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張順兄弟獨自過河去了?”宋江急問。


    傳令兵道:“張頭領已經連夜過河去了。”


    宋江急的團團轉,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柴進時遷過河,他倒是不太擔心,畢竟兩人是詐降,即使被識破,以方天定的作為,兩人性命無憂。


    張順性格剛烈,最講義氣。


    當年攻打大名府的時候,宋江染上疽瘡,背上熱疼難忍。


    是張順推薦了神醫安道全,並親自去建康府邀請,途中被強盜截江鬼張旺並油裏鰍孫五乘其旅途勞頓縛起。


    若非張順機靈,要求被淹死,幾乎就送了性命。


    找到安道全後,因其迷戀娼妓李巧奴,李巧奴又撒嬌撒癡不讓安道全上梁山給宋江醫治,後還與截江鬼廝混,張順便把虔婆兩個丫鬟並李巧奴殺了,由此迫使安道全上山。


    因此救得了宋江性命。


    如此忠肝義膽的小弟,宋江如何不當心頭肉來疼。


    不止忠心,而且能幹。


    張順最重要的軍功在於把高俅率領攻打梁山的海鰍船鑿穿,並把高俅生擒上梁山。


    若是三阮李俊等人拿了高俅,說不得就一刀殺了,張順卻謹記宋江吩咐,帶著全須全尾的高俅上了山,間接促成了招安。


    如此聽話又能幹的小弟,宋江怎麽願意他去冒險?


    張順被發現,必然不會吃擒受辱,一定會以死明誌的。


    看宋江心急火燎的模樣,吳用勸道:“主將且休煩躁,事以至此,多想無益,還請督促眾軍努力,早日打過淮河才好。”


    宋江剛應下,便見一卒飛奔進來,道:“稟先鋒,童樞密座駕以至宿遷城外二十裏。”


    宋江聞言大喜,立刻率領營中將領去接。


    童貫一個閹人,又不是他爹,宋江自然不會因為他迴來就歡喜。


    隻是童貫再迴前線,不但帶了十萬大軍,還有三百餘樓船,以及大量的床弩器械及物資。


    這些可都是水戰利器,宋江如何不喜歡?


    不但宋江喜歡,其他人也都喜歡。


    來到泗陽,連連損兵折將,被方天定打了滿頭包,早就鬱悶不已了。


    此時得了支援,猶如吃了強心劑,實在讓人振奮。


    迎接童貫入城,眾人參拜完畢,又匯報了戰事進展。


    其實沒什麽進展。


    因為太熱,隻有廂兵挖溝,其餘人都縮在城裏了。


    童貫道:“宋先鋒,我與你所有水軍,再給你湊齊十萬大軍,可能平了淮河南岸?”


    宋江拜道:“定不教恩相失望。”


    童貫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即如此,你帶大軍渡河,我親自督促大軍攻城。”


    宋江應下。


    童貫又道:“堅城難破,隻得堆徹土山攻打,待河道疏浚後,留陶宗旺與軍中聽用。”


    宋江敢反駁?


    莫說這是要用陶宗旺的才能,便是童貫要把九尾龜當**,宋江也得含笑送上。


    好在,這是合情合理的軍事需要,梁山眾將不會有所不滿。


    商量完軍事,童貫又道:“諸位,因為賊人截斷運河,北地糧價一日高過一日,京中百姓多有逃離者,已然十室九空。


    聖上震怒啊!”


    “我等無能,愧對陛下重托,實乃死罪。”


    眾人齊齊拜下請罪。


    童貫抬手,道:“請罪不必,且努力向前,早日平了賊人,好報陛下期望。”


    眾人應下。


    隻聽童貫又道:“此次十萬大軍,乃是邊境禦遼的精銳,已是最後的支援,若是再敗,我等隻能自殺謝罪了。”


    剛把西夏摩擦了一頓,因此西北邊軍可以隨便抽調。


    然而,未能滅了西夏的原因,便在與遼國威脅,可見遼國給趙宋的壓力有多大。


    北方邊軍負責防禦遼國,實在重要。


    抽調十萬大軍,已經足夠遼國蠢蠢欲動了,再多肯定不行,除非遼國放棄南下的心願。


    顯然,這不可能。


    所以,已經沒辦法再調精銳邊軍來了,地方廂軍又沒甚麽大用,來了隻能添亂。


    這些宋江聞煥章等人都是明白,知道已經敗不起了。


    拍胸脯下保證後,宋江連夜收拾營寨,部領大軍往淮河去。


    “什麽,張順自戕於雲梯關下?”方天定問道。


    宋江安排大軍於淮河邊安營紮寨時,張順也被送到了漣水。


    “的確自稱浪裏白條張順。”王毅克製住心中激動,把發現張順並其自殺時的話語都說了一遍。


    “果真忠烈,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方天定歎道。


    若是太子還是那個太子,張順應該在晚上潛入杭州時被守軍發現,慘遭釣魚執法,被箭弩亂石打死在湧金門外水池裏。


    宋江攻破杭州後,太子往南門逃出時,張順鬼魂附上張橫肉身,定住了坐騎,又一刀劈死了方天定。


    隨後又拎著太子首級,向宋江匯報後才離開,最終被封神。


    這樣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方天定的內心很複雜,實在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


    “罷了,人死賬消。”方天定暗歎一句,令道:“令人送過河去,交於宋江。”


    蕭嘉穗道:“是否通知柴進、時遷二人來看?”


    方天定搖頭,道:“不必,直接送迴去便可。”


    蕭嘉穗的潛台詞,便是通過此事觀察柴進二人的反應,以判斷是否真心投效。


    然而,想手下不犯錯,那就別給他們犯錯的機會。


    所以,方天定拒絕了一個提議。


    反正二人也會被派往景德鎮效力,倒不擔心其再和宋江有瓜葛。


    “報~”


    遊騎飛至,拜道:“稟太子,宋江親領大軍於淮河邊駐紮,不日即將渡河。”


    蕭嘉穗笑道:“正好借著送還張順的機會,去探一探虛實。”


    方天定頜首,道:“確是好機會,令人立刻去辦。”


    自有聞風司密探接過此任。


    宋江部領大軍準備渡河,這個消息方天定是知道。


    但是具體來了多少人,領軍大將都有誰,卻不明了。


    淮河北岸,宋軍已經加大了掃蕩的力度,情報探查和傳遞十分吃力。


    雖然可以飛鴿傳書,然而飛鴿有天敵、會迷路,並不能保證次次可靠。


    實際上,方天定還不知道童貫已經迴到了前線了呢。


    所以,方天定才許出伯爵之位,以招降神駒子馬靈訓練神行軍。


    天亮時分,聞風司密探把張順送到了宋江麵前,並把他臨死前的話說了一遍。


    “嗚嗚嗚~兄弟,如何想不開啊……”


    不假思索地,宋江放聲大哭。


    誰勸都沒用,隻哭的聲嘶力竭,幾欲昏厥。


    哭了半晌,宋江喝道:“來啊,傳令下去,初六之前,水軍必須入河!”


    今日七月初一,還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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