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微笑,自然知道他這話裏的意思。到郭小北樓下,他剛想下車,郭小北酒醒了,身手也格外敏捷,跳下車,和方幟遠揮手說再見。

    方幟遠抬頭看了一眼那幢樓,“怎麽,不打算邀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郭小北果斷拒絕,“不!方先生快迴吧!不然,金屋藏嬌就錯過好時辰了!”

    方幟遠一臉黑線,金屋藏嬌還講究時辰嗎?好奇葩的逐客令。

    第四十七章佛門淨地,施主自重

    次日,蔣爸爸帶著蔣皓蒼與蘇念塵到林宜山探訪遠近聞名的風水大師聞見大師。蘇念塵一聽這名字,先就覺得各種搞笑。聞見聞見,多像是嗅覺良好,而不是深諳周易之道。

    但是,蔣家要求去,她便硬著頭皮去。小劉開車,蔣爸爸坐在副駕帶路。蘇念塵和蔣皓蒼坐在後排,一路上,蔣皓蒼倍感無聊,便倚著蘇念塵睡著了。

    蔣爸爸迴頭看了蘇念塵一眼笑,蘇念塵報以微笑。

    蔣爸爸笑問,“你小姨還好吧?”

    蘇念塵心裏疑惑,你跟我小姨很熟嗎?怎麽會問起她?

    蔣爸爸見蘇念塵猶豫,知道她心有疑惑,便笑道,“我以前在市第二醫院住院時,得到過你小姨的照顧。”

    蘇念塵心下釋然,“她很好。”

    “還很漂亮吧?”蔣爸爸說完這話,又覺不妥,笑道,“當時,她可是全醫院最漂亮的呢!”

    蘇念塵笑笑。

    一路無話。

    車子開了四五個小時,才在林宜山下,卻是再也沒路了,小劉把車子停下,幾個人步行上山。

    蔣皓蒼看了一眼年近花甲的父親,有一些感動,“爸,我們來這裏毫無意義。”

    蔣爸爸看了看山路崎嶇,也有些犯愁,“這是你媽媽的意思,讓你們來見見聞見大師,隻為討個吉利,也是好意。”

    蔣爸爸在前麵走,蔣皓蒼蘇念塵緊隨其後,小劉跟在最後。

    沿著山路爬至半山腰,再沿著羊腸小道轉過兩個山頭,蘇念塵看到山坡上有幢白牆紅瓦的房子掩藏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中間。

    蔣爸爸鬆了口氣,指指那房子,“快到了!”蘇念塵看了一眼身邊的蔣皓蒼,臉上脖子上胸前濕漉漉的,像是被水澆了出來。

    她頓時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難怪沒有人魚線!要不,我像上次一樣背你?”

    蔣皓蒼正想反駁,你什麽時候背過我?

    蔣爸爸迴過頭,“你一個大男人讓念塵背?這不是我蔣家男人的作風!”

    蔣皓蒼一臉黑線,正要用眼神進行嚴厲的譴責,隻見蘇念塵跳著跑到前麵去了。

    走到聞見大師門口,有兩座石獅子,大紅鐵門上,吊著兩個鐵環。蔣爸爸伸手拍白天鐵環,很有教養的三下。

    不一會兒,有上年輕男子,一身長袍,白淨淨,長得很是英俊。

    蘇念塵暗自思量,顏值很高滴說。現在,連隱居山林的小夥子都可以這麽帥了?

    那男子手執佛珠,頷首問道,“請問先生來此何意?”

    蔣爸爸畢恭畢敬地彎腰,“h市蔣氏前來求見聞見大師。”

    年輕男子聞言,側身讓路,“請!”

    蘇念塵跟著蔣爸爸進來,悄悄看向那男子,白淨淡雅,有種超然物外的氣質。

    蔣皓蒼跟在後麵,看到蘇念塵這個眼神,不悅,咳咳兩聲。

    院子足有一千平米,正中一排宮殿式的高大建築,年輕男子快走幾步趕到前麵,雙手推開門,三人進去,正中一座高大的佛像。有香爐,燭台等法器。

    蔣爸爸拿了三柱香,點燃,插入香爐,然後跪下,蔣皓蒼見狀拉著蘇念塵跪在身後,磕了三個頭。

    蘇念塵磕完,看了一眼佛像,暗想,為什麽有錢人都喜歡信神拜佛?不曉得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尋求心靈慰籍呢?

