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程若從噩夢中驚醒,虛驚一場,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把熟睡的李熙驚醒。


    “怎麽了?是身子太痛了嗎?”昨晚剛風雲大戰,李熙第一時間便想那方麵去了。


    程若紅著臉,說:“不是。”仔細一看就見兩人還**裸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緊緊擁抱著對方,臉就更紅了,伸手去推開李熙,“你夠了喔,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馬上鬆開。”


    程若越推李熙就抱的越緊,抱怨一下:“昨晚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人了,再抱一會要死人啊!”


    “你放不放!”程若的臉由紅變黑,昨晚的事,是程若這輩子做過荒唐事中最最荒唐的了,現在李熙還得寸進尺,是要惹怒他嗎?


    “不放。再讓我抱一會兒。”李熙死乞白賴就是不想放開他。


    程若深吸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一腳踹開李熙,不顧李熙那邊喊得慘叫,自顧自的從行李箱找出自己的衣服,但一眼掃過去,李熙的東西基本霸占了他整個行李箱,“李熙,你以後能不能也帶個行李箱,別什麽都塞在我這裏。”


    “嘻嘻,小若若,你的意思是還想和我再續前緣喔。”李熙又浮想聯翩了。


    “做夢!”程若從行李箱裏拿出李熙的衣服,直接給他丟過去。


    李熙拿起衣服,真心真意的懷疑,昨晚是他做夢把程若上了嗎?為什麽程若沒有任何樣子像剛被壓榨過?反過來比以往更暴力,更有活力?看來,是他昨晚還沒有把他壓榨徹底,下次,下次,一定要狠狠的弄他!


    “在想什麽呢!”在李熙腦補的時候,程若已經把衣服穿好了,並且洗漱完了。


    “沒想什麽。”李熙心虛了,要被程若知道他還想對他做那檔子事,他非跟他拚命不可。


    “從你那雙泛狼光的眼睛裏,我可看到了惡心的東西。”小樣,真不知道李熙以前的高智商上哪去了。


    “我真沒想什麽,隻是在想你做了什麽夢,一大早就慘叫。”李熙是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底,怎麽樣都不承認。


    一提到他做的夢,程若的氣勢就弱了一半,“我夢見你了,在我的眼前徹底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你。”


    “還說你沒有喜歡我,這都還沒有迴去,你就放不下了,我看我們還是迴中國好了。”李熙美滋滋的想擁抱著程若。


    程若閃開了李熙的魔爪,說:“我去辦出院。”沒一會功夫就逃竄出了病房。


    “程若,我是真心不想離開你,可是,如果我不和那個女人結婚,我的家人,我最敬重的家人,以他們在商場上狠辣的手段,我怕我來不及保護你,對不起,隻怪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李熙也隻有在沒有人,他不在的時候,才敢把自己的脆弱的心展現出了。


    飛往美國的航班是上午九點。


    李熙和程若也是踩著點到達飛機場,來送機的還有冰穀姐、林染和趙櫟。


    “其他照片還沒得,到時候我再親自出馬送到你們手上,這兩張小的就先給你們了,一般人還真看不出新娘不是女的。”冰穀姐遞給了他們一人一張照片。


    “你們迴去吧,再見。”


    送別不用再多言語道斷,隻要他們人來,簡簡單單的好。


    程若和李熙登機了,坐的是頭等艙,環境好,服務態度好,可是,程若心裏卻總感覺不安。


    “哇塞!程若你一定不是男人,看看,多漂亮,不知要迷倒一大片好男兒。”李熙拿著相片,得意的笑,這麽讚的人,身邊的人可是他李熙耶,隻是,“程若,你吃炸藥了,表情是有多不願意。”


    看程若沒有反應,就一直盯著窗外,不高興了,“喂喂喂……”


    程若忽然站了起來,神色慌張的說:“李熙,下去,馬上離開這。”


    “程若,你怎麽了?”程若的反常讓李熙擔憂。


    “先生,飛機已經起飛,請您坐好係好安全帶。”空姐走過來說道。


    李熙把程若按在座位上,並幫他係好安全帶,自己也坐好係好安全帶。


    空姐見沒有異意便又走離開了。


    “程若,你到底怎麽了?飛機起飛了,根本不會讓人下去的了。”李熙握著程若的手,問著。


    “我不知道,我有不安的預感。”這不知名的不安情緒讓程若感到害怕無措。


    “別怕,有我呢,就算有什麽事,還有我扛著呢。”李熙安慰著他。


    他們都上了飛機,據說這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還能出什麽事呢?難不成還會墜機不成?


