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把臉,也吐過了,但是暈眩的感覺仍揮之不去。


    「不能喝,又愛喝,很難受吧?」他倚在門邊,看著一臉紅通通的易綾甄。


    她尷尬的說:「我想去甲板上吹海風、看星星。」


    於是,易綾甄百般不舒服的在他的攙扶下,走到甲板躺在海灘椅上,迎著徐徐的海風。


    就在他們兩人到了甲板上不久,凱恩便端來茶。


    「綾甄小姐,這杯醒酒茶你喝下吧!這樣會令你舒服一點。」


    「謝謝你,凱恩。」接過熱茶,她忍著陣陣的嘔吐感,慢慢的啜飲著。


    雅各朝著候在一旁的凱恩勾了勾指,待凱恩在他的示意下低下身子後,他才小聲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凱恩點點頭,轉身離開。


    很好奇他們兩人在低語些什麽,但是因為剛喝完熱茶,渾身還難過得很,她實在也無力管他們在說什麽。


    看著她因為酒醉而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雅各嘲諷的笑道:「咎由自取。」


    她緊閉起眼,捂著耳朵埋怨道:「好了啦!別再念了,我已經夠難受的了。」


    「你不是想看星星嗎?還閉著眼?」他故意這麽說。


    易綾甄咕噥的喃道:「真羅唆。」


    耳尖的他,倒是聽得一清二楚,沉著聲問道:「你說什麽?」


    察覺到他語氣裏有著濃濃的怒意,當下她心一緊,立即坐正身子,皺著鼻子暗罵自己的不小心。


    「我哪有說話,你聽錯了啦。」她隨即陪著笑臉,指著夜空:「夜愈沉,星星就愈漂亮,你不看嗎?」


    「別以我不曉得你想轉移話題。」


    「我……、我哪有啊!」


    聞言,雅各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被他那雙眼注視到渾身戰栗的易綾甄頓時明白,不管他今天再怎麽親切,並不代表這個像撒旦一般綁架她的黑手黨首領已經完全改變,她這麽放肆簡直是在老虎臉上撚胡須——自尋死路。


    「你別生氣,我又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嘛。」她扁著嘴求饒。


    他故意閉起眼,以手當枕躺在椅子上。


    易綾甄見他並沒有如預期般對她破口大罵,她真的很意外,難道他是怒在心裏?想到有這個可能,她更是害怕的偷偷觀察著他。


    她戰戰兢兢的問:「你……還是很生氣嗎?」


    「你不是要看星星?廢話還這麽多。」他睨了她一眼。


    被他這句話堵得一愣一愣的易綾甄,就這麽呆若木雞的看著閉起眼眸的他好一會兒。


    不知從何時起,她不再排斥現在這種被綁架的狀況,畢竟他的私人島嶼離南歐的半島有多遠她也不知道,私人物品也被他扣押了,身無分文又無證件,想要離開根本不可能。


    潛意識裏,她竟然開始說服自己何不好好享受這種被人伺候的生活,雖然並沒有自由,還得擔心他隨時可能的侵犯,不過整體而言,她倒不覺得這樣的狀況有多糟糕。


    隻是她好想念台灣的姐姐們,不知她們倆現在好不好?一時的思鄉情懷,令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盈著淚的眸子,模糊了視線,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纏繞著她,令她忍不住鼻酸,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但為了怕吵到身旁的他,易綾甄隻敢無聲流著淚,躺在海灘椅上,看著一閃一閃的星光。


    「為什麽哭?」雅各撫著她的額,注視著她泛著淚光的眼。


    羞怯的她趕緊抹去淚水,「沒什麽,灰塵跑進眼睛裏罷了。」


    雅各修長的指輕拭著她的臉頰,最後停在她的唇瓣,這樣的他有股懾人的氣勢。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麽而哭,但是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對我說謊。」


    他冷著臉,頭一俯吻住她紅潤的唇,解開她係在頸背後的衣結。


    易綾甄雖然對於他的話感到十分震驚,但是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他吻得迷失神智。


    恍惚間,她伸出手攬著他的肩,沉醉在他的魔障中。


    激情過後,混亂的思緒全迴歸本位,易綾甄望著月夜星河,耳畔傳來海潮拍打著船身的聲響中,伴和著他們的鼻息。


    實在太大膽了,就算這是他的私人遊艇,但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就在這個隨時會有人經過的甲板上與他歡愛,要是被他那些手下撞見,她要拿什麽臉見人?


