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內,少年們熱血上湧,個個嗷嗷叫,氣勢十足。


    一群未入階境的少年們,再怎麽瘋狂,也隻不過是小孩過家家罷了。


    洪洲城內,一處地方,真正的熱血場麵,正在上演。


    洪家飯莊門外,幾十號人,個個兇神惡煞,為首一人頭紮白布條,臉上悲憤莫名。他高大魁梧,一道刀疤斜跨半邊臉,看著猙獰可怖。


    刀疤男越眾而出,一臉悲戚道:“洪家的人,先把昨天那名門童交出來。我要親手將他砍殺,用他的頭祭奠我家主人。”


    “你不要欺人太甚,小順子根本沒對你家主人做什麽,是他自己滑倒的,而且跌得也不重,當時你又不讓我們實施救治。


    種種跡象表明,你們來洪家飯莊,本就居心不良,分明是想訛詐。這筆債無論如何,算不到我們頭上。”


    洪家飯莊門前也有幾十號人,為首的是小安管事。他也氣憤無比,與刀疤男懟了起來。


    小順子已經死於非命,人肯定是交不出來的了。況且刀疤男帶著這麽多人來,也不是聽解釋的,隻有強硬懟迴去才是正道。


    “哼。訛詐!”刀疤男冷哼,側身讓開位置,身後幾人用擔架抬著一具屍體往前一放,赫然是昨天那病秧子,自稱莫諾帝國南洲統領的人。


    病秧子麵無血色,雙眼緊閉,胸膛不見起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訛詐,你會用洪家家主的性命來訛詐嗎?”刀疤男歇斯底裏。


    鐵塔般的大漢,竟然流下兩行濁淚來,道:“我是個孤兒,要不是主人收養,早已葬身野獸腹中。


    紀元更替,莫諾帝國分崩離析,主家也落魄了。不過一直以來,有他一口吃的,就不會讓我餓著……嗚嗚……”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刀疤男如此粗線條,竟然演得聲色具備,催人淚下。


    連周圍看熱鬧的路人都被感染了。


    即使葉潭在場,也不得不稱讚一聲老戲骨。


    “我好不容易接了一趟走鏢護衛的活,經曆九死一生,賺到幾千金幣,想帶主人來飯莊吃一頓好的。


    沒曾想卻遭到區區一個門童阻攔,不但阻止我們進去用餐,還欺辱我們。


    這都不算什麽,畢竟我家主人落魄了,我們又衣冠不整……被門童欺辱也認了。


    結果一個區區門童,竟然向我家主人出手,致使他命喪黃泉。


    這口氣,教我如何咽得下?我誓要與你們洪家不死不休。”


    刀疤男聲音極大,話語悲愴莫名,最後不死不休四字,更是破音撕吼而出。


    “你血口噴人。昨天的事根本不是這樣……”小安管事忿忿嗬斥。


    “不是這樣是哪樣?你叫那門童出來。”刀疤男大聲打斷小安管事的話,道:“我家主人屍骨未寒,明明白白躺在這。讓他出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詭辯?”


    觀眾們聽聞如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大部分人都同情刀疤男,不過,也僅僅是同情罷了。


    洪家在洪洲城地位超然,不說他家主人已經落魄了,即使仍然具有權勢,在這洪洲城內,也是難以對抗洪家的。


    “我家主人乃是更元時期,莫諾帝國南洲統領。洪家家主洪勒芒少年時,曾在主人手下曆練。


    那時主人風光洪勒芒便謙恭有禮,如今落魄了,來洪家飯莊用餐,竟被小小門童,洪家看門的狗欺辱至死。天理何在?”


    刀疤男目眥欲裂模樣,將悲憤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


    不少吃瓜群眾,為此淚奔,歎惜世態炎涼。


    “放肆。家主厚德,豈容你隨意汙蔑。”洪家飯莊衛隊,一人越眾而出,直撲刀疤男。


    隻見那人二十歲上下,身材瘦削卻極具暴發力,一個閃身便到了刀疤男跟前,舉掌朝後者肩膀拍去。


    刀疤男呆愣原地,也不知是修為低還是因為悲傷過度,忘了躲避,竟然硬生生受了一掌。


    “噗。”刀疤男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兩米,被跟隨而來的人扶住。


    出手之人也呆愣住了,他並未怎麽出力,甚至還沒調動真氣,刀疤男怎麽會吐血倒飛呢?


    “哈哈哈,洪家的人竟然狂妄如斯。我隻是申斥幾句,便引來了殺身之禍。


    你們是怕我說破更多關於洪勒芒少年時的齷齪之事嗎?


