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哥哥,你恨我沒關係,但請你讓我幫你。」梅絛雪低垂眉眼輕聲地道:「我欠你的太多了,請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讓我為你解毒。」


    冷雁忿然地撇過頭瞪視著她,不知怎地,她的話竟讓他感到非常的憤怒與不滿,她甘願獻出自己的貞操與性命,為的隻是一份對他的虧欠與補償?


    「滾!我叫你滾,你沒聽到嗎?」他忍不住怒吼道,聲音卻沙啞不已。


    梅絛雪驀地瑟縮了下,但心裏的決定仍然不變,她緩緩抬眼迴望他,眼神溫柔而堅定,「我不走。」跟著,在他閃著厲芒的逼視下,她舉起手開始輕解羅衫。


    「你!」冷雁急促地喘息了聲,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撇過頭去,然而,他卻像中了邪似的,怎麽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眼看著她逐漸裸露的雪白肌膚,最後隻餘下一件貼身的繡金紅肚兜,他體內熊熊燃燒的欲火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威脅著要焚滅他、吞噬他。


    梅絛雪渾然不知冷雁正麵對著天人交戰般的折磨與痛苦,隻是拿一雙水瀅瀅的大眼無措地瞅著他。對於男女之事她所知有限,做到這等地步已是她的極限,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更害怕他會拒絕她。


    「雁哥哥。」她困難地輕喊了聲。他沉邃黯凝的黑眸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可他臉上的表情卻陰鷙得駭人。一股落寞失望的惆悵瞬間揪住她的心窩,他終究還是無法忍受碰觸她。


    兀自神傷的她隻能低垂著頭、無措地咬著唇,動也不動地坐在他麵前,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但她唯一可確定的是,她絕不能放棄!


    也許、也許她該主動碰觸他……正當她這麽想著時,一聲如野獸般的低吼倏然響起,在她尚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她已被推倒於床榻上,堅硬結實的身體瞬即疊覆在她柔軟的嬌軀上。


    她驚喘了聲,抬眼一望,隻見冷雁深峻的麵容正懸在她鼻前,自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氣息緊緊地包圍著她、熨燙著她。


    「雁哥哥……」


    她顫抖地開口,卻教他驟然俯掠的唇堵住了所有聲息。


    冷雁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當他看見她無措地輕咬唇瓣、嬌柔無助的楚楚神態時,他根本無法思考,理智已被熾燃的欲火燒盡,他唯一聽得見的是自己狂猛擂動的心跳以及體內熱血奔騰的聲音,其餘種種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他任由自己攫住她嫣嫩的唇,狂肆熱切地吸吮吻齧著,火熱的舌尖野烈地竄入她的檀口深處,盡情地糾纏擷掠,吮奪著屬於她的芳香與甜美。


    「雪兒……」他嘎啞地低喚,聲音濃濁、氣息急促,彷佛再也無法忍抑下去,


    「小雪兒,你知道我是誰嗎?」他想聽她柔情款款地喚他「雁哥哥」時的美妙聲音,一如多年前那般全心的信任與依賴。


    「你是雁哥哥。」她吐氣如蘭,美麗的臉上有著動情的暈紅,「是我心底最愛最愛的雁哥哥!」在激情的衝刷下,她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內心深處對他的情感。


    冷雁滿意地笑了,握緊她的手,十指交纏,身子一挺,瞬間貫穿了她——


    「唔……」她悶喊了聲,一股被撕裂的疼痛猛然攫住了她。


    沒等她適應他的存在,他隻是俯下唇啄吻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一邊任由體內騰燃的欲潮盡情宣泄,恣意地展開狂野的掠奪,一次又一次,綿密而深長,狂肆且放縱,彷佛想在她體內烙下他的印記般,反覆不斷地占有著她……


    「雪兒,我的小雪兒……」


    隨著瘋狂的舉動,他低啞地反覆輕喃,在這一刻完全忘懷曾有的仇恨與矛盾;沒有任何目的,隻想讓自己徹底融入她溫軟的體內,與她廝磨糾纏至地老天荒……


    天色蒙蒙亮之際,梅絛雪便已醒了過來。


    微微張開眸子,身子的不適讓她憶起了昨夜的纏綿,她的視線隨即轉移至身畔的冷雁,認真地審視著,見他隱藏於皮膚之下的青黑之氣已毫無蹤影之後,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她終於為他解去了體內的摧心毒!


