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把劍就應該被拿在手上,去對付那些應該對付的人,而不是用來威脅某個人,有些人就是另一些人手中的那把劍,如果有需要,冷小白可以成為那把劍,隻是持劍的不是夏天子,更不是朝廷,而是他心中的道義。


    道義不能用來吃,也不能論斤賣,卻能作為一個人活下去的信仰。


    一劍門的牌子已經放上,紅色的布也遮在上麵,前來祝賀的江湖中人也是絡繹不絕,冷小白站在院子裏接待那些前來祝賀的,老潘則是站在門口。


    江湖上的人祝賀的方式千奇百怪,有的人送上了一把劍,也有些人送來的是一杆槍,送劍的容易理解,送槍的讓冷小白有些看不明白了。


    “在下鐵家鐵少卿,送上镔鐵槍一杆。”


    一個身著長袍,手持長槍的人站在院子裏,槍尖直指坐在會客廳上座的冷小白,挑釁之意很是明顯,周圍的人都在等著冷小白的迴應,即便是站在門外的老潘,也被那些人給擋在門外,想進來都是不可能的事。


    “長槍鐵少卿,久仰久仰,隻是閣下把這麽貴重的寶物拿出來,我著實有些不敢收,我一劍門今日開門儀式,能來就好。”


    冷小白手中無劍,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要麽就是對鐵少卿的輕蔑,要麽就是想要以禮待人。


    “鐵石榴就是因為你死的,我今天可不是給你道賀的,既然他是因為你死的,你就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可有話要說?”


    鐵少卿收起長槍,往前走了幾步到冷小白身前五尺距離這才停下來,手中的長槍依舊指著冷小白,劍尖與他的喉嚨隻有寸許距離,隻需要在進一步,就能要了冷小白的命。


    “那件事確實是我的過錯,我也為這件事丟了孩子,即便鐵家的人不問起這件事,我也會追查到底,讓那些歹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冷小白沒有往前走,也沒有退迴去,反而是很巧妙的繞過鐵少卿的槍尖,站在眾人麵前說到。


    “查?你怎麽查?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你恐怕已經忘記了那些人到底是怎麽做的,你不知道他們死的時候是多麽殘,而我看到了他們的樣子,他們還很年輕,他們……”


    鐵少卿的話沒有說完,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與被擋在門外的老潘不同的事,這個人走進來時,仿佛所有人都在為他讓路,他的手中拿著一張卷軸,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人。


    “他們選擇了殺手的路,作為一個殺手死了是他們的命,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若是每個死去的殺手都要這麽做,豈不是沒有人會去做殺手?”


    老板不怒自威的站在院子裏,眼睛一直都在看著院子裏的鐵少卿,身後站的是趙黑子和聞人明玨,聞人明玨沒有往阜陽城發信,從來到這裏之後就已經注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主,之所以要借著聞人老爺子的名頭,不過是讓那些叔伯都不在繼續糾纏。


    “冀州鐵家的人在兩個月前就消失不見,在鐵家裏沒有一點血跡,他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不見,我很想問一下,鐵少卿,你們鐵家的人都去了哪裏?我記得鐵家有一個是五佬會中的,鐵塔。”


    鐵少卿看著冷小白的眼神不在像之前那般平淡,再知道身後突然出現的老板,他就開始放棄去追究鐵石榴的死,那隻不過是一個理由而已,而這個理由現在已經沒有意義。


    沒有迴答老板的話,鐵少卿收迴镔鐵槍,調轉槍頭再次衝著冷小白刺去,這一槍來的非常快,經脈堵塞的冷小白對於危險的來臨也失去了察覺,眼看著槍頭已經來到麵前,兩個手指放在鋒利的槍頭上,緊緊的抓住那個槍頭。


    “我都已經站在這裏了,你還有膽量反抗,我應該讚賞你此時的勇氣,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承受之後的後果。”


    開門儀式隻是一個儀式,之所以需要傳劍令和五佬會中的三個人到場,主要是為了在江湖上立威,而立威總是需要一些人來配合一下,鐵少卿很是願意的做了這個角色。


    老板的手指非常硬,夾在槍尖上仿佛是兩個衝不破的阻礙,另一隻手抓在镔鐵槍上,一步一步的走到鐵少卿麵前,奪了他手上的這把槍。


    “已經是送出去的東西,就不來在舍不得放手了。”


    老板很是霸氣的說到。


    “黑中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組織,至少他們不會像帝國餘暉那般的無情,用一個又一個人頭去對死自己想要除掉的人,他們的質量還是很不錯的,隻是你這一次的目標錯了。”


    老板把镔鐵槍往身後一扔,落在冷小白的手中,那隻手伸出一根手指,仿佛是一把刀子在鐵少卿的麵前揮舞,落在他的手腕上,手腕上低落下鮮血。


    直到第五滴血落在地上,鐵少卿反應過來自己的手筋被麵前這個人挑了,沒有人能解釋他為什麽會反應這麽慢,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醉生夢死是一種酒,也是一種香,老板的身上散發著這樣的香味,這股熟悉的香味讓冷小白很是熟悉,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暈暈乎乎的倒在地上,這讓他想起來自己之前的感覺,那更像是解藥。


    鐵少卿看著自己的手腕上不停的滴血,卻感覺不到疼痛,唯一讓他害怕的就是心中的恐懼,誰都害怕自己的血液流幹之後,那種淒慘的樣子,更讓人害怕的是那個過程。


    老板的手落在鐵石榴的肩膀上,稍一用力,那隻胳膊不在哪個位置,腳下一動,鐵石榴徹底倒在地上,除了那雙眼睛睜到最大,還有一直沒有合上的那張嘴,整個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圍觀的人反應過來時,與他的反應是相似的。


    “從今之後,一劍門便是江湖上的門派,五佬會的書信和朝廷的傳劍令都已經在這裏了,你們誰還有意見最好是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我可以親自為你們答疑解惑。”


    沒有人想要老板為他們解惑,與之前的反應遲鈍到現在的他們,他們沒有一點膽氣讓他們不迴答這個人的話。


    有些人的狠是用嘴說出來的,有些人的狠是用做的事情表現出來的,而老板做的是給他們帶來恐懼的過程,這個五佬會中沒有人願意得罪,更不願意去結交的人,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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