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勇哭得聲淚倶下，聞者動容。
郝醫生在蒼茫寨行醫一輩子，做好事，做好人，因為考慮不周，釀成大禍，最後屍骸都不能跟其他居民葬到一起。
然而全寨居民，享受二十年免於獸禍的安樂時，又有誰考慮到今日的結局？
他們在安樂中，忘記了狼兇殘的本性。
狼王最後一次進入寨子時，沒有人阻攔，沒有人示警，沒有人向外求援。
直至半夜，狼王打開寨門，獸軍入寨，對人類展開瘋狂報複，開啟血肉盛宴。
總的說來，蒼茫寨的災難，並非郝醫生一個人的錯，是全寨人的錯，相反寨子裏的人，二十年來多多少少都受過郝醫生的恩澤。
葉潭深唿吸一下，平伏心緒，對郝勇道：“你先去休息。明天，我還你三叔一個公道。”
“謝謝葉少俠。”郝勇感激涕零，又要給葉潭行參拜大禮，被後者拉住，再勸慰了幾句，才離開。
“人生無常啊。”看著郝勇離開的背影，葉潭感慨道：“有時候，好人好心辦的事，指不定會變成壞事。
郝醫生或許能想到與狼王來往的風險，可是他以為雙方關係融洽，可保蒼茫寨無虞。哪曾想，有些白眼狼是永遠養不熟的。”
“那些寨民，安樂時坐享其成，遭難後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郝醫生身上，實在太過分了。”啟鏵忿忿道。
少女聽了郝勇的哭訴，搭了不少眼淚，在為郝醫生鳴不平。
“這就是人性。”葉潭聳聳肩道。
“薑隊長，你可以調動飛行器嗎？派到蒼茫山上巡航，查找獸軍蹤跡。”葉潭道。
“四架以內沒問題，再多就得通過張尚官首肯。超過十架，就得從外地調來，還得通過礦監簽字同意。”薑隊長道。
“了解。不用太多，有四架足夠。”葉潭朝薑隊長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上車。
葉潭和啟錚的房間之間的隔板抽開，兩張床都可從中間一分為二，半邊當凳子，兩個半邊升高，並到一起，成了一張長方桌子。
葉潭、薑隊長、啟錚到桌前坐下。啟鏵很有眼力勁兒，去沏茶。
“薑隊長，我的計劃是後天清晨，對獸巢發動攻擊。”葉潭一邊把地圖攤開，一邊說道。
“後天清晨發動？”薑隊長錯愕，道：“我們連獸巢的具體位置都還沒探明啊。”
“位置郝醫生已經告訴我了，而且我也讓人確認過。”
葉潭的手在蒼茫山五十公裏深處的一個河穀，劃了一個圈道：“惡鬼灘。”
“郝醫生知道獸巢的位置？”
“你什麽時候確認過獸巢的位置？”
薑隊長和啟錚詫異，同時發問。
“沒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狼王利用郝醫生給它治傷，最後還利用蒼茫寨的人對它的信任，屠盡全寨的人。
恰恰郝醫生又知道獸巢的位置，等我們一舉把惡鬼灘的獸類撲滅，此間的恩恩怨怨，就都了結了。”
葉潭迴答了薑隊長的問題，轉向啟錚道：“我跟任重遠通訊，讓聶雲飛通過氣象衛星，掃描惡鬼灘，那而的確有大批獸類出沒。
他還會繼續監視那邊的情況，每四小時，就會發一次通報過來。”
啟錚和薑隊長麵麵相覷一眼，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大家悲憤莫名，都在嗷嗷叫著報仇，人家都已經著手做事了。
薑隊長還怕葉潭不夠擔當，發動三百多人的請願，求人家出手，現在想來都覺得汗顏。
“既然確認了獸巢的確切位置，為什麽還等後天呢？”啟錚道。
“對啊，不用後天。明天張尚官就能迴到，到時可以召集更多人。一起殺向獸巢，把它們一窩端了。”薑隊長一拳錘在地圖，惡鬼灘那個位置上，憤然道。
葉潭齜齜牙，覺得牙花子一陣陣酸痛。
這裏的人打什麽仗都是靠強者多，橫衝直撞，論起陰謀詭計和兵法，比起另一世界，差太遠了。
