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綱吉就來到了北條家,原因無他:昨天晚上他收到了來自鈴奈的郵件。鈴奈在郵件裏說希望綱吉第二天早上能抽出一點時間,和nana一起到北條家來一趟。


    (會不會來得太早了一些……?)


    牽著nana的小手,按下了門鈴的綱吉不安的想著。


    綱吉不是個擅長早起的人,他今天能早起完全是因為他昨天晚上就沒有怎麽睡著。因為床上還有nana,綱吉連輾轉反側都做不到。他隻能假裝自己是塊木頭躺在那裏。心裏的各種念頭卻是越解越纏。


    到了天快要亮的時候,倦極的綱吉才真的躺在床上睡著了。不等他多睡一會兒,不會察言觀|色|的鬧鍾就響了起來。nana幾乎是馬上醒了過來,被驚醒的綱吉也沒法在nana的注視下睡迴籠覺。


    於是綱吉早早的就起了床,之後早飯也沒吃的就來到了北條家。要說哪裏值得一提……那大概就隻有綱吉今天洗漱的時候遠比往常認真,花費的時間也比往常要長這麽一點了。


    奈奈見以往都是隨便洗漱一下,有時候連頭發都不怎麽梳整齊的綱吉今天破天荒的在儀表上花了不少的功夫,便打趣他說:『怎麽了怎麽了~?綱君今天這麽努力的打扮~是要去約會嗎?』


    『……才不是什麽約會啊!!』


    綱吉自然下意識地如此反駁,順便還把梳得整整齊齊、壓根看不出平時蓬亂的頭發給重新揉亂。


    一大早就消耗了過多的能量,昨晚還沒怎麽睡的綱吉眼下有一點青痕。可他卻沒有過於強烈的疲憊感。此刻的綱吉隻是忐忑。緊張地看著在自己麵前打開的北條家的大門,喉頭滾動了一下的綱吉很快看到了打開了大門的鈴奈。


    “歡迎,綱君,還有nana醬。”


    鈴奈說著從門邊讓開,讓綱吉進了門。


    “啊、嗯……”


    綱吉帶著nana往前走去,他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於自己先前盯著鈴奈看了好一會兒的事情。


    因為是休息日,鈴奈穿著便服。時值秋季,鈴奈已不再穿夏日裏時常穿的那些連衣裙。她身上的格子襯衫配奶茶|色|短裙比起夏日裏那些輕飄飄係衣裙來要厚實許多,也溫暖許多。


    沒見過鈴奈這樣的打扮,綱吉不由得讓自己的視線多在鈴奈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等他迴過神,他的手心裏又因羞恥而出了一層薄汗。


    綱吉自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變化,敏感的nana卻是很快就發現了爸爸手掌的變化。用大大地杏眼凝視著身旁低著頭的綱吉,nana無聲地走在了綱吉的身邊。


    等綱吉來到北條家的客廳,他才發現自己來得實在算不上早——每天早上差不多四點就開始晨練的山本已經坐在沙發上不說,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早起的骸也在優雅地喝著咖啡,就連據說早上是低血壓的斯誇羅也坐在那裏……


    綱吉的視線依次掃過一臉兇惡、顯然心情不好的獄寺,麵無表情的弗蘭、嬌怯可憐的庫洛姆、笑眯眯的白蘭以及被青年獄寺和青年山本半強迫地帶來參與群聚的青年雲雀,最後綱吉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看起來有些消沉的金發青年臉上。


    “迪諾大哥——”


    “喲……阿綱。”


    迪諾勉強微笑了一下,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綱吉剛想上前去和迪諾說上幾句話,問問他為什麽忽然就迴了意大利,然而裏包恩已經走了過來。


    “看來所有人的到齊了。那麽就開始吧,鈴奈。”


    鈴奈點了點頭,視線不自覺地掃過表情不自然的迪諾。一旁把最後一杯茶放到迪諾麵前的伊麗莎白惡狠狠地瞪了迪諾一眼。和憐夜一起端來茶點的裕理則是因為看見白蘭對著自己做“過來過來”的手勢後來到了白蘭的麵前,接著又因為看到白蘭拍拍自己身旁空著的沙發而坐到了白蘭的身邊。


    看看不用說話就能把女兒哄到自己身邊坐下、誘哄的本事算是一等一的傑索氏,再看看自家那個連自己未來的妻子都不敢正眼看上一眼的自家爸爸,颯無聲地長歎一聲,心道自己為什麽偏偏是獄寺隼人的女兒……看,別人家的爸爸多好。要是自己的爸爸是傑索氏那樣的男人,自己也不用跨越什麽時空,來到過去的平行世界裏了。


