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前,方臘、邵氏冒著烈日,等在宮門前。


    華蓋下,方臘還好,一副淡定的模樣,邵氏卻不停地東張西望。


    見狀,方臘笑道:“天定說過要去城裏看看,沒這麽快的。


    你啊,生怕兒子少塊肉,這麽熱的天,非要出來等。”


    邵氏丟了個白眼,道:“兩個月不見,又是去打仗,你不擔心?也不知道誰半夜三更爬起來看月亮的。”


    方臘訕笑著抬起頭,道:“寡人看月亮,是觀氣象好壞,防止壞了百姓生計。”


    邵氏冷笑道:“你是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擔心天氣作甚。”


    嘲諷了丈夫一句,邵氏歎道:“也不知道應天城內有甚好看的,直讓我兒看了這麽久。”


    方臘道:“天定身為太子,豈能不看民生?”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劉民生上前道。


    蒲文英、胡安國等人都笑。


    這老頑童,不做個安靜的吃瓜群眾,胡亂摻合。


    話說,皇帝兩口子和普通百姓一樣拌嘴,的確挺有意思的。


    不一刻,方天定打馬而來。


    邵氏想要去迎,卻被方臘拉住了。


    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再掛念兒子,也要表現的矜持些。


    方天定跳下馬,拜道:“兒臣拜見父皇母後。”


    邵氏扶住方天定臉頰,仔細打量了半晌,雙目中出現一層水霧,道:“我兒黑了,也瘦了。”


    方天定被看的不好意思,垂首道:“讓娘擔心了。”


    方臘按捺住欣喜,道:“天定剛剛取得大捷,保的我國無恙,且迴大殿,與眾卿同賀。”


    不一刻,眾人進了大殿。


    宴席已經設下,每人四色菜,一盤白菜炒豆腐,一碗雞蛋羹,一碗紅燒肉,一條紅燒鯽魚。


    都是家常小菜,實在配不上皇家的排場。


    沒辦法,皇帝窮的叮當響,真心請不起山珍海味。


    不過眾人吃的挺香,畢竟是皇帝賜宴,哪怕隻有清水,那也能喝出天宮瓊漿的滋味來。


    味道真爛,難道請個好廚師都沒錢了?眾人暗暗腹誹。


    吃了一陣,有宮女捧著一甕走到方天定跟前,道:“此乃皇後請受為太子熬製的霸王別姬,請太子飲。”


    方天定揭開一看,一隻烏雞一隻鱉,還有人參當歸等大補之物,著實一甕好湯。


    方天定道:“眾卿辛苦,然此湯乃是母親對兒子的拳拳心意,我便獨享了。”


    劉民生笑道:“太子全殲趙宋水軍,又招降將領士兵四萬五千,實在功高,自當享用。”


    胡安國舉起酒杯,道:“不錯,趙宋水軍全滅,淮河防線無憂,當浮一大白,敬太子。”


    方天定舉起湯,道:“敬前線將士,敬後方百姓,幹!”


    “幹!”眾人應和。


    咕嘟咕嘟,一甕湯下肚。


    味道非常不錯,隻是喝了燥的慌。


    後宮裏,邵氏也在設宴招待群臣家眷,以示榮寵。


    前線大將的家眷,全部都在。


    龐秋霞作為女將,不好到大殿去,也在此處。


    皇帝大臣吃的心情極差,皇後與女眷卻吃的眉開眼笑。


    前殿吃緊,後殿緊吃啊!


    吃了一陣酒,邵氏招龐秋霞到身邊,道:“你是萬春的妹妹,自己又有本事,奈何說的遲了,注定與正宮之位無緣,實在委屈你了。”


    龐秋霞羞紅著臉,低聲迴道:“能陪在太子身邊就好,不敢奢求太多。”


    邵氏拉住她的手,道:“雖然沒有不合前製,卻也沒那麽多顧慮,今日,我便封你為平妃,與太子妃地位一般無二。”


    龐秋霞拜謝。


    邵氏令人取來一錦盒,親手遞給龐秋霞,道:“國家困難,實在置辦不得好聘禮,我便親手做了一套嫁衣,又選了一套首飾,你今夜穿了,自與天定同房。”