葉潭覺得，跟這個世界紀元更替頻繁有關。文明不斷出現斷層，大災之後，地質環境穩定下來。
前十年人們重新建設定居點。
前二十年，勢力沉浮、角逐，帝國、聯邦紛紛成立，天空城眾邦聯盟居中調度，大型戰爭，比較少，時間較短。
文明程度高，尚民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戰爭代表著損耗，仗都打得很理智。
南聯邦立國以來，最大的戰爭就是嚴洲之戰，雙方共計投入兩萬多人，進行了舉世震驚的，為期三天的大型戰爭。
要是他們知道，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有世界大戰，有持續500年的戰亂（春秋加戰國），形成了獨特的戰爭文化。催生了《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無數軍事經典，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地上。
“謀定而後動。事先策劃好，再執行時，不但能夠更好達到目的，少費很多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可以減少人員傷亡。”
葉潭給啟錚和薑隊長解釋，兀的神色冷了下來，道：“狼王及惡鬼灘的獸類，屠我同胞，我不但要搗毀獸巢，還要它們雞犬不留。”
“是。聽你的。”薑隊長連連點頭。
葉潭有珠玉在前，在四礦區城外，對抗獸潮，以僅二十多人的傷亡，換來三頭煞獸，十頭兇獸，猛獸、野獸無數，足以說明他的事先策劃是威力巨大的。
“葉潭你的意思是，明天派飛行器去勘查惡鬼灘的情況？”啟錚問道。
他清楚葉潭這麽上心，一個是因為蒼茫寨被屠而氣憤，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與自己打賭。
“錯。獸巢的位置已經確定，派飛行器去巡查，無非是要迷惑狼王罷了。”
葉潭道：“煞獸不是靈智不低嗎？我就跟它玩玩智商，明天派出去的飛行器，都要在惡鬼灘附近繞飛一會，然後去其他山頭，山穀巡查。
每架飛行器，除了第一次巡查在惡鬼灘附近停留超過五分鍾外，其他時間路過那兒，都得匆匆而過。”
“你是想迷惑狼王，讓它以為我們找不到獸巢。等它們鬆懈下來，我們突然發動總攻，大家一起撲上去殲滅它們？”薑隊長道。
葉潭臉頰抽抽，總是一起撲上去，好像等待大家的是一群妞兒似的，隻要撲上去就能成事一般。
“聽郝醫生說，惡鬼灘地形很複雜，沙洞非常多。直接撲上去，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葉潭搖搖頭，拿出一張表格，交給薑隊長，道：“薑隊長你讓人準備這些東西。明天下午必須全部到位。”
“鼓風機，原煤，胡椒粉，洋蔥……”薑隊長眼睛瞪得大大，一副活見鬼表情，這是戰備物資？
“葉潭原煤不好用，很難燒著，煙又大，不適合野餐，我建議使用無煙炭。”啟鏵給每人倒了一杯茶，瞄過那份表格後，給出中肯建議道。
“這是準備用來對付獸類的，不是用來野餐的。”葉潭一臉黑線，這丫頭是成心來搗亂的啊。
“哦？”啟鏵窘迫，俏皮的吐吐舌頭，退到一邊，安分做她的勤務官。
“這些東西，明天上午就可以備齊。”薑隊長道。知道真是用來對付獸類的戰備物資，他不再囉嗦。
“好的。大家早點休息，明天組織訓練，後天清剿惡鬼灘獸類。”葉潭一撐桌子站了起來，道。
“是，長官。”薑隊長啪一下，起身立正敬禮。
……
翌日清晨，蒼茫寨原址。
屋舍已經被燒成一片白地，原寨子中央的小廣場，變成了一座小土山，裏麵埋葬著死於獸禍的4863人。