    可是,我從沒做過壞事,拜佛就當是禮貌性拜訪好了。

    蔣爸爸站起來,沿著順時針方向轉了一周,出口處有功德箱,他掏出皮夾,抽了一疊百元大鈔塞進去。

    接著是蔣皓蒼。輪到蘇念塵時,她把抽出幾張,塞進去,感覺有些對不起佛祖,隻在內心裏求佛祖原諒,我沒他們有錢,佛祖您老人家別嫌棄哈!

    從正殿出來,年輕男子帶著三人向西邊一排木頭房子走去。

    木屋沒用一磚一瓦,全是木頭做的。這樣的房子讓蘇念塵喜歡得不要不要的。

    屋子正中有張木桌,旁邊有幾個圓形木椅。木桌上有紫砂壺,幾隻紫砂杯子,有隻杯子上冒著熱氣。

    從熱氣的間隙看過去,有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正向東而坐,低頭,閉著眼睛,似在養神,又想在默誦佛經。

    男人白淨,微胖,穿一身布袍。聽到有人進來,他沒抬

    頭,拿起桌上的紫砂壺,倒了三杯茶,伸手一指,示意客人過來喝茶。

    蔣爸爸過去坐下,蔣皓蒼和蘇念塵跟著落入座。

    聞見大師抬頭,眼睛微合,“是看姻緣嗎?”

    蔣爸爸連忙道,“大師未卜先知啊!請大師幫忙看下犬子的妻命。”

    聞見大師道,“男方的生辰。”

    蔣皓蒼爸爸便把蔣皓蒼的出生活年月日告訴聞見大師。

    他掐指算了算,又問,“女方的出來生活年月。”

    蘇念塵報上自己的出生年月,暗想,不曉得世界上跟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的那娃命運是不是跟我一樣命苦。

    聞見大師依舊是用手指一算,依舊是眉頭緊鎖,蔣爸爸連忙問,怎麽樣?

    聞見大師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念塵一眼。

    蔣爸爸道,“大師請照直說便是。”

    聞見大師道,“根據兩人的八字,男方水命,女方為土命,五行相克。男水女土,水土夫妻不久存,三六九五見瘟王,兩命相克亦難過,別處他鄉嫁別克。故不宜婚配。”

    蔣爸爸聽完,愣了半晌,“敢問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聞見大師起身,“出家人也打誑語,然,我佛慈悲,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然後,他便出去了。

    年輕男子道,“師傅去自省。幾位施主後會有期。”

    走出大門,蘇念塵看那男子要關門,連忙道,“小施主,大師的話是什麽意思?”

    那男子迴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人,再抬頭一望,蔣家父子已走出十多米遠,他壓低聲音說,“師傅受了一位女施主的捐贈,附加條件就是女施主你的八字。所以,他說出家人也打誑語,就是在這上麵說了謊話,但是,他又不願毀了二位的姻緣。”

    蘇念塵連聲說,謝謝,謝謝!

    然後,她追上蔣皓蒼。

    蔣皓蒼睨了她一眼,“戀戀不舍?”

    蘇念塵有心逗他,“嗯。”

    蔣皓蒼噌一下扭過頭來,“果然水土夫妻不久存。這就變心了?那你可以迴去嘛!”

    蘇念塵飛快地應了聲,“好的!”便欲轉身,蔣皓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你敢!”

    蘇念塵嘻嘻一笑,蔣皓蒼方知自己又被她捉弄了。既氣且羞,低頭一看,蘇念塵睫毛微翹,一臉的無辜,

    既可氣,又可愛,真是叫人欲罷不能。

    他迴頭望了一眼,蔣爸正好轉過山那邊看不見,便伸去嘴去吻她。

    蘇念塵用手捂著他的嘴,“佛門淨地,施主自重。”

    蔣皓蒼冷著臉,“許你戀戀不舍,就不許我吻你?”

