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死我了~”


    “救命~”


    “呃~呃~”


    腥氣衝天,哀嚎不斷。


    葉貴看著車上的重傷員,不禁冷笑道:“爾等受傷,宋江那廝不顧不管,還得勞煩爺爺給你們送迴去。


    也就是我家太子仁義,換我做主,非得一一捅殺了不可。”


    絮絮叨叨中,葉貴領著五十餘輛板車向著宋營走去。


    一共收拾了三百多重傷員,都是那種很難治好,即使能治好也要修養一年幾個月的那種。


    方天定不想這些人白白死了,也不願意浪費自家的藥物費心費力救治,就讓葉貴把這些傷員給宋江送迴去。


    除了浪費宋軍人力物力外,還有一個原因方天定沒說,那就是利用這些傷員打擊宋軍士氣。


    看到重傷員,其他士卒肯定心有戚戚,作戰的時候就會顧慮重重。


    自然而然的,作戰意誌會降低。


    一次兩次還不明顯,十次八次下來,厭戰懼戰的情緒自然會蔓延。


    到時候,逃兵蔓延,成堆反正,想想就美滋滋。


    走不了多遠,隻見一彪馬軍攔住去路,當先一將喝問道:“來者何人?”


    這是宣讚,負責晚間探哨,以防明軍夜間襲營。


    葉貴道:“明國仁義,不忍這些兄弟活活痛死,特意送還,許是能救幾個。”


    宣讚仔細一看,兩個明軍推著一輛板車,每個板車上放著五六個傷員。


    真的是傷員,不論是傷員的傷口和神態,還是板車上滴滴答答留下的血水,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宣讚喝道:“好了,人已送到,滾吧。”


    葉貴也不以為意,拱拱手領著明軍折返。


    白日他未出城,卻也看到了宋軍處處。接連吃癟的景象,自然知道他等心裏不爽。


    當然,主要是他打不過宣讚,有火也不敢發。


    萬一被人找著由頭殺了,哪怕是被打一頓,也沒處說理啊。


    不一刻,宣讚護著傷員進了大營,吩咐手下把傷員送去安道全處後,他自去中軍大帳,要說這事。


    他全然沒注意到,沿途士卒看到哼哼唧唧,淒淒慘慘的傷員,都是麵色悲痛。


    大帳內,宋江束手而坐,長籲短歎,滿麵愁容。


    先是李俊夜襲失敗,折損兩千人,張橫重傷。


    早間單挑,花榮中箭,孫立重傷,王英殞命身死,下午亂戰,燕順重傷,盧俊義與方天定單挑雖未受傷,卻也脫了力氣,不將養三五日無法上陣。


    宋江歎道:“我等一百八人,天文所載,上應星曜。


    當初梁山泊發願,五台山設誓,但願同生同死。


    迴京之後,誰想道先去了公孫勝,禦前留了金大堅、皇甫端,蔡太師又用了蕭讓,王都尉又要了樂和。


    今日初接一陣,便折了王英弟兄。


    想起王英這人,雖然不曾立得奇功,當初青州落難之時,多虧此人襄助,方保的無恙。


    卻不想今日作了泉下之客,真是痛煞我也!”


    吳用勸道:“生死天之分定,王英兄弟雖去,眾兄弟還在,來日再戰便是。


    主將莫要隻顧煩惱,要與國家幹功,且請理論大事。”


    眾人都勸。


    宋江打起精神,傳令軍士就王英停屍處,搭起祭儀,列了銀錢,排下烏豬白羊。


    宋江親自祭祀奠灑,眾兄弟都來拜祭。


    雖無十分感情,卻終究夫妻一場,扈三娘也是披麻戴孝痛哭流涕。


    想起自家同胞兄長又在明軍陣中,雖見麵,卻不得不兵戈相對,扈三娘哭的越發慘然。


    眾人都是慘然,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勸。


    顧大嫂孫二娘怕她哭出內傷,連扶帶拉,送扈三娘迴房去了。


    祭拜已畢,宋江愁道:“哎,賊軍如此悍勇,可怎麽剿滅啊!”