    颯的心情奧西裏斯很能理解。隻不過他心中父親的理想人選並非是白蘭·傑索,而是迪諾·加百羅涅。所以要說是理所當然也算是理所當然——奧西裏斯根本無法理解伊麗莎白與阿爾法多這對兄妹的想法。


    被迪諾避開了視線,鈴奈心中略感難過。想著之後還有機會和迪諾單獨談一談,在心裏為自己加油打氣的鈴奈道:“昨天晚上忽然聯係了大家實在是抱歉……今天早上我請大家過來是因為我認為有些事情我必須和大家一起弄明白,然後和大家一起決定今後要怎麽做……”


    眾人聞言先後點頭,沒有點頭的幾人也不像有要反駁的意思。見沒有人都沒有意見,鈴奈看向了裕理。


    “裕理,首先我向你最後確認一次。”


    鈴奈說著輕吸了一口氣,這才轉向了裕理:“大家……你、伊麗莎白、阿爾法多、憐夜、彌耶、奧西裏斯、nana醬、颯、毅君、葛羅利亞、拉法埃洛、伊凡諾、椋和未來……你們都是來自未來的,我的孩子對吧?”


    (——啥?)


    臭著臉的獄寺在這個瞬間如遭雷擊一般地僵直在沙發上瞪大了眼睛。他忘記了思考,也忘記了唿吸。


    (那個難纏的女人是——)


    獄寺來不及去看颯,長睫微微掀動了一下的裕理已經道:“是的,母親。”


    (母、母親……)


    這一聲確定來得太快,以至於獄寺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便已經需要麵對他沒想到的事實。


    “……”


    鈴奈早已明白答案,卻還是因為裕理那過於斬釘截鐵的迴答而愣了一愣。


    (果然還是、有些……嗯,道歉吧。)


    綱吉對京子的心意不是秘密,小春喜歡綱吉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鈴奈從來沒有想過要在綱吉、京子還有小春的中間橫插一腳,nana的出現卻是帶來了綱吉既沒有和京子在一起,也沒有和小春成一對的未來。這不僅讓鈴奈對綱吉感到抱歉,更讓鈴奈對京子還有小春感到愧疚。


    可這不能怪nana。因為孩子是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的,nana的誕生也並非她自己能夠選擇的。綱吉有多喜歡京子鈴奈是知道的,小春有多喜歡綱吉鈴奈也是清楚的。所以心裏滿滿的全是罪惡感的鈴奈最後隻能把綱吉沒有和京子或是小春在一起這件事歸咎到自己的身上。


    (因為我總是太過依賴周遭的人,總是對同伴們撒嬌、給大家添麻煩……大概未來的綱君也是因為拿這樣的我沒辦法才和未來的我在一起的吧?)


    由此及彼,越想越覺得未來的自己一定很是窩囊,周圍的人都是在照顧窩囊廢的自己的鈴奈低下了頭,彎下了腰。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要是未來的自己能夠好好的做一個賢妻良母,裕理她們也不用跨越時空……現在綱吉、獄寺還有山本他們也不用感到困擾。


    ……是啊。哪個男生會喜歡被比自己還大的青年或是少女叫“爸爸”或是“父親”的呢?縱使是能完美無缺地扮演一個“好爸爸”的角|色|的白蘭,你也不能說他麵對裕理的時候絕對沒有迷茫和困擾。


    (而且,白蘭先生很溫柔。)


    因為白蘭很溫柔,所以他會顧及到自己的心情。想必他即使很困擾,也不會抱怨或是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向著眾人深深地鞠躬,鈴奈抱歉道:“這次又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是非常的對不起……但是我——”


    “等一下!母親大人!”


    鈴奈的話還沒說完,伊麗莎白就已經怒聲道:“母親大人您沒有給任何人添麻煩!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如說、……”


    父親蹂|躪母親那嬌小身軀的畫麵還曆曆在目,臉上如火燒般通紅的伊麗莎白狠狠地用眼刀刺向了迪諾:“不如說是這些禽|獸對不起您!!”


    鈴奈沒能馬上消化伊麗莎白的話。她和莫名被伊麗莎白用眼刀狠刺的迪諾都怔在了原地。


    見鈴奈還是那副呆呆的模樣,絲毫沒有要警醒的意思,還和那匹種|馬像有心靈電波似的同時麵露不解,略略歪頭。伊麗莎白簡直想要吐血:“母親大人!請您明白!我們這些孩子會出現在這裏意味著這些禽|獸對你做了這種那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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