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尾加杉把一張邀請卡遞到冷英魁的辨公桌上,順便把自己的辭職書一並遞上。


    冷英魁看了一眼,眉毛微微挑起。「這是什麽?」


    「高木議員的宴會邀請卡,他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


    他不耐地揮手打斷。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銳利的眼直視著永尾加杉,永尾加杉則低頭迴避。「給我一個理由。」


    「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離職的理由。」永尾加杉緩緩地抬起頭,打破對他一向的敬畏,難得的正視他的眼。


    任誰都看得出冷英魁改變了,那雙總是被過多冷漠占據的眼現在充滿了光芒,與生俱來的嚴肅氣息則被一股溫暖所取代,公司上下無不對他這樣的改變表示驚喜;就隻有她,暗自神傷之餘還得每天辛苦的維持麵無表情,假裝什麽事都沒有改變地繼續在他身邊工作。


    然而,她無法假裝,確實有東西被改變了,雖然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就這麽假裝下去,但是她發現自己畢竟不如外表那樣的堅強內歛;在脆弱的情緒隨時可能轉成潰堤的淚水而在辦公室裏爆發出來,她聰明地立刻選擇逃離。


    「理由?我以為你是有辦法做到公私分明的人,畢竟當初我們是在相當程度的共識下開始的,不是嗎?」沒有嘲諷,卻有淡淡的遺憾,冷英魁一直認為永尾加杉是不同的,當初她吸引他的地方,就是她無論在任何混亂的情況下都能保有一顆冷靜實際的頭腦,理性永遠超越感性;看清了這點,他才會一改上酒家發泄的方式,與她發生關係。


    「如果我讓你失望,那麽我隻能說抱歉,但我畢竟是個女人。」永尾加杉彎腰鞠躬,淚水忽然無法控製地流下,不隻冷英魁,連她自己都感到十分訝異。


    她討厭哭泣,眼淚隻會彰顯自己的懦弱,與其流淚倒不如想些實際的辦法來改變事情。她也的確謹慎而周密的想好了一些計劃,然而安希思的純真與善良把她的計劃全給擾亂了;要製造一些誤會讓她傷心欲絕地離開是易如反掌的事,問題就在於她還不夠殘忍,無法下手奪走那個女孩賴以維生的愛情。


    冷英魁不能說自己沒有受到震撼,雖然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麽變化,但是他還是來到永尾加杉麵前,幾經猶豫之後,終於輕輕地把手放在她抽動不已的肩膀上,向來對下屬使用的冷硬聲音也破例的和緩下來。


    「永尾,你不該……永尾!」和緩的聲音瞬間又變得冷硬,他低視撲進懷中的永尾加杉,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她推離自己,然而這個念頭尚未來得及付諸行動,她的唇已經不顧一切地貼了上來。


    「你!」冷英魁用力推開她,雙手牢牢地製住她的手臂拉開距離,眼中有著憤怒的火光。


    「讓我們跟以前一樣,你一個月……不,甚至二個月、三個月都沒有關係,我願意一輩子當你的地下情人,隻要你願意……」永尾加杉完全失控了,迷亂地哭喊,因為冷英魁掌心的溫度讓她記起這具結實的軀體曾經帶給她多麽極致的快樂。


    「不可能。」不僅他的語氣,就連他的眼神都顯示出他內心的堅定,但是下一秒鍾,這堅定如冰的眼神卻出現急遽的變化,震驚與慌亂出現在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眼中。


    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安希思就站在門邊,也不知道她站在那裏多久了,但是從她閃爍不定的目光與微抿的嘴唇,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她目睹剛剛那一幕了。