    「想什麽?」雅各支著頭,側躺在她身畔問道。


    「我在想方才我們、我們……」她羞怯的說不出話。


    「做愛!」他噙著笑幫她接話。


    她抿抿唇,還是無法像他這麽自然的將那兩個字說出來。


    「凱恩他們要是看見了怎麽辦?」


    「原來你在擔心這麽無聊的事啊?」他輕擰了一下她的臉頰,「我說過這是件很自然的事,根本沒什麽好羞恥的,所以就算被看見又如何。」


    易綾甄聽他這麽說,險些沒昏厥過去,畢竟她有著含蓄的民族性,可沒外放到能接受他的理論,但她也不與他爭辯,畢竟事情都發生了,多說無益。


    他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肌膚上輕撫著,目光眷戀地看著她。


    循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易綾甄刹那間羞紅了臉蛋,趕緊背對著他,穿好被他褪到腰際上的衣裙,但是不知為什麽手卻顫抖不已,根本沒辦法扣上頸背後的衣扣。


    她靦腆的對他一笑,「你能幫我扣一下嗎?」


    「不能。」他斷然拒絕。


    她愣住。「算了。」她吃力的想盡辦法想扣上。


    雅各手搭在她忙著扣上衣扣的雙手,「不用忙了。」


    「不扣好會掉下來耶!」她可不想春光外泄,讓他有機會再吃她豆腐。


    「你早就被我看光了,還有什麽好遮掩的?真是多此一舉。」他嗤之以鼻的說。


    這句話讓易綾甄原本就已緋紅的臉更加透紅,她覺得耳根子燙熱不已。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有何不可?」他挑起眉。


    背對著她的易綾甄聽見他如此狂傲的話,無奈的翻了一記白眼,雙手仍舊努力著。


    雅各見她仍不死心,始終不願出手幫忙,隻是冷眼旁觀著她。


    什麽爛衣服,真難扣,當時她怎麽不覺得這衣服難穿呢?易綾甄煩不勝煩的思忖著。


    她咬著下唇,原先手就十分不聽使喚,再這麽一折騰,漸漸覺得手臂有些酸麻。


    雅各看得不耐煩了,便坐起身,順手將她拉了起來。


    被他這麽用力一扯,原本伸在背後拉著衣結的手當場鬆開,她驚慌的叫道:


    「我還沒扣好呀!」


    「扣不上就別扣了。」


    他扯著她的手腕,便要往船艙走去,卻拉不動她,於是迴頭望著她。「還想吹海風、看星星?」


    她搖搖頭,一手把衣襟緊壓在胸前。


    他蹙起眉頭,沒好氣的說:「那還不走?」


    易綾甄抵不過他的強拉硬扯,隻好由著他把自己往船艙拉,但因為跟不上他的腳步,隻能小跑步的走在他後頭。


    易綾甄很怕會讓凱恩見到他們兩人衣衫不整的走在廊道上,幸運的是,並沒有任何人撞見他們。


    走進房內,雅各鬆開緊握著她的手,逕自走進浴室內。


    易綾甄見他拉上浴室的玻璃門,透過半透明的門板,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裏頭人的一行一舉,易綾甄一時別不開目光,就這麽注視著他脫去衣褲,當那偉岸挺拔的身軀完美的呈現在眼前,突然間,她覺得不該再繼續看下去,於是轉過身坐在沙發上。


    沒多久,浴室內水聲停止,走出浴室的雅各,腰間圍著一條浴巾,發梢還滴著水珠。


    抬起頭,見他深邃的綠眸凝望著自己,她羞怯的問:「沒有空房了嗎?」她實在不想就這麽跟他共處一室。


    「你不要得寸進尺。」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進去把自己清洗清洗。」


    知曉自己又惹他不高興,隻好乖乖的走進浴室內。


    當她洗淨自己之後,一走出浴室便見他正炯炯有神的自己,頓時臉色又赧紅,他不會一開始就……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你還穿著那件裙子怎麽睡?」