    吳用勸道:“主將切勿抑鬱,且謹守營寨,督造器械,待童相大軍抵達,再圖進取不遲。”


    宋江無計可施,隻得讓戴宗送信,匯報了此日戰況。


    不同於宋營中愁雲慘淡,泗陽城中倒是歡喜無限。


    蹴鞠場中,火把通明。


    柳大郎站在台上,說道:“隻見那玉麒麟倏地噴出一團火來,就要燒太子。


    雖然事出突然,太子卻不慌不忙,喝道‘雕蟲小技,貽笑大方’,說完,一道水劍憑空出現……”


    “柳大,你這樣編排太子,真的好麽。”


    被人打斷,柳大郎也不著惱,笑眯眯地說道:“這是修辭說法,爾等可覺得不好聽?”


    “好是好,隻是假。”


    柳大郎嘿了一聲,道:“怎麽就假了?若非宋軍不講信義來將偷襲,太子非得斬了那玉麒麟不可,兄弟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眾士卒應和一句,同時大笑。


    立刻,場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宋軍十五萬,人多勢眾,梁山好漢又是頗有威名。


    接戰之前,眾人心中都有隱憂,唯恐吃了敗仗。


    今日打了一場,才發現對方不過如此。


    所以都是士氣高漲。


    醫院裏,方天定看到苟正把一個護士說的麵紅耳赤,笑問道:“怎麽,看上了?”


    苟正嘿嘿傻笑不答。


    看苟正還能發騷,方天定放下心來。


    他原來應該死於朱仝之手的,此次隻是重傷,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世事偏移,方天定不敢保證麾下將領一個不死,卻可以肯定,死亡數量肯定比前世少上許多。


    方天定笑道:“若是看上了,等打退宋軍,我便給你做媒。”


    “太子恁地偏心,如何不給我說個媳婦呢。”袁朗嘟囔道。


    眾人都笑。


    雖然有人受傷,卻沒人陣亡,又對宋軍取得了勝利,眾將心情都很好。


    探視了苟正,方天定打道迴府。


    看到梁紅玉,方天定不禁想起她白日英姿颯爽的模樣,不覺小腹下一片火熱。


    方天定抱起梁紅玉,道:“白日廝殺的不甚爽利,且陪為夫再戰三百迴合。”


    梁紅玉直視方天定,道:“戰事甚緊,太子卻沉迷魚水之歡,實非明君所為。”


    方天定迴視,道:“殺敵雖然重要,儲君卻也不能耽誤啊。”


    感覺到昂首挺胸的小方,梁紅玉突然紅了臉頰,埋頭進懷,低聲道:“非是不願,實在不能,妾身那個來了。”


    “啊?”方天定隨即反應過來,好不抑鬱。


    同時不免驚歎,女人自己在流血,還能殺人,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隻是無法,也不好強求,方天定悻悻道:“即如此,且安歇。”


    進了閨房,不免動手動腳,占了好多便宜。


    隻是火焰愈加旺盛,不得排解。


    沒奈何,隻得分房睡。


    白日痛快一戰,心中亢奮難消,實在睡不著,正輾轉中,隻見房門被推開。


    燈光下,一個美人兒走了進來。


    輕紗薄衣,半隱半露,含羞帶怯,美豔的不可方物。


    正是邵氏替方天定遴選的侍女洛櫻,此時進來,目的不言而喻。


    方天定正憋著一肚子火,也沒假惺惺推辭,一把抱過放在床上。


    以後要當皇帝的人,不需要克製寡人之疾。


    不一刻,床腿響起吱吱呀呀的呻吟。


    正是交頸鴛鴦戲水,並頭鸞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


    一個將朱唇緊貼,一個將粉臉斜偎。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雲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顆;酥胸蕩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直饒匹配眷姻諧,真個歡情滋味美。


    真的是大戰三百迴合,方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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