    龐秋霞羞羞答答的接住。


    大殿裏,眾人已經結束了用餐,卻還未散,就勢談起了朝政。


    雖然不夠仔細,卻也讓方天定對國內情況有了個整體的認識。


    大體上一切穩定。


    直到掌燈時分,眾官才結束了匯報,各自告辭離開。


    隨後,方天定又與方臘、方垕、劉韐、馮喜、胡銓密議至半夜,才出宮迴了燕王府。


    未進屋內,方天定便看到裏麵點著紅蠟燭,坐著一鳳冠霞帔的女子。


    門旁侍立的宮女道:“稟太子,皇後娘娘諭旨,冊封龐秋霞姑娘為平妃,地位如同太子妃。


    並口諭太子,須好生對待龐姑娘,莫要辜負芳心。”


    方天定摸了摸鼻子,揮退了宮女,推門而入。


    看龐秋霞局促不安的模樣,方天定暗笑,問道:“你這模樣,可與女將軍大不同。”


    龐秋霞不答,隻把雙手死死地絞著衣角。


    雖然心有所屬,卻還是惴惴不安。


    方天定哈哈一笑,從後麵雙手抱住龐秋霞,臉頰蹭落紅蓋頭,問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怎麽就看上我了。”


    龐秋霞道:“我也不知道,從我到幫源洞時,我這一顆心便係在你身上啦。”


    情,妙不可言。


    講真,龐萬春來投時,方天定隻把心思放在小養由基身上了。


    至於跟在身後的小丫頭,貌似出於禮貌問候了兩句?再多的關心和熱情,抱歉,這個可以有,然而真沒有。


    隻是不敢說出來,免得傷心。


    發現方天定沉默,龐秋霞轉頭來看時,正迎著迎著方天定下頜,不覺口吐丁香,皮了一下。


    太子殿下果斷湊過去,張口咬住。


    於是,舌融甜唾,蜜做一團。


    情到深處,太子抱起龐家小娘子入了寢室。


    攤開羅衫,露出美玉無瑕、香馥馥的酥胸,緊就就的香乳,揣摸良久,用口舐之,隨之調笑。


    接下來不必多言,有詩為證:一物從來六寸長,有時柔軟有時剛。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上下狂。出牝入陰為本事,腰州臍下作家鄉。天生二子隨身便,曾與佳人鬥幾場


    又有詩言:溫緊香幹口賽蓮,能柔能軟最堪憐。喜便吐舌開顏笑,困便隨身貼股眠。內襠縣裏為家業,薄草涯邊是故園。若遇風流輕俊子,等閑戰鬥不開言。


    正是,太子愛她身體輕盈,楚腰膩細,行行一派笙歌沸,黃昏人未掩朱扉,潛身撞入紗廚內。款傍香肌,輕憐玉體,嘴到處,胭脂記,耳邊廂造就百般聲,夜深不肯教人睡。


    這一夜,太子殿下化身孤膽英雄,胯下胭脂馬,舞動黑龍槍,單槍匹馬殺向東京城內,誓要殺個七進七出。


    其實,方天定自覺頗為對不起這個姑娘的。


    哪怕沒有梁紅玉在前,隻是龐秋霞的哥哥是龐萬春這一條,就注定她不能封後。


    龐萬春做為軍中大將,以後公侯有份,權利定然不小。


    若是龐秋霞成了太後,念頭不正,行內外勾結之事,輕則把持朝政,重則謀朝篡位,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外戚擅權,作威作福,為禍之烈,尤以兩漢為甚。


    漢武帝為了保證兒子順利掌權,不惜殺了最寵愛的鉤戈夫人,就是因為擔心外戚擅權。


    前車之鑒,可把各朝各代嚇的夠嗆。


    原時空中,朱明為了防止外戚之惑,皇後都是出自平民之家,由此可見一斑。


    梁紅玉的父親、哥哥也是武將,然而降將出身,根基不牢,自身本事一般,難以服眾,此次去南方刷一波功勞,給個侯爵就能對付。


    他們想要搞事情,差了不少道行。


    龐萬春可不能這樣對待,除非統一全國後,方天定行鳥盡弓藏之事。


    隻是不可能,天下這麽大,哪能打得完呢。


    所以,邵氏破格封了龐秋霞平妃,以為安慰。


    方天定也決定,隻要她不爭不搶,便以太子妃對待。


    雄雞拂曉,方天定醒了過來。


    身旁佳人猶自梨花帶雨,酣睡未醒。


    方天定輕輕拭去龐秋霞眼邊的淚珠,起身穿衣。


    溫柔鄉的確讓人眷戀,然而,今天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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