    「可是我沒有衣服可以換啊!」


    「衣櫃裏有睡袍,你拿去換上。」


    依從他的話,她拿出睡袍走進浴室換上後,不知所措的站在床尾看著已合上眼的他。


    其實雅各根本沒有睡著,而且知道她佇立在床尾。


    「你還不睡,站在那裏幹什麽?」


    「我……」她怯懦的看著已睜開眼簾的綠眸。


    「你在怕些什麽我很清楚,你放心,我已經累到沒有餘力再做什麽事。」他拉開被單,「過來躺下。」


    易綾甄躡手躡腳的走近床旁,慢慢的鑽進被窩裏。


    她躺臥在床上後,慌張的緊閉著雙眸,他撐起身子低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便躺迴原位。


    撫著被他輕吻的額,易綾甄緩緩的張開眼,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他的鼻息,漸漸地她放鬆了警戒,沉入夢鄉。


    在她睡著沒多久,雅各翻過身,一手支著頭,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睡顏。他想起自己會如此大費周章綁架她,讓她成為自己床伴的原因是為了懲罰她當時對他的視若無睹,但不知為什麽,漸漸地他竟然開始迷戀她的純樸,更為了她改變自己的原則,這般的轉變令他有些不安,看來他不得不趁早收迴在她身上所投注的多餘情緒。


    思及此,他眸光一歛,許久未曾在他臉上出現的陰沉笑容再度浮現。


    翌日,易綾甄緩緩的睜開惺忪的雙眼,躺在床上的她張著眼梭巡著房內,刹那間,她驚愕得坐起身子,目光定在坐在前方沙發椅上的雅各。


    他一臉森冷的直視自己,不免令她懷疑自己昨晚可有做錯事,但迴想起昨晚兩人還有說有笑的,因此現在他這般模樣實在令她不解。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雅各隻是揚起眉,不發一語,而一室的靜謐,使得氣氛更增添一股詭異。


    易綾甄倍感驚悚的趕緊下床。「我、我去換衣服。」直到關上浴室的門,阻隔了雅各那雙冷漠的目光,她才鬆了口氣。


    怎麽會變成這樣?她焦慮的換著衣服,不時迴頭望向那片半透明的玻璃門。


    瞬間,原本緊閉著的門,應聲被打開,才剛穿上連身衣裙的易綾甄訝異的看著他。


    「架上有些化妝品,你上點薄妝,不要素靜著一張臉,難看死了。」


    易綾甄怔然地點頭迴應。


    「衣結扣得上嗎?」他眼神陰冷的看著她雙手彎曲在頸背後。


    她連忙又點點頭,「可、可以。」但不知是否太緊張,害得她怎麽就是沒辦法扣上。


    雅各輕斥了聲:「笨女人。」說著,他打掉她的雙手,幫她扣上衣結。「你裝扮好後去吃早飯,聽到沒有?」


    「聽到了。」她聲如蚊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


    「聽到就動作快一點,別站著發呆。」說完,他走出浴室。


    聽見關門聲,易綾甄知道他已經離開臥房。


    雖然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一直以來便是以命令句居多,但是自從他們坐遊艇出海後,他就不再像是個冰冷無情的撒旦,雖然還是有著霸氣,卻已較能溝通,她原本以為從此他就會對她好一點、溫柔一點,因為這樣的他會讓她在被他禁錮的日子裏好過一些,但看樣子她這個小小的希望是破滅了。


    她好懷念昨天那個對她有說有笑的雅各,才短短的一天而已,他的轉變著實教她難以適應,要是她懂得他在想些什麽,或許就不會如此無措了吧!


