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緊張,同時觀察半個月是按照這邊的半個月,還是那邊的半個月,因為陰曆和陽曆每天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瞧著戰術手表上的情形,應該是那邊的時間。


    哪邊的時間徐寶不是很關心,他害怕嘟嘟不能再過來,如果嘟嘟不來,他已經不敢去想未來了。


    那樣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將失去意義,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去取槍殺人,把得罪過自己的人全突突了。


    什麽政~治藝術,什麽聯合縱橫,去他娘的,一概不要了,殺,先殺離自己最近的劉坤,然後去京城,把他哥殺了,還有良顏。


    接著再去找客雲樓,挨個逼問,誰是背後的人,哪怕是現在的皇上趙禎,隻要他從大內出來,就向他扔手~雷、打~槍~榴~彈。


    反正自己不活了。


    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徐寶如此脆弱,哪怕他剛剛到來的時候都沒這般,若他一直沒見到過嘟嘟,或許他現在不會如此。


    可是最可怕的是給了希望,又把希望奪走。


    他眼下的狀態很不穩定,他自己知道,卻控製不住,或是說不願去控製。


    手表上的每一秒在他看來是那麽漫長。


    就在他額頭上也冒出汗時,一道光芒閃過,隻見前麵出現了一個……難民?


    難民不是說出現的人有多狼狽,而是身上大包小裹的。


    背後有背著的,胸前挎著的,雙手拎著的,兩腿綁著的,腦袋頂著的,腰間拴著的,嘴上叼著的。


    “快幫我卸下來。”馮媛聲音模糊地說道,她的嘴不能大張。


    “嗬嗬!”徐寶笑,眼睛在此刻是賊亮賊亮的,充滿了無限欣喜。


    他衝過去,邊幫著往下拿東西,邊說:“你來就來唄,還帶什麽禮物,客氣,當自己家就行。”


    “哼!”馮媛白了他一眼:“我真不拿東西,你該不高興了,我明明是站在一個小集裝箱上,還有繩子連在我腿上,集裝箱怎麽沒跟來?我胳膊上還挎了一口袋種子和一籃子雞蛋,也沒了。”


    馮媛把東西放到地上,左右看,對徐寶說道。


    她胳膊上的籃子和袋子還在,裏麵卻是空的,她刻意帶著過來,想要看看活的東西行不行。


    而小集裝箱是她觀察能一次帶多少,之所以不用大集裝箱,是怕成功過來後把徐寶壓死。


    徐寶才不管什麽種子、雞蛋呢,隻要人過來就行,他欣喜地看著馮媛,然後使勁抱住,兩個明顯是大孩子的人,就這樣嘴對嘴~‘交流’起來。


    過去足足五分鍾,二人分開,看向對方喘。


    “沒吃呢吧?我做了不少菜,全是農藥化肥不超標的,準確地說是沒有,來來來,嚐嚐。”徐寶拉著馮媛落坐,突然發現個事情:“你的衣服?”


    馮媛的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看上去十分貼身,絲毫沒見變大。


    “我用了特殊材料做的,大的時候穿合適,小的時候穿也合適,沒看是緊身的嗎?這套衣服十六萬多。”馮媛站起身,轉了一圈,左右晃著腦袋說道。


    “聰明。”徐寶豎大拇指。


    而後二人對坐在桌子兩邊,隔著菜肴看對方,誰都不出聲,直到有驢夜啼之聲傳來,他倆才同時開口:“你還好吧?”


    “好啊。”又是一起說。


    “那你說說都做什麽了。”還是一起說。


    沒辦法,兩個人從小長大的,相互影響,很多時候思維方式是一樣的。


    “我先說。”徐寶開口,他語速很快地把半個月所經曆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行不?”說完他問,是在征求對方的意見和建議。


    “你找人問問,誰是東市的地下皇帝,還要給你的張檉大哥買一個更高的位置,然後你不要總在那裏指手畫腳,更不能站到前麵。”馮媛聽完稍微想想,給出自己的建議。


    徐寶眨眨眼睛,略作思忖,露出恍然之色:“是我把西市的攤位給發展好了,影響到了東市的形象?東市是富貴人的聚集區,西市強過東市,那麽東市背後掌握的人會覺得很沒麵子?”


    馮媛點頭:“而且還是開封府裏的官員,包括一個或幾個官員上麵的人,他們上麵的人依舊是官員,一般來說是衙內出麵。”


    “明白了。”徐寶點頭,又說:“我大哥那裏我總是過去,就把大哥當成工具使喚了,既然是認了親,就要當親人看,這裏不比咱們那邊,那邊拜把子很多時候是虛的。”


    他琢磨過來,自己總是親自參與進去,而且站到前麵,張檉就變成了跟班。


    馮媛給兩個人倒上黃酒,接著說:“劉乾、劉坤家如果答應與你暫時和解,並且合作,你不要給劉乾太多好處,他隻不過是個流官而已,你給出的好處多,別人會認為你習慣妥協。


    他們會想,得罪你了也不用怕,反正最後你要讓步,一個流官你都如此,更大的官呢?掌握更多實權的官呢?”


    “你給我留點麵子,哪有這麽說我的。”徐寶鬱悶了。


    “我人都是你,給你留什麽?以前我總給你留麵子,可是你自己偏偏做錯事,兩年前就是,非要去看什麽玉礦,你有時間過來陪我呀,哼,現在好了吧?”