公墓前，擺放了一大堆鮮花，是人們從山林裏采摘的，這裏沒有給死人燒紙錢的習慣。
旁邊，百米開外，一座墳包，孤零零。這已經是看在郝勇是新任護礦隊其中一名中隊長的份上了，否則郝醫生連葬在蒼茫寨範圍內的資格都沒有。
葉潭站在小墳包前麵，郝勇將一塊無字石碑安放到墳前。
“竟然給他安墓碑！太過分了。”
“是啊。如果沒有他引狼入室，蒼茫寨怎麽會被盡數屠光啊。”
“哼，別以為有葉少俠撐腰就了不起。葉少俠走後，我就把墓碑起了。”
“我看要連屍首都挖出來，丟到山林裏喂野獸。”
“對，反正他喜歡與獸類為伍，葬身獸腹才是他的歸宿。”
不少人低聲忿忿議論。
“郝醫生都入土了，你們還要挖出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們當中，難道就沒受過郝醫生的恩惠嗎？”有一人反駁道。
“是啊。全寨子的人，哪個沒受過郝醫生的恩惠。雖然他一時糊塗，
引狼入室，害了全寨子的人，但他本性不壞，是個好人。”又一人道。
“哼，本性不壞，是好人，能做出這種天怨人怒的事嗎？跟一頭狼王來往，害死四千多人。”一人脾氣暴躁，大聲反駁，想來是有至親死於獸禍的。
“郝醫生跟狼王來往，全寨子的人都知道。為什麽沒有阻止，為什人沒驅趕它。還不是希望交好狼王，以保寨子不遭獸禍？”
“享受郝醫生恩惠，艱難時，他給大家免費看病，免費抓藥，沒有一個推辭。
享受二十年無獸禍的安樂時，沒有人斥責郝醫生。
現在個個都要將他挫骨揚灰，如此不明事理，不知恩怨，跟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那兩人據理力爭，要為郝醫生討迴公允。
“哼。你們是郝勇的手下，為討好上司，連良心都不要了。這公墓裏葬的，也有你們的親人。”
“誰不要良心啊？我看你們這樣做才叫不要良心。”
雙方從低聲辯駁變成大聲爭吵。
“安靜。”薑隊長過來壓製，斥責他們。
薑隊長修為和地位都比這些人高很多，有他在場，眾人不敢造次，都閉口不言，不過，仍然忿忿看著對方。
郝醫生在蒼茫寨行醫一輩子，做好事，做好人，因為考慮不周，釀成大禍，最後屍骸都不能跟其他居民葬到一起。
然而全寨居民，享受二十年免於獸禍的安樂時，又有誰考慮到今日的結局？
他們在安樂中，忘記了狼兇殘的本性。
狼王最後一次進入寨子時，沒有人阻攔，沒有人示警，沒有人向外求援。
直至半夜，狼王打開寨門，獸軍入寨，對人類展開瘋狂報複，開啟血肉盛宴。
總的說來，蒼茫寨的災難，並非郝醫生一個人的錯，是全寨人的錯，相反寨子裏的人，二十年來多多少少都受過郝醫生的恩澤。
葉潭深唿吸一下，平伏心緒，對郝勇道：“你先去休息。明天，我還你三叔一個公道。”
“謝謝葉少俠。”郝勇感激涕零，又要給葉潭行參拜大禮，被後者拉住，再勸慰了幾句，才離開。
“人生無常啊。”看著郝勇離開的背影，葉潭感慨道：“有時候，好人好心辦的事，指不定會變成壞事。
郝醫生或許能想到與狼王來往的風險，可是他以為雙方關係融洽，可保蒼茫寨無虞。哪曾想，有些白眼狼是永遠養不熟的。”
“那些寨民，安樂時坐享其成，遭難後卻將所有罪責都推到郝醫生身上，實在太過分了。”啟鏵忿忿道。
少女聽了郝勇的哭訴，搭了不少眼淚，在為郝醫生鳴不平。
“這就是人性。”葉潭聳聳肩道。
“薑隊長，你可以調動飛行器嗎？派到蒼茫山上巡航，查找獸軍蹤跡。”葉潭道。
“四架以內沒問題，再多就得通過張尚官首肯。超過十架，就得從外地調來，還得通過礦監簽字同意。”薑隊長道。
“了解。不用太多，有四架足夠。”葉潭朝薑隊長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上車。
葉潭和啟錚的房間之間的隔板抽開，兩張床都可從中間一分為二，半邊當凳子，兩個半邊升高，並到一起，成了一張長方桌子。