    午後,他們迴到島上。


    華德見雅各迴來,便趕緊迎上前,「主人,老伯爵已經等您一整夜了,您要現在去見老伯爵嗎?」


    「讓他等。」雅各冷冷瞥了他一眼。


    站在他身後的易綾甄聽見他們的對話,感到十分驚訝。老伯爵?她記得他也是個伯爵,那麽那位老伯爵應該是雅各的父親,但是他怎麽這麽對待他的父親?他們父子感情不睦嗎?易綾甄狐疑的猜測著。


    「是。」華德恭敬的應聲。


    「凱恩,把我這兩天所擱下的公務整理整理,然後拿去書房給我。」交代完事情,他理也沒理跟在他身後的易綾甄,逕自走上二樓。


    易綾甄望著他的背影,不知現在自己該幹什麽。


    凱恩見她如此,好心提議:「綾甄小姐,你想到花園裏逛逛嗎?自從你來這裏之後,都沒有好好走一走。」


    「好啊!」反正也沒事做。


    「那麽請華德管家帶你去花園,我還得去處理主人交代的事。」凱恩朝華德輕點了一下頭後,便轉身離開。


    「綾甄小姐,隨我來吧!」華德笑開了眼,伸出手示意她往前。


    她笑盈盈的照他的話往側門走。


    來到豪宅的側方,那是一個融合希臘式建築的歐美式庭園,更增添一股神秘典雅的氣氛,令她驚歎不已地望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致。


    「好漂亮啊!」她讚賞的環顧著四周。


    華德噙著親切的笑容問:「綾甄小姐,想在亭子裏吃些點心嗎?」


    易綾甄一聽,笑意染上黑眸,「麻煩你了,華德管家。」


    她那有禮的態度,令華德益加喜歡她,於是笑容可掬的說:「那麽小姐你慢慢看,我去端些茶點來。」


    易綾甄坐在亭子裏,躲開當空的烈陽,看著不遠處的噴泉,令她想起與雅各初次見麵的特維拉噴泉。


    就在她失神之際,一個看起來年約七十的老先生慢慢地朝她這方向走過來。


    易綾甄禮貌性的打著招唿:「老爺爺,您好。」


    然而,那個老人隻是瞅著她,並沒有搭理她的話,而他所散發出的氣勢卻令她覺得與雅各十分相像。


    老人走進亭內坐下後,開口便問:「你就是雅各現在的女人?」


    現在的女人?易綾甄覺得心裏有種被刺傷的感覺。「老爺爺,請問你認識雅各是嗎?」


    「你叫他雅各?」他冷瞪了她一眼。


    被他這麽一瞪,易綾甄的心揪了下,「有什麽不對嗎?」


    「你既然是他的床伴,有什麽資格直唿他的名字?」


    「是他準許我這麽叫他的呀!」她無辜的解釋。


    「他竟然準許你喊他的名字?」老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老爺爺?」她不懂他為什麽如此生氣。


    「什麽老爺爺?沒大沒小!」老人重重的一掌拍在石桌上。「我是雅各的父親,叫我雷貝基尼伯爵,給我記住了,聽到沒有?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


    易綾甄詫異的愕視著眼前與雅各有著相似霸氣的老人,想不到眼前這個外表慈祥的老先生竟是雅各的父親?她怎麽這麽遲鈍呢?


    此時,端著茶點走來的華德驚訝的見到老伯爵坐在亭中。


    「伯爵,您怎麽不在房裏休息?外頭太陽很毒的。」華德一邊將茶點放在石桌上,一邊說道。


    「還好我沒在房裏休息,要不我怎麽知道我那不孝的兒子迴來了。」勞倫斯半諷刺的說。


    「是主人要我們別去打擾伯爵您休息。」


    「你以為我老胡塗不知道你在說謊嗎?」他睨著華德。


    「小的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說你不敢?剛才雅各一進門說的一字一句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還說你沒說謊?」


    華德一聽,隻是恭謹的站著,不發一語。


    「無話可說了吧?」他冷哼一聲,「讓你伺候雅各,是要你監督他別亂來,你看看你哪點做到了?枉費你在雷貝基尼家待了二、三十年,你真是令我失望透了。」


    「華德對不起伯爵。」


    勞倫斯聞言,並沒有息怒,反而更加大聲地罵道:「如今你竟沒有阻止雅各,還默許他讓這麽一個不檢點的粗鄙丫頭堂而皇之的住在這裏,要是這野丫頭懷了雅各的種,一定會死賴著不走,到時你說該怎麽辦?」


