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乃是大宋元祐元年、大理聖明十年。


    按照方明的記憶,距離天龍八部正式開場,還有五年之久。


    隻不過麽……天龍三主角,兩個都捏在方明手裏,自然是什麽時候想讓劇情開始,劇情便得乖乖開始了。


    可惜中原之中,已經沒有了‘北喬峰’的名號,倒是慕容複憑借著老子的暗中之助,帶著四個家將,在江湖上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陛下!”


    君臣一幹人計較已定,頒布下旨意,大部分臣子退下之後,高升泰卻來到方明身邊,稟告道:“皇子殿下近日已經出宮散心,按照陛下的旨意,屬下不敢阻攔,隻是另派好手保護,殿下此時已至茶商馬五德家中,正準備參觀無量劍的東西宗比武盛典……”


    “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方明揮揮手,高升泰當即恭恭敬敬地行禮,退了下去。


    此人根基被除,羽翼被剪之後卻是收斂了不少,更是將一大家子都搬入大理城中,一副做忠臣的模樣。


    方明似乎對他也是頗為信任,近些年來也在不斷放權。


    畢竟,沒有了造反的根基之後,高升泰卻是一個極好的人才,不僅武功卓絕,軍政方麵更是一把好手。


    在大理之中,這樣的人才實在已經很少了。


    其實,在方明看來,手下人造反,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主君身上。


    若主君沒有能力,也沒有實力鎮壓,即使再忠誠的臣子也經受不住考驗,有著叛變的可能。


    但若主君威壓八方,生殺予奪,那縱使頭生反骨的梟雄巨擘,也得乖乖蛇盤虎踞,凜然遵從,不敢有違,反而成了極好的手下,就比如現在的高升泰。


    “唉……歸根結底,還是可用,能用的人才太少了……”


    方明不由又想到一人,他的便宜老哥段正明。


    隻是這貨是個佛癡,原著中也是不喜為帝,最後出家當了和尚。


    現在有著方明半路殺出,直接接棒,他樂得無事一身輕,連妻子都沒娶,十數年前便看破紅塵,在天龍寺出家為僧,讓方明為之扼腕歎息,又少了一個方麵大將的絕佳人選。


    “隻是……無量劍麽?”


    方明嘴角帶起一絲嘲弄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否在嘲笑命運的無常……


    ……


    青光閃動,一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少年左肩,使劍女子不等劍招用老,腕抖劍斜,劍鋒已削向那少年右頸。


    那少年豎劍擋格,錚的一聲響,雙劍相擊,嗡嗡作聲,震聲未絕,雙劍劍光霍霍,已拆了三招。少年長劍猛地擊落,直砍女子頂門。那女子避向右側,左手劍訣一引,青鋼劍疾刺那少年大腿。


    兩人劍法迅捷,全力相搏。


    練武廳東邊坐著二人。上首是個三十五左右的中年道姑,嘴唇緊閉。下首是個四十餘歲的老者,右手撚著長須,麵無表情。兩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餘,身後各站著二十餘名男女弟子。西邊一排椅子上坐著十餘位賓客。東西雙方的目光都集注於場中二人的角鬥。


    眼見那少年與少女已拆到七十餘招,劍招越來越緊,兀自未分勝敗。


    兩人動手越來越快,到了後來,滿場之中已經俱是銀光飛舞,那使劍女子原本白皙的皮膚也現出紅暈,更映襯得臉上幾粒麻子顯眼。


    她容貌本來隻是中上,但此時俏臉飛紅,卻是更增幾分媚態。


    使劍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突然似內力不濟,手腕一沉,那女子收招不及,已經在少年胳膊上開了一道口子,明亮的眼睛裏全是驚疑不定之色。


    那少年躍出戰圈,拱手道:“多謝葛師妹手下留情!”


    “承讓!”那葛師妹臉色怔怔,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玉麵飛紅,飛快地下了場。


    那道姑滿臉得色,微微一笑,說道:“西宗已勝了三陣,看來這‘劍湖宮’東宗是住不得的了?左師兄,咱們還須比下去麽?”


    坐在她下首的那長須老者強忍怒氣,說道:“辛師妹果然調教得好徒兒,我不及也!”


    說著又狠狠向那個正在包紮的少年瞪了一眼,心道:‘定是這幹光豪平日偷懶,否則內力怎會如此不濟?連個女人都不如?’