    放心的同時,一股濃重的哀愁也同時籠罩住她。掛心之事已了,該是分別的時候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毒發身亡的醜樣。


    小心翼翼地起床,不想驚動冷雁,她迅速著裝,想趕在瞿虹到來之前離開瓊苑。


    整裝完畢後,一股冷寒之氣倏地竄過心窩,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心裏很清楚這是摧心毒在她體內開始滲透的緣故。


    七天!她隻有七天的時間給自己找個安息的地方,而仙霞嶺怕是迴不去了!


    懷著滿腹愁思,她依依不舍地在床邊坐下,癡癡地望著那張讓她深深愛戀、永世難忘的俊逸臉龐,喃喃細語:「雁哥哥,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我祝福你和虹姑娘白頭到老……」


    語畢,她強逼自己站起身離開,知道他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她已了無遺憾;然而臨踏出房門之際,她忍不住又轉過身子望向床上的冷雁……半晌後,隻見她唇一咬,驀然轉身離去。


    離開瓊苑,她孑然一身地往出穀的方向走去。天色仍有些昏蒙,黎明尚未到來,穀中寒露凍人,她卻彷若無覺,整個人像失了魂魄似地。


    當她正要踏出恨情穀時,身後突然傳來瞿虹的聲音——


    「何必走得這麽急呢?」


    梅絛雪微微一愣,卻沒停下腳步,也沒迴頭,隻是淡然地道:「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


    說畢,她繼續跨步向前,才走出一步,一抹紅色的身影迅速攔住她的去路。


    「你還不能走!」瞿虹瞬間變臉,陰沉地低喝了聲,雙眸陡然浮現森冷駭人的深沉恨意,「因為我要親眼看見你死在我麵前!」


    梅絛雪聞言猛然一震,愕然地抬眼望她,「虹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為什麽你要這麽說?」


    瞿虹冷笑了聲,正要開口迴答時,另一道女子的聲音突地插入——


    「因為你是仇煞的女兒,而她最恨的人就是仇煞!」話語方落,一道嬌小的身影自陰影處緩緩走出。


    「柳兒?」看清楚來人之後,梅絛雪不禁愣住了。


    柳兒沒理會她詫異的神情,逕自接著道:「你隻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瞿虹逼你為冷雁解毒,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親眼看見你死在她麵前。」


    梅絛雪怔愕地圓瞠著眼,眼前的一切詭異得教她說不出話來。


    無視於瞿虹益加陰森沉冷的神情,柳兒撇唇譏誚:「說到底,她是由愛生恨;因為她愛上了自己的師父,卻無法忍受他不愛她的事實,所以才會幫助冷雁殺了他,甚至在得知你的存在之後,唆使冷雁找你複仇。」


    瞿虹倏地眯起眼,陰森地道:「你到底是誰?竟敢假冒丫鬟混進千毒門!」


    「哎呀,大師姐,我們不過一年沒見,你就認不出我來了?」柳兒佯裝詫異地圓睜著眼,「虧我還曾在瓊苑裏服侍你一段時日呢!」


    「你是鳳兒!?」瞿虹微微睜大了眼,狠狠地盯住她。「哼!沒想到你還有膽子迴到恨情穀!」


    「怎麽?你很怕我迴來是吧?」寧鳳兒冷笑了聲,斜睨了瞿虹一眼,「是怕我為師父報仇,還是怕我拆穿你的陰謀?」她刻意頓了頓,而後才又接著道:「可憐的大師兄,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隻是在利用他罷了,要不要——」


    「夠了!你的話多得令人厭惡!」瞿虹冷喝一聲,截斷她的話;跟著眼裏殺機一現,驟然出招襲向寧鳳兒。


    然而,她狠毒的招式卻在半途中被攔了下來。


    瞿虹頓愣了下,猛一抬眼,整個人登時震愣住。


    「雁、雁兒……你來了……多久?」


    「久得足以聽見你們剛剛的對話。」冷雁定定地直視著她,「告訴我,小師妹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寧鳳兒搶聲道,「大師姐她自始至終就沒愛過你,她隻是利用你報複師父對她的冷漠寡情罷了!」


