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中帶著幾分的濕意,下了一晚上的雨,使得寒意更重。


    莊子裏卻是依舊在忙活著,新建的屋子已經建好了三幢,相當規整,已經有了後世的樣子。


    這些屋子還用上了自來水,統一用竹筒送水,還用上了統一的汙水處理,從居住的角度來說極是方便。


    林遠玄站在一處倉庫之中,內裏放著他得自於市舶司的一些種子,辣椒、番茄和土豆。


    土豆有一大部分放進了地窖中,辣椒和番匣的種子弄出來了,也快要幹了。


    他心裏琢磨著,應當在京城開一家酒樓了,到時候也搞成連鎖店,最好再開一家火鍋店,提供最新鮮的食材。


    隻要有了好的調料,想一想最新鮮的鹿肉與羊肉在鍋裏一燙,一定可以迷住一大部分的人的胃了。


    一陣的腳步音響起,趙子洛走了進來,低聲道:“少爺,武侯府的大管家過來了。”


    林遠玄一怔,慢慢起身,看了趙子洛一眼道:“看起來應當與我爹有關吧?”


    “少爺英明!林大人讓少爺迴去一次,聽說是因為昨天你和大理寺少卿張守道的兒子之間打架的事情。”趙子洛一臉敬佩道。


    林遠玄揚了揚眉道:“告狀都告到我爹那兒去了,看起來張家是想通過這一招來逼著我妥協,但欠了我一千兩銀子,他以為這一招就能算了?”


    趙子洛拱了拱手道:“少爺,我們周朝重孝道,少爺想要在官場上走得更遠,那就不能和林大人鬧得太僵。”


    “放心吧,我不會和他鬧得太僵,迴去的時候,我會帶著我娘的。”林遠玄微微笑道。


    趙子洛鬆了口氣,臉上泛著一抹笑意。


    他的身上已經徹底打上了林遠玄的標簽,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考慮問題,隻會站在他的這一邊。


    更何況現在趙子洛的母親楊氏,對林遠玄可以說是感恩至極,單獨給他們安排了獨立的院子,還經常給肉吃,日子過得比從前好了太多。


    兩人走出倉庫,林遠玄迴到宅子時,秦勝男坐在椅子間,大管家站在她的對麵,正在接受她的訓話。


    “林德,你是林府的大管家,做事也不能那麽糊塗!張家那小子欺負到玄兒的頭上,他不能反抗嗎?


    林朝陽這就是想當草包!人家找上門了,他就找玄兒的麻煩,這樣的人一點擔當都沒有,哪有老子找兒子的麻煩?”


    秦勝男繃著臉,一臉威嚴,林德不斷點著頭,也不敢說別的。


    在林府,就連林遠玄的爺爺林望北和林朝陽都不敢和她說重話,下麵的這些人自然更是沒有膽子招惹她了。


    林遠玄進來時,揚聲道:“娘,走吧,你陪著我迴去一次,既然我爹想我了,那我們就去見見。”


    秦勝男二話沒說,直接起身,林德卻是猶豫了一下道:“夫人,老爺說過隻讓少爺一個人迴去!”


    “怎麽,我現在連林家的門都進不得了?難不成我已經和林朝陽和離了嗎?”秦勝男殺氣騰騰地盯著林德。


    林德打了個哆嗦,連忙道:“夫人言重了,那就一起迴去吧!”


    林遠玄勾了勾嘴角,和秦勝男一起上了馬車,遠伯驅車,朝著武侯府行去。


    馬車上,秦勝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玄兒,你老實和我說,是不是林朝陽要對付你?”


    “娘,張家的人既然到林家告狀,我爹又主動找我迴去,那麽這件事情要想輕易解決沒那麽容易,但對於我來說,處理起來並不難。


    之所以帶著娘,主要是為了防備著一些意外,畢竟下午我還有些事情,要早些迴莊子,也隻有娘跟著我才能放心。”


    林遠玄輕輕說道,目光中卻是帶著思索。


    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和五房有沒有關係,他壞了五房的事情,她若是想要報複也說得過去,以林朝陽簡單的頭腦,也很好利用。


    他帶著林遠玄,並不是擔心林朝陽的壓力,而是為了防備著五房。


    秦勝男緊緊握著林遠玄的手道:“玄兒,你放心,林朝陽要是真敢給你委屈受,我就收拾他一頓!


    這都有十多年我沒再打過他了,看起來他的皮又癢了,真以為我的脾氣變得好了?你和張家小子的事,那就是小字輩的事,老一輩不必參與。”


    林遠玄的心中暖了暖,緊緊握著秦勝男的手。


    馬車來到武侯府,忠伯拉開車門,秦勝男和林遠玄直接走下來。


    四周許多仆人的目光落在林遠玄的身上,帶著幾分的異樣。


    林遠玄也不理會,這些人應當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覺得他可能要受家規的處理了。


    正屋之中,林朝陽高大的身影坐在主位上,在他的身邊坐著兩個人。


    一名是張帆,另一名則是中年男子,麵白無須,典型的文官形象,這就是張帆的父親張守道。


    林遠玄進屋時,目光在廳裏掃了幾眼,對著林朝陽行了一禮道:“不知父親找我迴來所為何事?”


    “混賬小子,你還知道迴來?”林朝陽喝了一聲,接著大聲道:“你竟敢借著武侯府的名頭在外麵欺負人,跪下!”


    林遠玄抬眉看著他,輕輕道:“爹,我並沒有借著武侯府的名頭在外麵欺負人,這件事情你應當是沒有做過調查吧?


    無論如何,我現在欺負人,不需要借著武侯府的名義,所以你讓我跪,那總得有合適的理由。


    這就像是大理寺審案,那總得有理有據,不能胡亂就給人定罪!爹,有人過來告狀你就認為我錯了,這並不妥當。


    要是這件事情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怕了大理寺少卿呢,你也是正四品,他也是正四品,雖說文官管理武官,但我們武侯一脈還需要怕別人?”


    林朝陽的目光一冷,用力拍了桌子一下,目光兇狠地盯著張守道。


    他就是這麽衝動的一個人,稍微給他點暗示,他就能直接被利用,這樣的人,自然不會讓林遠玄擔心。


    “張大人,這件事情疑點重重,你直接來告狀,別人還以為我們武侯府怕了呢,等我調查完了再給你一個答複!”


    林朝陽喝了一聲,張守道怔了怔,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無奈,哼了一聲道:“林大人,我兒的臉上帶著傷,這就是最好的證據,還能有什麽疑點?”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不要臉麵嗎?”林朝陽一臉彪悍。


    林遠玄在懷中摸了一把,摸出一張紙,遞到了張守道的麵前道:“張大人,請你看清楚這張紙,那就知道我為什麽會打張帆了。”


    張守道低頭看了一眼,接著怔了怔,這分明就是張帆和林遠玄之間的賭約。


    正要伸手接過來那張字據,林遠玄卻是迅速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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