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坡在很久以前就是行刑之地,為了不讓很多不該來到這裏的人,看到那血腥的場麵,這種地方選擇的極為講究。


    去往十裏坡的人並不是很多,斬首示眾殺的是人,而不是想屠夫隔三差五都會殺的豬。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殺豬這件事比較有意思,然後會選擇現場一觀,看著那頭豬是如何被一個人,應該是一幫人殺死。


    流出來的血用盆接住,砍下來的頭也要放在一邊,當然在處理那些事情之前,總是要把豬身上的毛全部剃掉,露出白白淨淨的肉皮。


    開膛破肚不論是什麽時候都是很殘忍的事情,五髒六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是能用來食用的。


    殺人就沒那麽多事情,隻需要一刀下去,屍首分離,確定此人已死,那就算是把這件事解決了。


    十裏坡一直都是京都行刑之地,從哪裏傳出來一些鬧鬼的事情也是在所難免,不知道有些人是怎麽想的,竟然是選擇在這樣的地方作為總部,那個人的腦子大概是秀逗了。


    冷小白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因為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也沒有必要一直自己撐著,在還沒有出城門的時候,就已經躺在燕霞的懷裏,溫馨且溫柔的感覺,這才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殺人的劊子手不會有太好的人緣,因為他們冷血無情,殺人的時候雖然眨眼,卻也因為經常眨眼而不被人親近。


    相比之下,張屠夫人緣就好很多了,賣肉的時候多給少給都是有原因的。


    當然,豬是不能和人相提並論的,他們是總來吃的,人是用來交流的,總會有人說一頭豬,一頭笨豬,卻不見什麽時候聽到過,一頭人,一頭笨人,所以,冷小白出了城。


    東邊走上百裏的路程便是渤海,一片非常大的海,哪裏或許會有一些人以打魚為生,倒是並沒有商路與京都通行,主要是因為這裏有一個行刑之地。


    謝文略也走在路上,他的腿腳比冷小白的好很多,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剩下的便是在暴屍荒野之前抵達。


    “為什麽一定要去?”


    這句話是紅雲問冷小白的,謝文略身邊沒有其他人,所以,不會有人問他這些白癡的問題。


    “他因為我被抓起來的,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弄明白,在弄明白之前總是要給自己留下一條線索。”


    冷小白躺在燕霞的懷裏,對麵正好是紅雲,那張泛著淡淡的粉紅色的麵孔,看著著實驚豔。


    “那條線索今天會去?”紅雲說到。


    冷小白點了點頭,對這句話非常肯定。


    “他肯定會去,即便是所有人都不去,即便是劊子手都會請假,他也不會不去,那個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這個理由非常到位,最後的親人,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走一遭,即便是死在那條路上。


    走在冷小白前麵的是坐在板車上,拉著一口棺材的謝文略,走在謝文略前麵的是趕著囚車以及裏麵被綁著的謝文通,一行人皆是兩司中的。


    “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夜鬼的人除了這個隻剩下最後一個,千萬不能放過了。”


    夜鬼是兩司一直都在剿滅的,隻是他們和常人真的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手中會有一些奇技淫巧之外,每個人都不會功夫,所以,想用功夫實驗他們是試不出來的。


    “要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劫法場,我們豈不是孤立無援?”


    走在領頭那人身後的一個小兵卒子說到,他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劫法場怎麽也要有很多人才是,他們這裏就算是把囚車裏的謝文通也算上,都不到十個人,這要是有人來,他們定然是全軍覆沒。


    想到這裏不僅有些脖子一涼。


    “放心吧,要是真有人來劫法場,我擋在你前麵,肯定不會讓你就這麽輕易死了。”


    “頭,你別這麽說啊,要是有人劫法場,肯定是我們這些人衝在前麵,頭你就騎著那匹馬迴去搬救兵,這麽大的事情,總是有人管的。”


    小兵卒子當然知道晚了點,也要拍上馬屁。


    雖然晚了,還是很高興,那些人安排了什麽事情都是和自己說了,要是沒有劫法場,那還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功勞應該從哪裏找出來。


    那些非常鋒利的大刀,劊子手覺得自己的膽氣都漲了幾分,雖然沒有人願意接近,那些人隻是害怕他,好害怕他手上的那些血,在眾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四月天這樣的季節,穿著很薄的一件衣服,不冷血怎麽可能這麽能抗凍?


    十裏坡原來是有一個客棧,客棧裏會有很多人在這裏,現在那個客棧還有,裏麵的人幾乎是很久沒有在出現了,隻剩下一個掌櫃的,現在台前百無聊賴。


    “一壺酒,一盤花生。”


    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另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有些像是大白天扮鬼嚇人的黑白無常,掌櫃的知道這兩個人本就是黑白無常。


    一壺酒和一盤花生到了桌子上,兩個人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非常珍惜那僅有一壺的酒。


    “一會兒迴來很多人,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不要再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


    黑無常狠辣的說到,像是已經把某件事定下來一樣,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收貨了。


    “你們確定他真的不會來?或者來了之後不會把那把劍拔出來?”


    掌櫃的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他有這個資格問出這個問題。


    夜魂中有一個人與黑白無常平輩而論,作為僅有的判官,都知道他叫判官,更多的人還是喜歡叫他掌櫃的,這樣聽起來不至於胖很多嚇到。


    “確定。”


    黑無常很沒有耐心的說到,之所以會有這幅表情,主要就是因為他心裏煩躁,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製,想著翠花菜館裏見到冷小白的時候,他的那個樣子,肯定不會超出自己的預料,即便是來了也不能拔劍,也不允許他拔劍。


    謝文通跪在邢台上,台下並沒有幾個人,除了那幾個準備收屍的家夥,即便是沒有人認的屍體,也不能暴屍荒野,總是要有一個收屍的。


    謝文略的板車和棺材從遠處走來,冷小白的馬車從遠處走來,邢台上的劊子手,已然是手起刀落,即便是那個頭讓他慢一點,也沒有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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