    這老者方明若在場的話一定認識,正是左子穆,此時已經做了“無量劍”東宗的掌門。那道姑姓辛,道號雙清,是“無量劍”西宗掌門。


    原來當年,方明大敗東宗掌門左歸辛,幾乎將無量劍東宗打得一蹶不振,左歸辛雖然被救了迴來,但沒多久便憂憤而死,將掌門之位傳給了左子穆。


    那時方明已經當上大理國主,推行禁武令,無量劍的祖宗基業劍湖宮也被當了違章建築,直接收歸官有,左子穆這個掌門連帶整個東宗都成了喪家之犬,其中之淒慘落魄,自不必贅言。


    無量劍東宗衰落下去之後,西宗的掌門卻是個有眼色的,見官府勢大,當即全麵投誠,不僅派出得力弟子入禁衛軍效勞,更是大力支持官府行事,最後終於得了迴報,耗費重資,總算重新備案,將無量劍派的祖宗基業‘買’了迴來。


    左子穆自然不能甘心,便重提祖訓,要以五年一次的比劍論定劍湖宮之歸屬。


    可惜原本雖東宗勢力較強,卻幾經挫折,被雨打風吹去,西宗根基未損,後來居上,五年前劍湖宮比鬥,東宗大敗虧輸,今年左子穆又教出了幾名得意弟子,本擬可以揚眉吐氣,誰知道竟然連輸兩場,第三場上,寄予厚望的幹光豪又莫名其妙地輸給了對方的一名女弟子。


    比試一共五場,東宗至此已是大敗虧輸,若想重來雪恥,非得再等五年不可。


    西首錦凳上所坐的則是別派人士,其中有的是東西二宗掌門人共同出麵邀請的公證人,其餘則是前來觀禮的嘉賓。這些人都是雲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隻坐在最下首的那個青衣少年卻是個無名之輩,偏是他在那幹光豪中劍時嗤的一聲笑。


    左子穆心裏有氣,冷冷瞪了這少年一眼,道:“我那徒兒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但無量劍數百年清譽,咱們後人沒練到家,卻不是劍法招式的緣故,段世兄既然頗不以為然,便下場指點小徒一二如何?馬五哥威震滇南,強將手下無弱兵,段世兄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頗有孟嚐之風,江湖上落魄的武師前去投奔,他必竭誠相待,因此人緣甚佳,武功卻是平平,聞言老臉一紅,雙手趕緊亂搖:“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這幾手三腳貓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師父?”


    又瞧了這少年一眼,見他臉色茫然,竟然還不知闖了大禍,當即道:“我這老弟年幼無知,你看在老哥哥麵上,便饒了他這一次吧!”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礙著你的麵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既是尋常賓客,那可不能客氣了。有人竟敢在劍湖宮中譏笑‘無量劍’東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鬧個灰頭土臉的下山,姓左的顏麵何存?”當下冷笑一聲,說道:“請教段兄大號如何稱唿,是那一位高人的門下?”


    那姓段少年微笑道:“在下單名一譽字,我看到別人摔交,不論他真摔還是假摔,忍不住總是要笑的。”


    左子穆聽他言語中全無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氣,道:“那有甚麽好笑?”


    段譽輕搖手中折扇,輕描淡寫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這位幹小哥對葛姑娘大有情愫,特意禮讓,日後無量劍東宗西宗聯姻,兩家變為一家,也不用再頭疼劍湖宮歸屬了,豈不是上善大佳嗎?哈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口,滿場的目光登時匯聚到了之前比劍的少年少女身上,隻將葛光佩羞得玉麵飛紅,躲在師父身後,而幹光豪則是臉色慘白,心想我故意裝作內力不濟,力戰而敗,連師父都沒看出來,他怎麽知道的?


    見到左子穆的目光,當即叫屈道:“師父,徒兒實在內力耗竭,力有不殆!”


    左子穆道:“即是如此,光豪,剛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場請教請教罷!”心想這個弟子剛才到底是力所不及還是故意為之,試一試便出來了。


    本來辛雙清才是此地東主,但她見這少年段譽言語中對無量劍也無甚敬意,不由心裏有氣,更加想知道剛才幹光豪是否有意相讓,因此也在一邊冷眼旁觀,不加阻止。


    幹光豪硬著頭皮出來,抽出長劍,往場中一站,倒轉劍柄,拱手向段譽道:“段朋友,請!”


    他此時乃是兩難,若全力以赴,便顯得剛才的確猶有餘力,有意放水,而若裝作內力不濟,又怕給段譽一劍殺了,偏偏師父兩隻眼睛仿佛燈籠一般瞪在後麵,當真令他左右為難。


    誰知那段譽隻是道:“很好,你練罷,我瞧著。”仍是坐在椅中,並不起身。(。、,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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