    見事已至此,瞿虹忽地迸出一陣狂笑,雙眸乍然閃現陰冷寒芒。「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否認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成!沒錯,我是在利用你,但不可否認的,我確實幫你殺了師父,讓你大仇得報;至於梅絛雪……哼,你不也恨她入骨嗎?別忘了騙取她的感情,好讓她心甘情願、犧牲自己為你療毒的人是你!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一旁怔立的梅絛雪聽到這一番話,小臉不禁一片慘白,心痛的感覺再次狠狠地攫住她,熱霧迅即浮上她的眼眶,逼她不得不趕緊低下頭。


    「大師姐,你太過分了!」一道宏亮的嗓音驀地響起。


    隻見不知何時,俞一飛與杜鶴也相繼到來。


    「大師兄,早知道你對梅姑娘的打算是這樣,我說什麽都不會聽你的!」俞一飛氣憤不已地將矛頭轉向冷雁炮轟。


    「哈!全員到齊,這下可熱鬧了!」寧鳳兒開懷地笑道,絲毫無懼於眼前的形勢。


    「小師妹,那一晚引梅姑娘到禁地去的人就是你吧!」杜鶴沒讓她置身事外,


    「想必也是你唆使屠霸擄走她的,是不?」


    「那又怎樣?」寧鳳兒毫無懼色的冷哼了聲,挑眉睨向杜鶴。「我隻是不想讓梅姑娘傻傻地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當時我的計謀如果成功了,她今日又怎會死劫臨身!」


    她的話讓杜鶴、俞一飛兩人驀地一愣,視線不禁飄向梅絛雪,神情難掩複雜羞愧之色。


    「怎麽,心裏很慚愧是吧?」寧鳳兒繼續譏諷:「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哼!少在那裏說風涼話,你以為你走得出恨情穀嗎?」俞一飛沒好氣地怒瞪了她一眼。


    他的威脅換來的卻是寧鳳兒邪魅的笑語:「你以為我會在意嗎?對我而言,能揭發大師姐的陰謀,並欣賞到大師兄得知被欺騙後的『精采』模樣,就足以教人暢懷不已了。」


    說畢,她轉而望向冷雁,刻意柔聲道:「大師兄,被人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而騙你的人還是你最信任、最敬愛的虹師姐,真是諷刺——」


    話語未竟,一聲駭然的抽息倏起,隻見寧鳳兒瞬間瞠大了眼,動也不動地盯著緊扣在她脖子上的駭人五爪。


    「你想不想嚐嚐玄陰百毒爪的滋味?」幽沉的嗓音寒冽得令人心顫,冷雁陰鷙的銳眼緊盯住她。


    「你……」寧鳳兒小臉瞬間慘白,一抹恐懼之色乍然浮現。她雖不怕死,但中了玄陰百毒爪卻比死更加可怕!不由自主地,她緩緩搖了搖頭。


    冷雁猛然鬆開她的脖子,低喝道:「滾!馬上給我滾出恨情穀,別讓我再碰上你!」


    寧鳳兒愕愣了下,旋即轉過身踉蹌地奔離。


    處置完寧鳳兒之後,杜鶴與俞一飛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向瞿虹,靜靜等待冷雁做出決定。


    言麵對他倆不以為然的注視,瞿虹微眯起眼忿然地道:「哼,別用這種眼光看我,你們沒有資格批判我!」她倏然望向冷雁,「而你更沒有資格恨我!」


    情迴應她的是冷雁沉定無表情的注視,黑眸深幽得令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小好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和你之間再也互不相欠!」


    說至此,他隻覺得心中異常的平靜,對她的作為並無心痛的感覺;原來,他從不曾愛過她,隻是錯把對她的歉疚與感激當作愛情。


    吧瞿虹沒想到他會這樣作罷,呆愣了一會兒之後,她微一咬牙,隨即轉身步出恨情穀。


    獨待瞿虹的身影逐漸消失之後,俞一飛重重地籲了一口氣,「太好了,一切總算都解決了。」


    家杜鶴卻是一臉凝重地望著冷雁,沉緩地道:「還有一件事情尚未解決,別忘了絛雪身上的毒,她隻剩下七天的壽命了!」


    聞言,俞一飛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呀,我怎麽給忘了!」說著,他轉首望向梅絛雪方才站立之處——