    易綾甄聽他這麽不留情麵的斥責,令她不悅的反駁:「雷貝基尼伯爵,麻煩你留點口德行嗎?」


    「你說什麽?」


    易綾甄笑道:「年紀也不小了,卻完全沒有貴為伯爵該有的氣度,我真替雅各有你這麽一個說話尖酸刻薄的父親感到惋惜。」


    「不愧是個平民丫頭,說話毫無修養。」勞倫斯輕蔑的看著她。


    「我是平民又怎麽樣,據我所知伯爵您的出身也不是多風光。」


    「你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他怒不可遏的抬手甩她一巴掌。


    華德見狀,趕緊上前道:「綾甄小姐,你還好吧?」


    易綾甄撫著刺麻的臉頰,對華德揚起無謂的笑搖搖頭,然後對勞倫斯說:「雷貝基尼伯爵,我尊重你輩分高,又貴為伯爵,本來不想與你多計較,但是在你動手打人之後,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值得尊重,反而替你感到可悲。」


    「可悲?我有什麽好可悲的?」他嗤之以鼻。


    「雅各迴到家後連向你這個父親請個安都不願意,你難道不覺得可悲嗎?」


    華德聽著她指證曆曆的話,頓時覺得她心思非常縝密,不用別人跟她說明,她卻看出他們父子間的疏離,雖然她仍舊不懂其中的緣由,但如此觀察入微的她已經足夠令人讚不絕口。


    麵對如此勇氣可佳的她,華德是既欣賞又替她捏一把冷汗,畢竟雷貝基尼伯爵的脾氣比雅各壞上千萬倍,為了避免她再挨打,於是他勸阻道:「綾甄小姐,你別再說了。」


    「華德管家!」她蹙起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阻止她。


    氣急敗壞的勞倫斯,站起身指著她的鼻子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女人在想什麽。你想嫁給雅各,成為伯爵夫人?休想,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的。」


    易綾甄十分不解他這番指責,她什麽時候說過她想嫁給雅各成為伯爵夫人了?這個老伯爵有妄想症不成?


    「華德,馬上給我攆走這個女人,我不想再看到她!」


    華德為難的看著他。「這得問主人的意思。」


    「用不著問他,我還沒死之前,雷貝基尼家還是由我作主。」


    「可是……」


    「沒有可是!」


    就在此時,二樓窗台邊,雅各將花園裏嘈雜不休的情景全看在眼裏。


    「去請老伯爵上來。」他冷冷的對著身後的凱恩說。


    「是,主人。」


    凱恩迅速下樓,跑到花園中,恭敬的對著老伯爵說:「伯爵,主人請您上二樓書房。」


    「那小子竟然要我去見他,他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他怒氣衝衝的喝道。


    「伯爵請。」無視於他的怒意,凱恩伸出手請他往屋裏走。


    「哼!」他瞪了一眼易綾甄,轉身走進屋內。


    待他們一走,華德緊張的看著左半邊的臉已紅腫起來的易綾甄,「綾甄小姐,很疼是吧?」


    易綾甄尷尬的點點頭,「讓華德管家看笑話了。」


    「哪兒的話,我很佩服小姐那麽有勇氣呢!」


    她吐了吐舌。「勇氣?算是吧!」不管誰被如此羞辱,也吞忍不下那口氣吧!


    「綾甄小姐,我去拿冰塊給你敷一敷好了。」華德不忍地說。


    「不用了啦!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的臉都一片紅腫了,還說沒什麽大不了,女孩子家的臉蛋是最重要的,我去拿冰塊,小姐你先喝口茶,我馬上迴來。」說完,他便轉身跑迴屋中。


    易綾甄根本來不及阻止他,隻好由他去。


    輕按著微腫的左頰,她皺著一張臉,想不到他年紀一大把了,還那麽有力,這一掌可真是疼死她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雅各也這麽跋扈了,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唉,跟他們父子牽扯上,她還真是倒黴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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