葉潭、薑隊長、啟錚到桌前坐下。啟鏵很有眼力勁兒，去沏茶。
“薑隊長，我的計劃是後天清晨，對獸巢發動攻擊。”葉潭一邊把地圖攤開，一邊說道。
“後天清晨發動？”薑隊長錯愕，道：“我們連獸巢的具體位置都還沒探明啊。”
“位置郝醫生已經告訴我了，而且我也讓人確認過。”
葉潭的手在蒼茫山五十公裏深處的一個河穀，劃了一個圈道：“惡鬼灘。”
“郝醫生知道獸巢的位置？”
“你什麽時候確認過獸巢的位置？”
薑隊長和啟錚詫異，同時發問。
“沒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狼王利用郝醫生給它治傷，最後還利用蒼茫寨的人對它的信任，屠盡全寨的人。
恰恰郝醫生又知道獸巢的位置，等我們一舉把惡鬼灘的獸類撲滅，此間的恩恩怨怨，就都了結了。”
葉潭迴答了薑隊長的問題，轉向啟錚道：“我跟任重遠通訊，讓聶雲飛通過氣象衛星，掃描惡鬼灘，那而的確有大批獸類出沒。
他還會繼續監視那邊的情況，每四小時，就會發一次通報過來。”
啟錚和薑隊長麵麵相覷一眼，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咋就這麽大呢？大家悲憤莫名，都在嗷嗷叫著報仇，人家都已經著手做事了。
薑隊長還怕葉潭不夠擔當，發動三百多人的請願，求人家出手，現在想來都覺得汗顏。
“既然確認了獸巢的確切位置，為什麽還等後天呢？”啟錚道。
“對啊，不用後天。明天張尚官就能迴到，到時可以召集更多人。一起殺向獸巢，把它們一窩端了。”薑隊長一拳錘在地圖，惡鬼灘那個位置上，憤然道。
葉潭齜齜牙，覺得牙花子一陣陣酸痛。
這裏的人打什麽仗都是靠強者多，橫衝直撞，論起陰謀詭計和兵法，比起另一世界，差太遠了。
葉潭覺得，跟這個世界紀元更替頻繁有關。文明不斷出現斷層，大災之後，地質環境穩定下來。
前十年人們重新建設定居點。
前二十年，勢力沉浮、角逐，帝國、聯邦紛紛成立，天空城眾邦聯盟居中調度，大型戰爭，比較少，時間較短。
文明程度高，尚民們都是聰明人，知道戰爭代表著損耗，仗都打得很理智。
南聯邦立國以來，最大的戰爭就是嚴洲之戰，雙方共計投入兩萬多人，進行了舉世震驚的，為期三天的大型戰爭。
要是他們知道，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有世界大戰，有持續500年的戰亂（春秋加戰國），形成了獨特的戰爭文化。催生了《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無數軍事經典，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地上。
“謀定而後動。事先策劃好，再執行時，不但能夠更好達到目的，少費很多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可以減少人員傷亡。”
葉潭給啟錚和薑隊長解釋，兀的神色冷了下來，道：“狼王及惡鬼灘的獸類，屠我同胞，我不但要搗毀獸巢，還要它們雞犬不留。”
“是。聽你的。”薑隊長連連點頭。
葉潭有珠玉在前，在四礦區城外，對抗獸潮，以僅二十多人的傷亡，換來三頭煞獸，十頭兇獸，猛獸、野獸無數，足以說明他的事先策劃是威力巨大的。
“葉潭你的意思是，明天派飛行器去勘查惡鬼灘的情況？”啟錚問道。
他清楚葉潭這麽上心，一個是因為蒼茫寨被屠而氣憤，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與自己打賭。
“錯。獸巢的位置已經確定，派飛行器去巡查，無非是要迷惑狼王罷了。”