    「啊……人怎麽不見了?」


    一聲驚唿倏然驚震了冷雁與杜鶴,兩人急忙抬眼望向四周。


    晨光透亮的穀地裏,絲毫不見梅絛雪的身影。


    冷雁神情陡變,沉鬱的臉瞬間彌漫著焦急狂亂的神色,跟著不假思索地舉步奔向穀外,遠遠將杜鶴與俞一飛的叫喚拋在身後……


    一年後 恨情穀


    黃昏時刻,落霞餘暉中,佇立著一道蒼涼落拓的黑色身影。


    霞光灑落,微微映現出冷雁那張布滿胡髭、飽含滄桑的臉孔;漆黑的眼瞳裏深埋著不見底的憂傷。


    站在他身後的杜鶴與俞一飛神色擔憂地對看了一眼。


    「還是找不到她嗎?」杜鶴開口問道。


    冷雁驟然黯凝的神色不言而喻。


    「唉!已經一年了,大師兄,你還要繼續找下去嗎?」俞一飛不忍地問。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一天沒找到她的屍體,我絕不放棄!」


    杜鶴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大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我都知道她隻有七天的壽命,現在都已過了一年,隻怕……是兇多吉少。」


    「別再說了!」冷雁驟然轉過身,聲音瘖啞地低喝。「無論如何,隻要沒找著她的屍體,我絕不會放棄;窮此一生,我都要繼續尋找下去!」


    堅定的話語、哀痛的神情讓杜鶴與俞一飛不禁為之動容,也微感心酸,勸阻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就在此時,一道清逸低沉的嗓音緩緩自三人身後響起——


    「想要見到她的屍體倒也不難!」


    來者一身白衫,儒雅俊秀、飄逸出塵的風采令人驚歎,微微霜白的兩鬢更為他增添一抹仙靈之氣;一雙洞澈澄定的黑眸閑逸地睇視著冷雁。「隻要見著了雪兒的屍體,你當真就能死心?」


    冷雁聞言,高大的身體驀然一震,跟著微微踉蹌了下,神色驟顯蒼白地望向白衣男子;半晌後,才強穩住心神問道:「閣下是誰?怎會知道我所欲尋找的人是誰?」


    男子溫文淺笑,手持一把玉柄摺扇輕輕揮動,彷佛沒聽到他的問話,逕自說道:「你還沒迴答我的話呢!」


    「閣下是人稱『仙俠』的君少歡前輩吧!」一旁的杜鶴雙眼倏然一亮,隨後拱手朝男子恭敬地揖禮,「君前輩乃梅姑娘之義父,自然知道她的下落,還請前輩不吝告知。」


    君少歡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人始終在你們恨情穀內,你卻來問我她的下落?」


    杜鶴愣愕了下,隨即了然地笑了開來,「多謝前輩指示!」


    話語方落,隻見冷雁已迅疾騰縱而去,往凝霜樓急奔。


    「大師兄!」杜鶴與俞一飛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哎呀,跑那麽快做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隻見君少歡悠然一笑,飄逸的身影在說話間瞬即遠去,消失在同一個方向。


    以最快的速度奔迴凝霜樓的冷雁,怔怔地望著床榻上那抹熟悉的嬌柔身影,無法相信那是一具毫無生命跡象的屍體。


    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微微顫抖著,他緩緩舉步向前來到床邊。當他的眼一觸及床上的人兒時,深抑的愛戀與濃重的悲痛再也無法隱藏,瞬間盈滿他的雙眸。


    「雪兒!」他沙啞低喚,手指輕顫地撫向冰淨如雪的容顏,愛憐不已地輕劃過她依然清靈動人的眉眼。「我的小雪兒……」


    隨後跟進的杜鶴與俞一飛傷感的望著這一幕,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看到她的屍體,你總該可以死心了吧!」君少歡徐步踏進房裏,神色悠淡地道:「從今以後,你再也不必尋找她,你們之間的緣分至此斷絕,我要帶她迴仙霞嶺安葬。」