    馮媛用媚眼向徐寶瞟來瞟去。


    “所以我說不應該讓我來,我笨,有聰明的人你怎麽不去找?”徐寶一副賭氣的模樣。


    “就喜歡你笨笨的樣子,太聰明的我欺負不過。”馮媛笑著伸出芊芊指頭點徐寶的腦門,點一下就笑一聲。


    “尊重,要尊重,舉案齊眉那種,我這都成了你的開心果了,你說咱家以後要裝修成什麽樣?看看我的房子,剛剛建起來,純竹子的,一層小平房。”


    徐寶抓住馮媛的手,說起家的事情。


    “等你建完大房子的,我過來看看後,迴去找人出內部裝修圖紙,要不然呢你先湊合著住,我下次來帶一套建築圖紙,保證能讓咱北宋的工匠們看懂的,來,我敬夫君一杯,夫君為了北宋的教育事業辛苦了。”


    馮媛端起碗,笑嘻嘻地說道。


    徐寶跟她喝了一口,歎氣:“孩子太多,我教不過來。”


    “你呀,什麽事情都想直接從最底層去做,若隻是累些還好,怕就怕你還打算把那所有的事情全做好,又偏偏選更多的事兒。”馮媛心疼地看著徐寶說。


    她了解徐寶,徐寶很聰明,但是卻不喜歡當領導,有事情了就是自己去做,整天東奔西跑的,以前明明有多賺錢的事情,他還不去做,他賺錢是為了夠他東奔西跑。


    一想起錢,馮媛又笑,對徐寶說:“你說說你那外麵的賬戶,裏麵各種幣種,你用美~元、歐~元不行嗎?裏麵居然還有‘拉裏’你留著人家格~魯~吉~亞的錢幹啥呀?”


    “去那旅遊用本地貨幣不是方便嗎,也不是都有,比如希~臘的‘德拉克馬’我就沒留。”徐寶解釋。


    “希~臘的德拉克馬還有了嗎?我的夫君大人你好有趣,人家不發行的你還提。”馮媛又笑。


    “我的錢怎麽辦了?換成人~民~幣有七百多萬呢。”徐寶想起這個。


    “你那點小錢還好意思說,外幣我全接手了,國內的我去提,他們不給,我又不能為了一百多萬動用更多關係,於是呢,我就找相關的人,幫你把錢捐了,這一說捐呀,各種手續全辦下來了,好有效率呢。”


    “那當初誰給我凍結的?”徐寶心疼一百多萬。


    “不凍結行嗎?那時害怕你出事,所以凍結,別人要是綁~架你呢,查你的賬戶,裏麵有錢,取出來麻煩,你就有活下去的價值,如果輕易取出來,綁你的人還需要你嗎?我們當時是這樣考慮滴。”


    馮媛繼續瞟徐寶。


    “好吧,你們總是對的,你有沒有給我帶宣紙,好的,我可以用來教孩子。”徐寶認同了嘟嘟的說法,又問起別的事情。


    “沒來,集裝箱裏有。”馮媛遺憾地說道,又道:“你別自己教孩子,你要教大人,王家的勢力不夠,但他家能跟趙禎對上話,你把教育方麵的東西獻出去,在趙禎心中留個印象。”


    “我跟皇上現在接觸,我不就暴露了嗎?我得從基層一點點來。”徐寶說出自己的理由。


    “你咋能想到躲著趙禎呢,任何一個時代都是無數人努力與當權者接觸,你想躲,能躲開麽?終究有一天你要接觸上,到那時你拿出來的教孩子的方法能確保不泄露?給別人不如給自己,聽話哦,乖寶寶,讓王家送上去。”


    馮媛勸徐寶,她知道自己這個老公不愛玩政治鬥爭,學是學過,可是從來不用,眼下趕鴨子上架,老公保證忙亂了,怪可憐的。


    “寶寶你聽我說哦,你給村裏賺錢沒錯,咱那村也有不少人把錢拿迴來,為了給當官的,還有像你一樣沒本錢賺不到多少錢的,你那七百萬有二百萬是底兒,村裏給你的,你賬戶上的錢一直沒超過千萬,你花錢又少,不善理財。


    你給村裏賺錢,不能全交給裏正,要有規矩,你把規矩定下來,幹多少活拿多少錢,你可以給出的工錢比例高,但不能大鍋燴。


    咱那邊的聯合發展和大~鍋飯是兩迴事,後者那個時代是給工~分的,以人主觀意識去給,前者是按照規矩來。你抽空想想哦,別懶,這點事情你能做好。”


    她又說起村子裏賺錢發展的事情。


    徐寶被打擊壞了,他承認嘟嘟優秀,可是自己總應該有點用處吧?怎麽感覺上一無是處呢?


    “寶寶啊,你是最強的,強在你的心上,你從來都是那麽樂觀,其實你按照你想的去做,也能做好的,我就是幫你加快速度,至少我不能讓一村人全乖乖地、真心地聽我話,因為我會玩平衡。”


    馮媛打擊完徐寶又開始鼓勵。


    “嗬嗬。”徐寶笑了,很開心,他伸後勾勾馮媛的下巴,看著對方嫵媚的樣子,說道:“我最強的一點是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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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別字修改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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