    「你們、你們在做什麽?」安希思顫抖地問著。


    冷英魁粗魯地推開永尾加杉,立刻衝到安希思麵前,他試圖讓自己冷靜,然而她眼中的茫然與受傷讓他更加慌亂。


    「希思,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喊著。


    「那是怎樣?」安希思喃喃地問著,沒有激動、沒有咆哮,表情甚至稱不上憤怒,那反而令冷英魁更加憂心。「我常常作夢,可是我確定我現在很清醒。」


    她轉向永尾加杉。「加杉姐?」


    「對不起!」永尾加杉隻能吐出這一句話,這是真話,在看到一臉單純的安希思時,她立刻後悔自己的行為;跟她比起來,自己是多麽的卑鄙。


    「你說你原本有個男朋友,可是他卻因為已經有了未婚妻而離開了你,這個男朋友就是英魁嗎?」那個未婚妻自然就是她了。


    看著安希思脆弱的臉,永尾加杉完全失去承認的勇氣,她甚至覺得自己應該開口解釋這一切,然而過多的愧疚卻哽住她的喉嚨,讓她無法言語。


    「該死的!不是這樣!她說的不是事實,希思,你聽我說……」


    「你怎麽還能這麽大聲?」看著冷英魁憤怒的臉,安希思的態度依然是那麽平靜,甚至連雙臂被抓疼了也不出聲。「應該生氣的是我不是嗎?你們背著我做這種事……不,也許我才是那個介入者。」


    「該死!我說不是,你聽我說……」


    「請你放開我好嗎?你弄疼我了。」


    冷英魁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失控的力氣,鬆開手時,見到她白皙的藕臂上分別有著深陷的紅痕,他更恨不得殺了自己。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安希思居然還有辦法沉穩地走出辦公室,正確無誤地按下電梯開關,不疾不徐地招來一輛計程車,在冷英魁迴過神來追趕下駛離他的視線。


    安希思用別腳的日語加上幾個無意識的指揮,隻求盡速逃離那個傷心地。


    冷英魁幾乎瀕臨瘋狂,他精疲力盡地衝迴辦公室,一把將坐在自己位子上自責不已的永尾加杉拉起來與自己猩紅的雙眼平視。


    「如果、如果希思有個什麽……」天啊!他完全無法想像那種情景。「我會殺了你,我發誓我會!」


    如果現實是殘酷的,那麽我寧願一輩子活在夢裏。


    看著百貨公司緩緩下拉的鐵門,不知道已經在木椅上坐多久的安希思在心裏對自己這麽說。


    淚水永遠比海水多的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讓自己盡情地沉浸在悲苦中的機會。隻是在淚水流得差不多了,也皺鼻子瞪眼睛地趕跑幾個試圖上前幫忙擦眼淚、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的少男之後,她開始從自我憐憫、自我同情的情緒中走出,心地仁慈、感情又異常豐富的她,居然也同情起永尾加杉了。


    她應該生氣的,甚至應該提出反擊,躲起來寫一篇浪漫悲情詩都不為過,隻是這些義憤填膺或百感交集的片段都隻是在腦中翻騰起伏,翻騰之後她仍然坐在原地,就像個火柴賣不出去的小女孩,一雙大而濕潤的眼睛仍然不知所措地望著百貨公司進進出出的人潮。


    唉!悲苦啊!誰教她向來都隻有作夢的實力,卻沒有麵對現實的勇氣呢。


    怪永尾加杉嗎?她也很值得同情,任何渴求愛情、卻得不到愛情的人都應該得到世人的同情;怪冷英魁嗎?她仔細地考慮過很多次,最後還是在優柔寡斷間作罷,基於雙魚座人也很容易在不知不覺間招蜂引蝶的個性,她決定不怪他。


    那麽這是什麽結局?每個人都沒有錯,錯就錯在愛情這東西太迷人,冷英魁本身又太英俊;他也許不是故意犯錯,隻是配合別人出錯罷了。因為很會替自己的過錯找藉口,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安希思也幫冷英魁想好了藉口。


    不如繼續把頭埋在夢想的沙堆裏吧!拒絕接受傷痛的感覺,不知現實為何物的女孩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安希思這麽想著。


    於是她起身招來計程車,卻在這時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迴家的路,也記不起家中的住址;偏偏出門時太興奮又忘了帶冷英魁給的手機,連他公司的日文名稱都不太有印象。


    這下糟了,隻怪自己整天忙著作夢,對周遭的現實事物太過馬馬虎虎。在害羞地拚出自己也不太有把握的幾個音之後,隨著她的緊張而嚴肅起來的司機終於點點頭,成功地將她送迴冷英魁的公司。


