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先生與洪勒芒對掌,雖然有攻其不備的因素,但是明顯能看出,其實力比後者高出不少,但此時,卻氣息內斂,看上去跟沒有修為的普通老者沒什麽兩樣。


    對於冥先生,洪勒芒吃驚,葉開山更是驚駭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幾分鍾前,葉開山突然發現,一名老者不知何時,竟然走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要不是他站於屋頂,視野極好,根本發現不了老者。


    老者的著裝是洪家仆人樣式,像是很好奇一般,靠近葉開山,想仔細觀看一下天階戰械。


    葉開山卻毫不猶豫調轉弩機,對準突兀出現的老者,喝令其離開,否則就擊殺。


    刁家、洪家大戰,葉開山作為第三方勢力強橫插手,因此也是承擔著不小風險的。如果洪家戰敗,葉開山身亡,天階戰械破天易手,那麽雙溝鎮的命運不言而喻。正如刁德銘曾說過的一樣,是會給洪家陪葬的。


    一名洪家老仆人,突然出現在葉開山附近,很好奇的樣子,要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別有所圖。


    不管對方出於任何理由,葉開山要做的,隻有將其驅離,不願意走的,直接擊殺。


    “雙溝鎮,上千人口,都背負在你身上。不能因為心慈手軟,給別人可乘之機。”臨離開雙溝鎮時,葉隆厚所說的話仍在耳邊,葉開山不敢有絲毫懈怠。


    幸虧如此,冥先生想襲擊葉開山的計劃沒有得逞。隻能退而求其次,在暴露之時,給洪勒芒以淩厲一擊。


    不過,洪勒芒早知道另有一名天階強者,冥先生埋伏在暗處,留多了一個心眼,隻等其現身。因為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即使在洪家隊伍中殺出個勁敵來,也沒有令洪勒芒驚慌失措。


    洪勒芒盯著冥先生,忿忿道:“你在洪家潛伏十多年,將幼年的峰兒打成經脈滯塞,如今又意圖覆滅洪家。究竟是什麽仇怨,令你如此處心積慮對付我們?”


    “我師尊是凝血手榮傲天。”冥先生一臉悲愴道,“當年師尊與令父毫無恩怨,他卻為區區一小民出頭,將我師尊打成重傷,摧心掌勁力令他老人家心髒受創嚴重。迴去後不到一個月便撒手西去了。我與師兄在師尊遺體前立誓,必滅洪家。”


    “混賬。榮傲天無惡不作,家主隻是替天行道罷了。你身為他的傳人,不知反思前人過錯,反而以這等卑劣手段禍害洪家。今日縱然拚了這條老命,我也要咬下你身上一塊血肉。”


    洪勒芒身邊一名老者,年紀與二長老洪方渠差不多,是洪家的老管家,自前者父親起,便打理洪家內務,沒曾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著一名處心積慮要覆滅洪家的天階強者。


    “你已經暴露。我有天階禦械武者相助,即使你修為比我高,也不可能達到目的的。”洪勒芒冷冷說道。


    “我在洪家潛伏了十一年,你見我何曾引起過周身氣機波動?”冥先生淡淡道。


    他衣著普通,相貌普通,身體自然而然的微躬,跟洪家其他老仆人沒任何區別,要不是剛才一掌便擊退了洪勒芒,沒人相信他是武修強者。


    冥先生看看遠在幾十米之外的灰黑色身影,繼續道:“天階戰械破天,通過感應氣機波動鎖定目標。我苦練了十多年隱匿氣機功夫,學有所成才混得進洪家。他無法鎖定我,所以構不成威脅。今日無論如何,要在洪家大開殺戒,以慰師尊在天之靈。”


    洪勒芒臉色陰陽不定,如對方所說,冥先生化作洪家老仆人明叔,在洪家已經有十一個年頭了,他竟然毫不覺察。葉開山對其構不成威脅,自己的修為又不如他,這樣一來,對方真的可以大開殺戒了。