    「不!」冷雁驀然狂喊一聲,「她隻能跟我在一起,永遠待在我身邊!」


    君少歡輕笑了聲,「要一個已死之人待在你身邊又有何用?」


    冷雁沉默片刻,而後幽幽地道:「我會陪著她,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


    杜鶴聞言一驚,「大師兄,你別做傻事呀!」


    「我的命是她救迴來的,沒有了她,這條命對我而言已不重要。」幽沉的嗓音有著堅定的語氣,深邃的黑瞳中顯得異常的寧靜祥和。


    「不再有恨?」君少歡淡淡垂眸,眼角餘光卻隱隱帶著一絲幾不可辨的欣慰笑意。


    「恨?」冷雁愴然一笑,「可恨的是我自己,明知她是無辜的,卻仍……該死的人是我不是她!」


    「你確實該死。」君少歡忽地朗聲笑道:「隻不過雪兒可不希望醒來後看不到她的雁哥哥。」


    聞言,眾人皆是一愕,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前輩,你的意思是……」杜鶴首先迴過神來。


    「雪兒沒有死。」君少歡揭開謎底,「她隻是服下了『寒玉冰魄草』,此草能解百毒,隻不過服用者會進入長達一年的深眠,狀似毫無生息,這幾日內她便會醒過來。」


    聞言,冷雁乍然狂喜,雙眸緊鎖著床上的人兒。


    「有一件事我必須先告訴你。」君少歡接著道,「服用寒玉冰魄草醒來之後,會失去從前的記憶,心智也會減退;且此草乃性寒之物,隻怕雪兒今生都無法生育子女,這樣的她,你——」


    「我要的就隻是她,其他事情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彷佛已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冷雁毅然截斷他的話,「至於她失去的記憶,無妨,我會讓她再度愛上我、記起我!」


    忘憂穀內,百花齊放,奼紫嫣紅,轉瞬間已是春光燦爛時分。


    午後的草地上,一抹纖細的身影在濃蔭的保護下正編織著一場好夢,嫣嫩的唇瓣在睡夢中彎起一弧甜美又滿足的輕淺笑意。


    一道高大的身影踏著無聲的腳步來到酣睡的人兒身旁,像是怕驚醒了她,極為輕柔地將她緩緩抱起,讓她舒適地躺在自己的懷抱裏。


    懷中的人兒卻於此時微微睜開眼來,一看見男子深情眷寵的臉龐,旋即綻開一抹動人的燦笑。


    「雁哥哥,我剛才作夢夢見了你呢!」軟軟的聲音猶帶睡意,小臉輕柔地在他懷裏蹭了幾下。


    「哦?你夢見我什麽了?」低醇的嗓音滿溢愛憐。


    懷中的人兒臉蛋倏地紅霞滿布,羞赧的神態更顯嬌豔。「我、我夢見你好溫柔好溫柔地抱著我,還、還…………」一想到綺夢中的旖旎情境,她簡直羞得說不下去。


    「還怎麽樣?是不是夢見我就像現在這樣吻著你?」他忍不住逗她,一邊啄吻著她嫩紅的嬌顏,在她尚來不及抗議時,熾熱的吻已封住她的瑰唇,熱切卻又不失溫柔地擷掠著她醉人的甜蜜與芳香……


    半晌後,他強壓下心底強烈的渴望,氣息不穩地撤離她的唇,深炯的黑瞳牢牢的鎖住懷中人兒迷蒙的水眸。


    「雪兒,告訴我,你還夢見了什麽?」他有些緊張地問,每次隻要她夢見他,對他的信任與依賴便又多增加一分,這對他而言,有著莫大的意義。


    微微垂下長睫,她有些猶豫地沉默了片刻,而後悄悄抬眼,輕咬著唇問:「雁哥哥,你會不會永遠陪在我身旁,永遠疼我、愛我?」


    微微一愣,黑眸顯得更加深幽沉邃,「雪兒想要我永遠愛你、疼你嗎?」他不答反問,緊緊凝睇著她的小臉,不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我、我……」她咬了咬唇,而後臉紅地點了點頭。


    「那麽你呢?你會永遠陪在我身旁嗎?」


    「會、我會!」她急急點頭,「因為我最喜歡的人就是雁哥哥了!」


    一陣狂喜猛然攫住了他,這句話是他終生的魔咒,隻消有她這句話,就算她說不出那一個字,他也已經了無遺憾,因為他知道,在她心底深處,她是記得他的!


    他和她,是彼此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人,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改變……


    ★︿風花雪月﹀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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