葉潭道：“煞獸不是靈智不低嗎？我就跟它玩玩智商，明天派出去的飛行器，都要在惡鬼灘附近繞飛一會，然後去其他山頭，山穀巡查。
每架飛行器，除了第一次巡查在惡鬼灘附近停留超過五分鍾外，其他時間路過那兒，都得匆匆而過。”
“你是想迷惑狼王，讓它以為我們找不到獸巢。等它們鬆懈下來，我們突然發動總攻，大家一起撲上去殲滅它們？”薑隊長道。
葉潭臉頰抽抽，總是一起撲上去，好像等待大家的是一群妞兒似的，隻要撲上去就能成事一般。
“聽郝醫生說，惡鬼灘地形很複雜，沙洞非常多。直接撲上去，恐怕占不了多少便宜。”葉潭搖搖頭，拿出一張表格，交給薑隊長，道：“薑隊長你讓人準備這些東西。明天下午必須全部到位。”
“鼓風機，原煤，胡椒粉，洋蔥……”薑隊長眼睛瞪得大大，一副活見鬼表情，這是戰備物資？
“葉潭原煤不好用，很難燒著，煙又大，不適合野餐，我建議使用無煙炭。”啟鏵給每人倒了一杯茶，瞄過那份表格後，給出中肯建議道。
“這是準備用來對付獸類的，不是用來野餐的。”葉潭一臉黑線，這丫頭是成心來搗亂的啊。
“哦？”啟鏵窘迫，俏皮的吐吐舌頭，退到一邊，安分做她的勤務官。
“這些東西，明天上午就可以備齊。”薑隊長道。知道真是用來對付獸類的戰備物資，他不再囉嗦。
“好的。大家早點休息，明天組織訓練，後天清剿惡鬼灘獸類。”葉潭一撐桌子站了起來，道。
“是，長官。”薑隊長啪一下，起身立正敬禮。
……
翌日清晨，蒼茫寨原址。
屋舍已經被燒成一片白地，原寨子中央的小廣場，變成了一座小土山，裏麵埋葬著死於獸禍的4863人。
公墓前，擺放了一大堆鮮花，是人們從山林裏采摘的，這裏沒有給死人燒紙錢的習慣。
旁邊，百米開外，一座墳包，孤零零。這已經是看在郝勇是新任護礦隊其中一名中隊長的份上了，否則郝醫生連葬在蒼茫寨範圍內的資格都沒有。
葉潭站在小墳包前麵，郝勇將一塊無字石碑安放到墳前。
“竟然給他安墓碑！太過分了。”
“是啊。如果沒有他引狼入室，蒼茫寨怎麽會被盡數屠光啊。”
“哼，別以為有葉少俠撐腰就了不起。葉少俠走後，我就把墓碑起了。”
“我看要連屍首都挖出來，丟到山林裏喂野獸。”
“對，反正他喜歡與獸類為伍，葬身獸腹才是他的歸宿。”
不少人低聲忿忿議論。
“郝醫生都入土了，你們還要挖出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們當中，難道就沒受過郝醫生的恩惠嗎？”有一人反駁道。
“是啊。全寨子的人，哪個沒受過郝醫生的恩惠。雖然他一時糊塗，
引狼入室，害了全寨子的人，但他本性不壞，是個好人。”又一人道。
“哼，本性不壞，是好人，能做出這種天怨人怒的事嗎？跟一頭狼王來往，害死四千多人。”一人脾氣暴躁，大聲反駁，想來是有至親死於獸禍的。
“郝醫生跟狼王來往，全寨子的人都知道。為什麽沒有阻止，為什人沒驅趕它。還不是希望交好狼王，以保寨子不遭獸禍？”
“享受郝醫生恩惠，艱難時，他給大家免費看病，免費抓藥，沒有一個推辭。
享受二十年無獸禍的安樂時，沒有人斥責郝醫生。
現在個個都要將他挫骨揚灰，如此不明事理，不知恩怨，跟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那兩人據理力爭，要為郝醫生討迴公允。
“哼。你們是郝勇的手下，為討好上司，連良心都不要了。這公墓裏葬的，也有你們的親人。”
“誰不要良心啊？我看你們這樣做才叫不要良心。”
雙方從低聲辯駁變成大聲爭吵。
“安靜。”薑隊長過來壓製，斥責他們。
薑隊長修為和地位都比這些人高很多，有他在場，眾人不敢造次，都閉口不言，不過，仍然忿忿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