    “混賬東西,我跟你拚了。”老管家暴喝一聲,渾身真氣激蕩,原本混濁雙眸射出精光,朝冥先生撲去。顯然他與二長老洪方渠一樣,將衰敗的氣血催至極致,欲進行殊死一搏。


    “哼。老東西,你連跟我拚的資格都沒有。”冥先生雙掌平推,憑空刮起一陣狂風,將老管家逼退幾步,近身不得。


    “唿唿……”老管家修為不如二長老洪方渠,並沒因為揮霍最後一點氣血而大發神威,被冥先生隔空逼退,唿唿喘著粗氣。


    “海叔,你暫且退下。冥老鬼,你害我峰兒,如今又意圖覆滅洪家,我洪勒芒與你不死不休。”洪勒芒叱喝揮刀撲上。


    “嗬。”


    刁信銘搶身上前,主動與洪勒芒纏鬥在一起,刁德銘緊跟其後,三人閃轉騰挪,奮力拚殺,不再有任何保留。


    刁家二兄弟專門修煉了克製他的陣法,而且身旁還有冥先生虎視眈眈,洪勒芒有所分神,短時間內也耐何不了前者二人。


    刁信銘手中蛇形重劍勢大力沉,不管不顧劈砍,刁德銘手上指劍,短小毒辣,專鑽空檔,抽冷子便上前撕咬一口。洪勒芒一手持刀,一手運掌,一心二用,愈戰愈勇,漸漸穩住優勢。


    就在這時,冥先生伸出右掌,白得發亮,有寒氣沁出,悄然向洪勒芒背後拍去。


    “啪。”洪勒芒早有留意冥先生動靜,見他舉掌拍來,連忙舍了刁家二兄弟,與後者對掌。


    這次,冥先生並沒占到多大便宜,雙方都隻是頓了一下身形,便分開了。


    “卑鄙小人。我跟你拚了。”老管家氣炸了肺,含怒出手,催動所有真氣,朝冥先生轟擊而去。


    “啪。”冥先生隨意甩出一掌,將老管家逼退,一臉睥睨,道:“以你的修為,根本沒資格在我麵前撒野。”


    冥先生多次出手,出手之時體內真氣激蕩,必然引起周身氣機波動,然而正如他所說,已經將隱匿氣機之法修煉到了極致,每次波動都隻是一閃而逝。


    破天能感應到那瞬間的氣機波動,但是葉開山並不能,在那一刹那調整好方向,扣動弩機。這就是天階戰械難得,天階禦械武者更難得的真實寫照。


    冥先生的氣機一閃即逝,現場洪勒芒、老管家和刁家二兄弟,距離很近,葉開山沒有明確鎖定目標便發射破天箭矢的話,極有可能會誤中別人。那五人之中,周身氣機波動最大的當然是洪勒芒了。


    這樣一來,葉開山投鼠忌器,不敢隨意插手戰局。


    “即使是用嘴咬,我也要生撕下你一片血肉。”老管家出離了憤怒,再次撲向冥先生。


    “哼,冥頑不靈。反正我要在洪家大開殺戒,就從你開始吧。”冥先生冷哼說道。說完,雙掌上下翻轉,手掌表麵寒氣繚繞,拍向老管家。


    “冥老鬼,休得猖狂。”洪勒芒身形一閃,攔在老管家前麵,正欲與之拚殺。


    “嘻嘻。洪勒芒,你的對手是我們。”刁信銘緩過勁來,手中蛇形重劍裹挾唿唿破空聲,朝洪勒芒麵門劈砍下去。


    “找死。”洪勒芒暴怒,將真氣催至極致,想將刁信銘一掌擊斃。


    然而雙方修為差距並不是很大,洪勒芒能勝刁家兩兄弟,但是也不是三兩招便可以做到的,三人纏鬥在一起時,冥先生緩步走向了老管家。


    “老東西,十年來,作威作福爽了吧?今天便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手段。”冥先生陰惻惻,臉上噙著無窮笑意。他已收斂氣機,如同一個普通老頭,但是單是那陰翳氣息,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壓迫。


    “家主出手。”老管家對冥先生身後大喝,與此同時飛身朝後者撲去。


    冥先生瞳孔一縮,老管家口中的家主不是洪勒芒,而是其父洪方宙,三十年前便達到天階大成境界的強者,多年來一直在閉關衝擊天階圓滿境界。


    近十年不曾聽聞過洪方宙的任何消息,但是除了洪勒芒與老管家之外,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即使是洪七這樣在洪家地位超然的長老都不知道,前任家主是否還活著。


    冥先生隱匿洪家多年,遲遲不敢有所動作,便是因為不能確定前任家主洪方宙是否還活著。


    如今老管家突兀大喝“家主出手”,莫非那老不死的真還活著?