    隻是,一句無心笑話,卻一語成堿。航班遇到大霧團,飛出霧霾的時候,卻眼見要撞上前麵的山脈,駕駛員完全沒有辦法立即改變航道。


    “大家不要慌,請大家馬上係好降落傘,準備跳傘逃生……”


    麵對生死存亡的瞬間,人類的求生意識都特別強,降落傘是分分鍾搞定,一個又一個的從艙門跳下去。


    除了李熙和程若,設備不夠,僅剩一個降落傘。


    “什麽破飛機,這時候耍我!”李熙憤憤不平的同時完全沒有閑著,把程若拉到艙門,不顧程若的反抗,硬是把降落傘穿上程若的身上。


    “李熙,你不能這麽做……唔……”


    李熙吻著程若的唇,不顧一切把程若奮力推出去,“替我好好活著!你一定要活著!程若,我愛你!”


    程若最後看見李熙的樣子,是李熙站在艙門口,衝他微笑著,像個天使……


    “李熙!你混蛋!”


    夢境成真,李熙真的從程若的眼前消失,無論他怎麽掙紮,他再也觸碰不到李熙。痛苦而絕望。


    替我好好活著……


    你一定要活著……


    程若,我愛你……


    李熙的每一句每一字,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著。


    為什麽李熙把活著的機會讓給了他?為什麽死去的人不是他?


    最痛苦不堪的人,永遠都不是死去的人,是活在當下的人們。


    那時,李母憤怒的找到受傷住院的他,指責痛罵程若,“為什麽死去的人不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李母那痛心疾首,哭流不止的樣子,讓程若那一刻,真的想隨著李熙而去,可是,他不能,他要替李熙活著,照顧李熙的家人。


    程若“撲通”一聲跪在李熙父母麵前,說:“不管你們怎麽恨我,但是,請你們給我機會,讓我替李熙照顧你們。”


    “我不要你的照顧,我隻要我兒子好好活著!”李母咆哮著,上來又抽了程若幾個響亮的耳光。


    程若任由李母又打又罵,毫不反抗。


    李父拉開了瘋狂的李母,心雖悲痛,卻也還有理智,他對程若說:“飛機失事誰都不想發生,既然是我兒子,給了你逃生的機會,你也想替我兒子照顧我們,也想替你自己贖罪,那麽,我給你機會。”


    “老李,我不準。”李母反對。


    “程若,我認你做我的幹兒子,從此你就是和李恆李熙他們是異姓兄弟,在你的有生之年,你的這條命,都是我們李家的,為李家的集團打工一輩子,所得財務一半都歸我們李家,你可願意?”李父似乎深思熟慮後才有此做法。


    “我願意。”無論是什麽條件,隻要是為了李熙,他都願意。


    “老李!”李母厲聲喊到。


    李父把李母抱著,說:“我有我的道理,集團不能一下子失去兩大首腦。”


    李父當場立了合約,一式兩份,程若都簽下字。


    程若迴到了住宅,發現童心在客廳,她顯得很憔悴,眼睛通紅,哭了很久吧。


    “把字簽了。”童心冷淡的說。


    程若看著桌麵上的離婚協議書,沒有說話,拿起筆在該簽字的地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童心拿起離婚協議書,直徑走向門口。


    “童心。”程若還是沒有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恨你,是你欺騙了我四年,我更恨你,是你剝奪了李熙的生命。”童心的眼淚又一次止不住的外流,她跑了出去,她不願讓他看到她的眼淚。


    程若愣了愣,無奈的低下了頭,是他剝奪了李熙的生命,是啊,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看著鏡子裏的他,右側臉多了一道醜陋的疤痕,那是飛機失事時跳傘落地時弄傷的,這也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虧欠李熙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幾天後,程若坐上迴國的飛機,迴去操辦李熙爺爺的壽宴,還有打理v市的分公司。


    夢裏他又迴到了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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