    結果很慘的是,公司的人全都出動去找她了,連守衛室的阿伯也不例外,家裏的電話號碼也不曾費心去記的安希思,隻好縮在小小的守衛室裏等待天明,唉!真是充滿悲苦的一天。


    當冷英魁接獲守衛的通知匆匆忙忙趕迴公司,看見蜷縮在守衛室一隅的小小身影時,即使堅忍如他,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定定地瞧著唿吸均勻的安希思,有幾秒鍾的時間是在確定她真實的在自己眼前。


    之後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安希思抱起,緊緊地擁在懷中,低頭深吸一口她耳後的馨香,感動與悔恨在他的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安希思因這突如其來的壓力而醒來,模糊地眨了眨眼後,將臉貼進他胸口。


    「我好累,好想睡覺。」她咕噥地說著,習慣性地在他身上尋找最溫暖舒適的位置。「我不知道要去哪裏,又忘了迴家的路和電話。」她的聲音除了疲倦還有一絲絲的委屈。


    「對不起。」冷英魁收緊手臂上的力量,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深深地後悔,說過要一輩子保護她的人是他,最先給她傷害的人卻也是他。「我現在就帶你迴家,在那裏你可以安心地睡;等你醒來,我們再好好談談。」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在她醒來之前,他決定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失去她的心慌與痛楚,他再也不想嚐試第二遍了。


    一整個早上的溝通,在安希思迷惑又傷心的淚水下宣告破裂,冷英魁氣得一拳擊向床邊的小桌子,卻又在發覺安希思明顯地震了一下之後,立刻迴過頭來擁住她。


    「對不起,嚇著你了吧?對不起。」這輩子從他口中說出的道歉話語加起來也沒有剛剛的多,但這無所謂,假如道歉能夠挽迴她的心,他願意道歉一千遍、一萬遍,管他什麽大男人的原則,他隻要安希思的原諒。


    但是她就是不說話,除了搖頭就是流淚;再不然就是微抿著一張嘴,活像天底下的委屈全加諸到她的身上了。


    真是該死!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麽挫敗過,完全無計可施。


    「你不要隻是哭好嗎?」安撫她的聲音透露出無助與沮喪。「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麽做?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你告訴我啊,希思!」


    安希思含淚看著將頭埋在自己頸間的冷英魁,可以由顫抖的雙手感覺出他此刻的內心是多麽地不平靜。他害怕失去她,但是她又能怎麽辦?假如記憶可以抹掉該有多好。


    輕輕地碰觸他的發,半晌之後她開口了,聲音是哽咽的:「不然換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好了,我不想恨你,我喜歡你,可是我又忘不了那件事。真的,我忘不了!」即使情人做了讓她傷心欲絕的事情,她也不會惡言相向,她的語氣此刻溫柔極了。


    她喜歡他?她說她喜歡他,長久以來自己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嗎?為什麽現在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是因為這種結局諷刺得令人想哭嗎?


    「別這樣,希思,我求你別這樣,永尾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冷英魁嘶啞著向她保證。


    「加杉姐離開了,並不代表你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不是嗎?你們以前就是一對戀人是不是?你跟她究竟……你是不是因為我才拋棄她?你喜歡她嗎?我到底是不是第三者?可是你明明在十九歲那年就跟我訂婚了……」真的好亂,誰來幫她厘清腦中的思緒?


    冷英魁抬起頭,抓著她的雙臂搖晃。「該死的!不是不是!你聽我說,我跟她之間絕對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在。」


    「沒有感情?」安希思停住淚,皺起眉,無法理解。「那你、你為什麽跟她做那種事?你跟她上過床了不是嗎?那種事不是因為有感情才做的嗎?」


    他迴避她純真的眼神。「如果、如果我跟你說那純粹是源自於男人可惡、又無法控製的動物性情欲需求呢?」


    「動物性情欲需求?」這東西她懂。「是不是就像男人去召妓一樣?」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安希思睜大了一雙眼,幾乎忘了手臂因他的用力而引起的疼痛。