    天階初境武修想隱匿氣機,需要狠下一番功夫,但是天階大成以上的強者,根本不需要刻意隱匿,隻要他不想被別人發現,修為低於他的人,根本難以覺察。當然有些人例外,例如葉潭那樣天生靈覺強大的怪胎。


    “轟。”冥先生感覺身後有影子晃動,頭也不迴,朝身後轟出一掌,一隻巨大石獅,被硬生生擊碎。後麵卻是空無一人。


    原來剛才晃動的,隻是樹影,石獅子又高大威猛,杯弓蛇影的冥先生在那一刹,心神失守,向他熟悉無比的石獅出手了。


    “向我射擊。”老管家飛撲到冥先生身後,再次大喊。


    “嘯。”幾乎在老管家喊話的同一刻,尖銳破空聲響起,一點流光瞬間跨越空間障礙,出現老管家身後。


    “砰。”老管家被攔腰射斷,巨大箭矢沒有絲毫減弱趨勢,繼續朝前激射而去。


    “啪。”血肉爆炸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定眼一看,冥先生的右手已經不見了。


    破天箭矢,戰力天階大成,隻要被鎖定,必將受到天威般的打擊,天階武修對付如同破天這種遠程戰械,隻有在對方發動前閃避,或者以強橫實力將戰甲內的禦械武者擊斃。


    然而冥先生事先被“洪家老家主”驚嚇了一下,然後老管家撲到他身後,將渾身真氣催動到極致,引起氣機劇烈波動,等於給了破天一個無比清晰的定位。


    目前戰局情況,葉開山清清楚楚,冥先生不解決,洪勒芒就不可能拿下刁家兩兄弟。


    冥先生的修為高於洪勒芒,況且,城外還有一位幽先生,修為也在天階,若等他反應過來,進城與對手匯合,洪家與雙溝鎮苦心爭取的大好局麵將瞬間葬送。


    因此老管家大喊“向我射擊”的同時,破天箭矢瞬息而至。


    “啊。”冥先生慘叫。他的右手自肩膀以下,被破天箭矢射成了血肉碎片,斷口處鮮血狂飆。


    “啪啪……”冥先生出指如風,將右邊肩膀幾處穴位封住,止了血。


    “嘯。”


    冥先生身受重傷,真氣激蕩,周身氣機紊亂,早已被破天鎖定,代表死神意誌的唿嘯聲再次響起。


    “嘭。”身體炸裂,血肉橫飛。眾人定眼一看,冥先生渾身浴血,卻全須全尾站在那,目光轉動,這才發現,刁信銘不知何時被冥先生拉到了自己身前,後者側著身,竟然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


    這便體現出了,是否踏過天階門坎的不同之處。


    破天鎖定冥先生的一刹那,後者已經感應到巨大危險降臨。電光石火間,他想也不想便將身旁的刁信銘扯到身前,自己也借助那股扯動的力量橫移了些許位置。


    代表死神意誌的破天箭矢雖然威力強勁,但還不是炮彈,不能進行大麵積殺傷。


    箭矢鑿穿刁信銘的胸口,貼著冥先生身體飛過,極速飛行的長箭,所引起的勁風,撕裂了後者身上的衣服,並且將刁信銘身上的血肉潑灑在他身上。


    冥先生被弄得狼狽不堪,卻是沒再次受到多少實質性創傷。


    刁信銘見別人向自己投來異樣目光,錯愕朝自己身上看看,刹時眼珠都瞪出來了。他的胸口被鑿出了一個大洞。


    撲通,刁信銘連最後的慘叫都沒發出,癱倒在地,已是一具屍體。


    “新仇舊恨,來日必將十倍奉還。”冥先生見形勢於己不利,毫不遲疑選擇跑路。


    “何必來日,今天就做個了斷吧。”洪勒芒叱吒一聲,緊追不舍。


    兩人一逃一追,轉眼出了莊園,不見蹤影了。


    “殺啊。將刁家雜碎全部殺光。”洪家的人出離了憤怒,個個麵目扭曲,化身地獄惡鬼,撲向刁家的人。


    “殺啊。死也要拉一個洪家的人墊背。”刁德銘自知無力迴天,也不管不顧往前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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