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很大,仿佛是已經快要死了的東西,最後的掙紮,很是激烈,所以,院子裏的地麵上很快就又落上一層雪。網


    “醉酒提壺,雪中踏月,仙人指路,童子遮香。星嵐做柵,蒼穹為頂,梧桐為杖,指點江山。”


    三十二個字,出自白無仁的手,卻不是他為自己寫的,他不覺得自己是他們七個人中死的最早的一個,雖然已經不複當年的輝煌,卻不代表他們承認自己已經是行將就木,不可一用。


    夜空很美,那是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冷小白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覺得很美,甚至覺得自己看一輩子都不會煩膩。


    最後的結果證明他錯了,他現在就已經很煩膩,這幾天他考的最多的就是夜空,除了那些落下來的雪花,打在臉上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可以值得他來欣賞的。


    天上的雪仿佛是聽到了冷小白的心聲,也覺得自己現在很多餘,在一抹害羞的月光之後,停了下來。


    月光灑在雪地上,不知道是雪地的白襯托了月光的冷,還是月光的美襯托了雪夜的廣,刹那之間,冷小白覺得自己那有些憋屈的心,開闊了許多。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月光之下,萬物皆明,太陽之下,萬物皆生,乾坤之下,萬物皆寧,我有一劍,不定天下,隻守俠義。”


    冷小白看著手中的湛盧劍,看著天上的月光,和地麵上的夜光,都很美,他仿佛找迴了當初的感覺,第一次看夜空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很妙。


    每次出門都要拿著劍,有福客棧門前的那件事之後,紅雲再也放心不下,就把這把劍還給他,雖然還有些舍不得。


    雪地之上一劍舞,不訴平生,不訴離愁。


    黑河集的北區入口是一個沒有門的門檻,夜空之下,月光發現了兩個人,如同夜幕之中的鬼魅,消失了很久的黑白無常。


    “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麽,從那些話中讀出來這麽多意思,為什麽當初我沒有想到這麽多意思?”


    謝必安驚奇的看著有點發狂的冷小白,雖然隔著不短的一段距離,也是聽見了冷小白自言自語的那些話,怎麽聽上去都有些神棍的潛質。


    “可能是蒙的,和白老頭一樣的有問題,要不然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十六年,我們卻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範無救的話也不再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說,他的眼神說明了,他們對於這個孩子,已然是另眼相看。


    “那個老不死的從來都是一個為老不尊的家夥,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個徒弟,難不成他的運氣都堆積到最後,這才害的我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謝必安的表情不再是,那個讓人看著就覺得是一個老好人,範無救依舊是那個樣子。網


    “緣分到了,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有情可原的,我現在更想知道白老頭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有餘生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傷心一下?”


    “沒有必要,肯定是他自己故弄玄虛的,他要是真的死了,肯定不會不告訴咱們哥倆,除非他想讓自己的兒子恨他一輩子。”


    黑白無常潛入了夜幕,冷小白的劍已經停了下來,他的心中沒有殺意,在這裏,他隻是單純的耍劍。


    “守住心中一點明,照亮世間千般惡”


    冷小白迴家了,走在路上的他步伐輕盈,月下耍劍之後的他,把湛盧劍拔了出來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誓言之類的東西,就這麽輕鬆的拔出來了,隻不過湛盧劍依舊是那副小巧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男人用的,這不是重點。


    迴來的時候,不過是二更天,黑河集中依舊是有很多人沒有睡,有很多人睡在別人的懷裏,有一些人倒在某個胡同裏,黑暗的角落處,即便是有人看到,也隻是表麵上的看到了。


    燕霞在紅雲的手上學會了女紅,紅雲因為本身出身的特殊,女紅這種事情還是小菜一碟的。


    走到紅雲原來住的,現在是雪女住的房間前,裏麵沒有一點聲音出現,看樣子是睡著了。


    那兩個侍女的警惕性很高,在冷小白來到門前,她們就已經醒了,兩人在門口旁邊站著睡著了,對於她們來說這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警惕性真的好,在這裏好好睡覺就是了,怎麽可能有人會到這裏來搞事情,不會有人這麽不長眼的。”


    冷小白走過,房間裏的那兩個侍女的心情起伏確實沒有停下來,自認為已經沒有一點破綻的她們,依舊是被這個年齡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人,發現了。


    “你們還沒睡呢?”


    外麵的天很冷,房間裏卻是一個很溫馨的地方,不單單是因為在隔壁有一個火盆這麽簡單的?


    “我們還不困,把這個手帕秀出來就好了。”


    紅雲說到,一旁的燕霞緊跟著說到。


    “我和紅雲學的刺繡,你看看怎麽樣?”


    冷小白走到兩個人的身後,康業他們手上的手帕,這種絲巾不是那麽好買得到的,在黑河集這種女子本身就不多的地方,更是稀罕貨。


    “很不錯。”


    冷小白把湛盧劍放在桌子上,紅雲最後的一針也落下了。


    “這把劍之後就給你了,作為我的媳婦,這把劍就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燕霞都有一把劍了,你的也不能少。”


    紅雲沒有推脫,把那把劍收下了,雖然不如燕霞的灰狼見那麽方便,拿在手上也很秀麗,湛盧劍不再是那麽粗礦,想來除了鑄造出這把劍的歐冶子之外,不會有人看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湛盧劍。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掃雪,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被同眠,這是冷小白還沒有解決肚子問題的時候,隻能幻想的事情,卻也有這麽一天,,即便是睡覺,都不會以娶媳婦這個標準為美夢了。


    在另外一個方向,那是佛堂的旁邊,這裏住著一個人,他的眼睛雖然不是很大,卻不再是那個已經絕望的眼神。


    袁笑林對於自己能夠撿迴這條命,並沒有什麽意外,在來到黑河集之前,曾經有一個人給他算過一卦,說他有驚無險,雖然會有各種各樣的血光之災,最後都能逢兇化吉。


    天下有名的神棍符槐,聽說是能夠道破天機的人,隻不過至今依舊是在丐幫的幫助下活著,還沒有把自己這個命運改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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