    蘇念塵對著蔣皓蒼身後恭敬地一笑,蔣皓蒼猛地迴頭,卻見蔣爸爸又返迴來看兩人有沒有跟過來。

    蔣皓蒼隻好灰溜溜地跟過去。

    迴到車上,蔣爸爸問,“皓蒼,你說怎麽辦?你倆八字不合啊!”

    蔣皓蒼掃了一眼窗外,恰好有隻山羊,後麵跟著幾隻小羊,過馬路,小劉把車停下,等羊過去。

    車子再次啟動時,蔣皓蒼說,“我不信。”

    “可是你媽媽她信。”

    “我媽媽信佛,可是剛才聞見大師說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蔣爸爸茅塞頓開,“好!我們統一口徑,隻向你媽媽說這十個字,什麽八字不合什麽的,不提。”

    蘇念塵暗自思量,那個想要在她八字上做手腳的人,是蔣媽媽嗎?真是好笑啊,都什麽年代了,還相信這些啊!那個大師也很糾結,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又不想壞人也事。

    麻蛋,如此看來,做人麻煩,做佛也不暢快。

    迴到h市,蔣爸爸迴家向老爺子和蔣媽媽匯報兩人八字的情況,蘇念塵和蔣皓蒼去吃飯。兩人剛剛坐下,就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來,蘇念塵一愣,那個女的不是小姨又是誰?

    蔣皓蒼看的許源也是有些意外,他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起到兩人身邊,“沒找到從頭位子的話,一起坐吧!”

    許源顯然也沒有想到,竟然在此遇到蔣皓蒼和蘇念塵,一笑,“好啊!”

    於是,四個人坐在一桌,蔣皓蒼又讓服務員拿菜譜,點了幾道菜。

    氣氛有些尷尬。許源喝了一口水,“昨天有些腹瀉,多虧遇到李護士,今天知道她有空,特意請吃飯,表示感謝。”

    李青青看看蘇念塵,連忙笑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們應該做的呢!是許先生太客氣。”

    蔣皓蒼喝了口水,“昨天沒看到你頻繁地上衛生間啊!”

    許源答,“迴家路上不舒服,正好路過他們醫院,就順道去拿藥。”

    蔣皓蒼……

    你妹的,真是太能胡謅了,你家能在

    那個方向嗎?

    蔣皓蒼總覺得許源和李青青不搭,便當麵揭穿他,“你家不在那裏吧?”

    許源處變不驚,“狡兔三窟。”

    蘇念塵有些不爽了,什麽狡兔三窟,是肥兔三窟好嗎?h市的房子,許多人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好嗎?

    你大爺的,你分明是司馬昭之心好不好?我小姨是有夫之婦,你丫的又是送花,又是請吃飯,你到底要鬧哪樣的嘛!

    不行!為了小姨的家庭幸福穩定,斷然不能讓許源這貨再胡鬧了!

    第四十八章外表鮮活,內景不堪

    菜上來,蘇念塵邊吃邊問,“小姨!我小姨夫中午怎麽吃啊?”

    李青青當然明白,蘇念塵在這種情況下,提起小姨夫,是有用意的,“他中午在單位吃。”

    蘇念塵接著說,“要不,叫小姨夫一起來吃吧!你看,皓蒼還沒見過小姨夫呢!”

    蔣皓蒼看了一眼許源略顯尷尬的表情,“今天有些倉促吧!改天,我們鄭重請小姨夫一起吃飯!”

    李青青笑道,“鄭重請倒是不必要,見總是要見的。不過,今天他估計已經吃過了。下次我們一起。”

    許源暗暗鬆了口氣,問蔣皓蒼,“要不要喝酒?”

    蔣皓蒼睨了許源一眼,“吃過飯迴公司,不喝。”

    許源有些歉疚,“李護士,你看,明好的請你,估計又得讓皓蒼破費了!”

    蘇念塵白了許源一眼,“憑什麽他付?你來!”

