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發生什麽,都會在第一時間迴到家中,即便是不能迴去的人,也會給家裏報個平安,如果有一天他完全沒有了消息,除了他自己之外,擔心的還有家裏等著他的那些人。


    “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如果能有一條活路,誰會選擇做那樣的事情,難不成給你一個王府,你還會去原來的小宅子裏居住?有了漂亮到日月失色的媳婦,以及那麽多漂亮溫柔的人在身邊,還要去那種地方,隻能說明你腦子出了問題,這是病,得治。”


    說書阿三一向都是很能說的一個人,尤其是在各種各樣的是非麵前,看的比很多人都清楚。


    冷小白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腦子出了問題,也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嚴重,隻是問題出在哪裏,他沒有想明白,此時聽著說書阿三的話,還是有些不明白。


    “你還記得為什麽自己會有這兩個媳婦嗎?”


    說書阿三沒有在激動,坐在冷小白的身邊,說著看似平常,也確實很平常的話。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你一個泥腿子,就別在這裏給我整一些文縐縐的東西,說白了也就是一見傾心,再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你能為她拚了兩次,為什麽就不能好好感受一下她對你的感情?”


    冷小白沒有說話,他聽著說書阿三說話,感覺很有道理,卻又有什麽地方很是沒有道理。


    “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向來都是最簡單的,你給了她你的真心,她把真心也交給你,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至於在把心交出來的過程中,在空氣中沾到了一些灰塵,擦掉就是。”


    冷小白還是在聽著那些話,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這一次沒有穿著官服,一身白衣還有那張普通的麵孔,也沒有引人注意。


    “她見了你幾麵?還不是說跟你離開自己的家,就二話不說跟著走了?雖說女子的地位沒有那麽高,但是像咱們這樣的不能要求太高了,有一個能陪你度過一生的人,就必須要學會珍惜,當你後悔了,不隻是獨自一人走江湖那麽簡單,你背上的還有那永遠不可能抹去的愧疚與自責。”


    “可是我做了那麽多,她竟然當著我的麵給我難堪,我可是為了她,差點丟了性命,不止一次。”


    冷小白有些委屈的說到,也隻有在這樣沒有什麽人,沒人認識他的地方,他才能把自己那原本堅強的麵具摘下來。


    “還不是為了那點一文不值的臉麵問題,這種東西還有的時候,即便是硬揭下去,也不能放,你在自己的家裏要臉幹什麽?給家裏的人擺臉子嗎?”


    說書阿三看著巷子兩端,像是在看有沒有什麽人出現,發現出了那些從這裏路過的人,也沒有自己擔心的人,這才說到。


    “刑部尚書嚴於令你應該是知道的,那是多麽威風的一個人,不客氣的說,站在大街上看誰不順眼,隨便羅織一個罪名,就能讓他去刑部大牢裏吃頓飯了,或者還有點不怎麽好喝的水伺候著,連一個請都不用說,結果呢?到了自己的家裏,還不是該跪搓衣板就不能是打板子,那麽威風的一個人,京都都知道他是妻管嚴,誰又敢當著他的麵說什麽,難道他就不是一個要臉的人了?”


    “把那些本就不多的威風,留在自己家裏耍個沒完沒了,有本事你到正宣殿上,當著文武大臣的麵,對著夏天子來一頓汙言穢語。”


    冷小白傻眼了,他還真不知道刑部尚書嚴於令是一個妻管嚴,之前看到的樣子,即便是做錯了事情,也不會低三下四,尤其是在接受夏天子的命令時,也非常在乎自己的威嚴問題。


    冷小白不說話了,雙手捂在胸口上,臉色非常難看,就像是大腸出了問題一樣,應該是兩倍的感覺。


    說書阿三也看出來冷小白有些不太對,雖然是低著頭的,那臉色難看到一定的程度,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三根手指搭在冷小白的胳膊上,非常認真的思考了片刻,這才想起來自己並不會醫術,這附近也沒有其他的藥鋪。


    “秋山,那個家夥的醫術也還不錯。”


    說書阿三一把抓住冷小白,用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去了並不遠的一個書堂,這樣的地方京都裏還是有一些的,不過,大多數都是男子在讀書,相對於女子就會有很多時間空了出來。


    秋山還在哪裏給學生上課,這邊就傳來一陣門閂被踹斷的聲音,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秋山非常生氣,隻是在看清來的那個人,以及他手上提著的那個人,這才把憤怒換成了焦急。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同學們把剛才講的那篇文章好好看一下。”


    書生秋山從說書阿三手上接過冷小白,那抽搐的幾乎是昏迷過去的樣子,看著就很是難受。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得了這種病?”


    症狀非常明顯,而且,不會有第二個病是和這個一樣的,最關鍵的是冷小白有這個病的病曆。


    “還是先把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的事情我在和你解釋。”


    秋山從藥匣子裏拿出一包銀針,非常嫻熟的從裏麵拿出九根長短不一的針,落在冷小白後背的九個穴位。


    此針名為九針鎖命,即便是一個隻剩下一口氣的人,也可以在延長一段時間,他能想到的穩定住冷小白的情況,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現在可以給我解釋解釋了吧?”


    秋山和說書阿三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他們從並州到歿原,一路上都是兩人為伴。


    “他這兩天感情上出了問題,應該說是他自己腦袋出了點問題,原本是想疏導一下,說話的功夫,他就成了這個樣子,我也是不知道應該找誰,就來你這裏了。”


    秋山沒有在責怪說書阿三,他們要做的便是保住他的命,此時他的命算是被保住了,隻是能恢複成什麽樣子,那就隻能看他自己。


    “這件事先不要和他家裏的人說,失蹤了就失蹤吧,腦子裏的問題如果不好好解決一下,隻能是留下各種各樣的麻煩,到時候,即便是我也解決不了。”


    秋山看著冷小白,一個頭兩個大,失心瘋本就不是好治的病,如果不得法,都能稱得上是絕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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