行起來。


    陽安雲對於馬橋之的決定並不反駁,在沒有碰到馬橋之之前,她曾多次去東方尋找著方向,但是越往東走,這些年中的樹木反而更大,樹齡也更長,也曾換過方向,往北走,往南走,就唯獨沒有往西走過。


    陽安雲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不喜歡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信的原因導致的。


    反正對西,陽安雲就是非常的討厭。


    不過出於對同伴的信任,也想著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走出過這秘境,在馬橋之選了往西方走後,陽安雲也跟著馬橋之的步伐禦劍飛行了起來。


    往西禦劍飛行的第一天,周圍還是茂密的樹林,飛得累了,便尋了一處地方休息了起來。


    找了一些幹柴火架起來了火堆。


    火光照影在陽安雲和馬橋之的臉上,隨風變換著自己的方向,陽安雲在給火堆添柴,而馬橋之用靈石加固了法陣。


    但覺得柴火燃燒得差不多了,陽安雲便停下了動作,從儲物戒裏將自己儲備了很多的奶漿菌拿了一小部份出來,放在了趴在草地上沒什麽精神的小麋鹿大寶的麵前。


    大寶跟著陽安雲他們一路都在天上飛著,被禁錮在一個地方久了,雖然也覺得累了,在一踏到地上的時候,它立馬就趴在了地上就休息起來,這會看到自己最愛的食物,立馬就原地複活,蹦蹦跳跳的起來,衝到陽安雲的跟前蹭了又蹭。


    這一副溫馨的畫麵那剛加固好法陣的馬橋之瞧見了,臉上不由得一樂,說道:“姑娘,你這樣小麋鹿挺可愛的,看到它對你撒嬌的樣子,我也想養一隻。”


    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寵物,陽安雲心裏自然的高興,然後嘴裏就說道:“我也覺得它挺可愛的,而且還特別的乖巧,不過我實在無法想象你養一隻小麋鹿的樣子。”


    陽安雲說的話特別直,但沒什麽壞意,說的馬橋之直接笑出了聲:“為啥無法想象呀,我覺得我養小動物的話應該很溫馨呐,雖然我從來都沒有養過,但這也不妨礙我養。”


    “對對對……”陽安雲道:“你確實可以試一試。”


    見陽安雲沒有正麵迴答自己的問題,馬橋之也不在意,臉上也隻是笑了笑,最後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吐納氣息。


    他並不是那種刨根問到底的人,人家姑娘不願意講,那自然有不願意講的理由,就算再去追問,人家還是不會講。


    見馬橋之修煉了起來,陽安雲把目光轉移迴來,盤腿坐在地上,用手摸著腳邊吃得正香的小麋鹿,而後陷入了沉思。


    差不多有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經很晚了,馬橋之才睜開自己的眼睛,對著一旁守了許久的陽安雲說道:“姑娘,到你了!”


    “啊!好!”


    經過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體力早已幹涸的靈力已經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的恢複了一點,不過這都不算什麽,早就跟馬橋之約定好誰先開始補充靈力的陽安雲開始了修煉。


    這一夜很快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第二天,太陽如約的從東方升起來了,陽安雲也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享受著這和煦的陽光,然後特別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馬橋之一直都覺得陽安雲不同,跟自己在修真界當中碰過的女孩子不同,對於伸懶腰這種有些粗魯的行為在陽安雲身上則體現出了可愛。


    陽安雲身上的潑辣,陽安雲的毒舌,陽安雲的貪吃……


    這一切的一切,都組成了一個鮮活的陽安雲,缺少了一部分,都不是完整的陽安雲。


    待到打了一個哈欠,陽安雲才發覺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而是在眾目睽睽(劃掉,隻有馬橋之一個人)之下做了伸懶腰以及打哈欠等行為,頓時尷尬萬分,臉上飛起了紅雲。


    而後又馬上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建設,鼓著腮幫子,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非常平淡的跟馬橋之說了一聲早。


    馬橋之一直都在觀察著陽安雲,自然也觀察到了陽安雲假裝的這一幕,心裏麵不由得笑出了花,但是為了陽安雲的麵子,也隻能假裝自己不知道,沒有看到的平淡外表迴了一個:“早!”隨後又立馬說道:“姑娘,你體內的靈氣都恢複了吧。”


    陽安雲點頭,“那是自然,已經這麽久過去了。”


    馬橋之臉上笑了笑:“如此,咱們便準備準備出發吧。”


    “好!”


    迴了這麽一個好字,陽安雲將火堆熄滅,抱起了還沒有起來的小麋鹿大寶,又開始了飛行。


    接下來的半個月,都是在這樣飛行,休息當中度過的。


    這天,原本晴空萬裏的天氣突然變了,烏雲布滿了天不說,也開始逐漸打了好幾個白閃,劈裏啪啦的雷聲便來了。


    尋了一個洞穴,陽安雲便和馬橋之進去了。


    並不是下雨天不能行走,而是這雷電實屬太多。


    為了防止禦劍飛行當中被雷電劈上,還是小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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