    吃過飯,蔣皓蒼和許源分別迴公司。蘇念塵不顧小姨的再三推辭,堅決送小姨迴家。

    小姨夫正好在,蘇念塵笑著問好,“小姨夫,你吃過了嗎?”

    小姨夫笑笑,“吃過了!”然後,他起身,去廚房給蘇念塵倒水。

    蘇念塵打量子一眼屋裏,隻見凳子歪歪斜斜,還有一地碎玻璃渣子,小姨過去,拿掃把準備收拾。蘇念塵正疑惑呢,小姨夫端著一杯水出來,輕輕地放在茶幾上,蘇念塵聞到一股酒味兒。

    原來,小姨夫喝酒了。可是,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單位的。那麽,這一地的淩亂都是小姨夫酒後所為嗎?

    蘇念塵站起來,“小姨夫!我走了,再見。”

    小姨夫站起來,“再見。”

    蘇念塵下樓來,又有些不放心,猶豫了一下,又上樓,一進樓梯,便聽到裏麵

    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打鬧聲。蘇念塵心裏一驚,連忙順著聲音向樓上跑過去,在小姨家門口停下,她側著耳朵仔細一聽,有小姨夫罵罵咧咧的聲音,“臭表子!老子喝酒怎麽了?老子扔杯子怎麽了?老子沒本事掙錢怎麽了?你他媽的有本事,你就去嫁有錢人去!你在老子身上耗個什麽呐!”

    裏麵隻有小姨夫的罵聲,沒有小姨的聲音。蘇念塵不確定,小姨夫有沒有動手打人,但聽他罵人的氣勢,動手似乎也是分分鍾鍾的事情。

    她使勁地拍門,門嘩一下,被小姨夫拉開。他一看是蘇念塵,愣了,“你不是走了嗎?”

    蘇念塵沒說話,眼睛四處尋找小姨,隻見小姨窩在沙發裏,長長的秀發淩亂地披著,遮住了大半張臉。

    蘇念塵跑過去,“小姨!”

    小姨沒說話,也沒轉身,蘇念塵卻清晰地看到她的肩膀抖動著,表明她在哭。

    她憤怒地扭過頭,看著小姨夫,“你打她了?”

    小姨夫馬上笑道,“沒有沒有!我,我隻是推了一下她!”他跑到小姨前,跪在她麵前,“對不起!對不起,青青。我喝多了,一時沒控製得住自己的情緒。你看,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念塵看小姨夫,一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竟然跪下了,又覺得他也未必是故意的,隻要下不為例便好。

    她輕輕地拍拍小姨的肩膀,“小姨!小姨夫都給你道歉了!你原諒他吧!你說句話,想怎麽懲罰他?讓他保證下不為例!”

    李青青突然轉過身來,“不原諒!”

    呃,蘇念塵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裏,小姨夫對小姨素來奉若仙女,雖然他掙不了多少錢,但勝在對她好啊。

    她從來沒聽說小姨夫喝酒,更沒有聽到過小姨夫酒後如此狂暴,她出去不過十多分鍾,家裏就雞犬不寧。

    就算是兩口子吵架,從爭執到動手,總是有個逐步發展的過程,可是,這過程太快,隻有十多分鍾,就動手了!

    可是,看到小姨夫下跪,她又覺得這種道歉是充滿誠意的,他剛剛的所作所為似乎也是值得被原諒的。

    所以,小姨那不原諒三個字,讓她覺得有些過分了。

    蘇念塵指指小姨夫,“都跪下了!”

    小姨眼裏沒有淚水,有的隻是恨,“今天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每次下跪,我都希望下不為例。但每次他喝了酒,下跪卻成為一種

    表演。念塵,十幾年了,你不明白我是怎麽熬過來的。”

    媽蛋!原來小姨夫一直都在家暴!原來他就是個人渣,在外人麵前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喝酒之後,卻他是動手打老婆的畜生!

    蘇念塵看了看小姨夫,“小姨夫!你是個男人,怎麽可以打老婆?”

    李青青擄起自己袖子,白淨的肌膚上,赫然有幾道傷疤,還有幾道紫色的印跡,傷疤應該是舊傷,紫色的印跡正在散去,目測是三四天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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