    厚德!我呸,洪勒芒少年時頑劣無比,連他父親都不待見他了。丟到我家主人那曆練,小小年紀便欺男霸女,犯下的大小惡事更不知凡幾……”


    “你找死!”先前出手那人,直接暴走,他叫洪小二是洪家收養的,洪家便是他的天,家主洪勒芒就是他心中的天神,刀疤男大放厥詞,汙蔑其主,如何受得了。


    洪小二大喝一聲,渾身氣勢爆漲,再次舉掌撲向刀疤男。


    出掌速度很快,引起了破風聲,眼尖的人甚至看見,洪小二的手掌微微泛紅,似有鮮血即將溢出一般。


    刀疤男仍然呆愣在那做不出任何反應,按照剛才輕輕一掌便可將其打得吐血倒飛的情況來看,這一掌再不躲不避硬受的話,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砰。”


    一隻手掌,看似軟而無力,從刀疤男身後伸出,與洪小二對上。


    雙掌貼合,發出不輕不重,砰的一聲。


    “洪家摧心掌果然不同凡響,無論受擊的是哪個部位,真氣都會沿著經脈衝擊心髒,至人心髒崩裂而亡。”


    與洪小二對掌的人,戴著一頂遮陽帽,低著頭,別人隻能看到他光結的下巴,以及兩排仿佛要噬人的牙齒。


    戴遮陽帽的人,猛的右腿一跺地麵,手臂一收一送。


    “啪。”


    雙掌貼合處,響起爆鳴聲,洪小二瘦削的身體如被人扔飛的枕頭,向後飛去,口中噴出大口鮮血。


    “我與杜刀疤是好友。聽他說洪家狂妄欺人,於是過來看看究竟,沒曾想,洪家所作所為,當真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這樣的家族,繼續存在,隻會為害一方……”


    遮陽帽說著看看身後眾人,道:“諸位同道,可有願意隨我出手行俠仗義,為洪洲百姓鏟除毒瘤的啊?”


    “行俠仗義,鏟除毒瘤。我們願意追隨無傷公子。”同來的幾十號人,齊聲唿喝。


    “無傷公子?”小安管事失聲驚唿。


    無傷公子來頭不小。洪洲城以南二百公裏外,有一處山澗,名曰百虎澗,倒不是那裏有很多老虎,而是那裏立了一個寨子,裏麵強者甚多。


    他們幹的是無本買賣,過往的商隊車隊,要麽恭恭敬敬奉上孝敬,要麽遠遠繞路走,否則隻有人財兩空的下場。


    百虎澗的三當家,無傷公子,突兀出現在洪洲城,為落魄的、故國的,統領的,仆人出頭,事情太過詭異了。


    小安管事穩穩心神,道:“無傷公子,此間的事,因我們洪家與此二人之間的誤會而生,百虎澗為何要強自插手呢?”


    “我說過,我與杜刀疤是好友。他遭遇欺辱,特地過來助拳,幫他討個公道。”無傷公子淡淡道。


    他被眾人獲悉身份,不再遮掩,將帽子摘下,隨手丟到路旁,露出白晰臉龐,三十歲左右,倒是頗為帥氣,不負公子之名。


    “無利不起早,百虎澗的行事風格,安某早有所耳聞。無傷公子助拳一說,恐怕不實吧?”小安管事正色道。


    事情反常必有妖,落魄到連體麵衣服都沒有的杜淩輥,他的仆人有資格邀請到這麽多強者助拳,討公道?


    “針對洪家的陰謀!”小安管事腦海響起一位少年人的話,身體不由得一哆嗦,右手迅速在腰間一個設備上按了按。


    “嘀嘀嘀嘀……”飯莊頂層,二長老所在的房間,原本播放戲曲的喇叭,突兀變成了急促的嘀嘀警示音。


    二長老並沒坐在太師椅上,而是立在窗前,布滿老繭的雙手背在身後,正打量著樓下情景,看樣子站那已經有些時間了。


    “噗……”小安管事剛剛給坐鎮飯莊的二長老發去警示,身後響起異動,轉頭一看,洪小二狂噴鮮血,身體抽搐幾下,脖子一歪,竟然一命嗚唿了。


    “小二,小二……”飯莊衛隊的人不斷搖晃,叫喊,然而洪小二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生機逐漸消失,已經是死人了,對於同伴的唿喊,再也無法迴應。


    “無傷公子,對一個後輩,你竟然出手如此狠辣……”小安管事怒火中燒,斥道。


    “他對杜刀疤兄弟動了殺意,要不是我出手,躺在地上的人,恐怕就是杜刀疤了。既然要出手殺人,就要有被人殺的覺悟。”無傷公子淡淡道,好像在說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


    “說得對。既然出手殺人,就要有被人殺的覺悟。”一個蒼老聲音響起,如同破音箱發出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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