    「天啊!你怎麽可以那麽對加杉姐?你、你真是可惡!」


    冷英魁重新正視她,眼中閃著一抹脆弱。「我是很可惡,但是我們別討論她了好嗎?讓我們忘了她,重新開始好嗎?」


    看著他的眼神,安希思的心在揪痛。


    「我也很想忘記,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隻要一閉上眼,就想起辦公室那一幕;我甚至還會想到你們兩個曾經像我們那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做……」


    「言夠了!」冷英魁低吼,卻阻止不了她的話。


    「情我知道我應該忘記,畢竟那是過去的事情,我也相信你愛的始終是我,但是有什麽辦法能阻止我去想那件事?有什麽辦法?你告訴我啊!」


    「小有的,會有辦法的,我們立刻結婚,我們去旅行,我帶你去歐洲,你不是一直想去那些浪漫的國家嗎?我們可以……」


    「說我想去,但是不是現在,也許我應該迴台灣,迴文真阿姨的身邊,我需要好好地想想。你讓我迴去好嗎?」她有點倦了,像是一隻渴望迴歸大海的美人魚。


    「吧不行,我不能讓你迴去,我不答應。」冷英魁的口氣轉為專製。


    「獨你沒有理由不答應。」她平靜地說:「你傷了我,英魁,你必須讓我迴去療傷止痛。」


    「家在這裏一樣可以療傷止痛。」他說。


    安希思搖了搖頭,軟弱的眼中出現難得的強悍。


    「你不能阻止我迴去。」


    「我不能嗎?」他的語氣變得危險,冷靜與沉穩也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那就試試看啊!我不僅不讓你迴去,我還要你立刻忘了那件事。」他低頭擄獲她的唇,近乎掠奪地吻著她,雙手也在她身上霸道地遊移。


    安希思不抗拒也不迎合,隻是被動地任他動作。


    「你這樣是在逼我恨你。」趁著他的唇遊移在頸間,她得空的嘴唇低低吐出這句話。


    冷英魁抬起頭來,眼中的固執忽然不見了,他痛苦地看著她,明白自己根本無法留住她。


    「讓我迴台灣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你要離我而去嗎?再也不迴來……」他的聲音幾乎啞掉了。


    望著眼前脆弱的冷英魁,安希思忽然撲進他懷中哭了起來;冷英魁則是竭盡所能地緊緊擁住她,生怕一放手她就會像泡沫一樣的消失。


    「原諒我,原諒我,希思。」


    她聽得出他在哭泣,甚至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淚水正滴落在自己的肩膀;還有他微抖的身體,都清楚的傳達出他內心強烈的痛楚,可她自己也很痛,但她能怎麽辦?該怎麽辦?


    「答應我,你會迴來。」冷英魁緊緊地擁住她,多希望這一切從來未曾發生過。


    安希思則是盡可能壓抑住悲傷的情緒,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腰。


    「答應我好嗎,希思?」他再問了一次。


    迴答他的是一個依依不舍的吻。


    結果這場痛苦的分離隻持續了一個星期,缺乏原則又意誌力薄弱的安希思幾乎是在迴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就開始想念冷英魁,她甚至幫冷英魁說服起自己,什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太計較啦,應該以包容的心來原諒他啦等等;反正當她喜歡上一個人,除非那個人對她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否則重視感情的她根本就狠不下心來離開那個人。


    看得出她自我哀憐的時間早就過去,卻在苦苦撐著遲遲不肯下定決心迴日本,文真於是打了通電話給冷英魁,直接告訴他可以來把安希思接迴去了。


    當天冷英魁就拋下手邊所有事情立刻搭機來到台灣。


    「對不起!」他在安希思的房間等待從海邊散步迴來的她,第一句話依舊是深深的道歉。


    安希思的詫異立刻化成迷人的微笑。


    「你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嗎?有嗎?我怎麽記不起來,阿姨常說我有宮雪花型的失憶症耶。」


    冷英魁眼底的憂慮被這句話一掃而空,張開雙臂,迎接撲向前的她,同時接住她主動湊上來的唇。


    稍後,四片唇短暫地分開,目光卻仍然交纏。


    「我、我有點想念我那個浪漫的房間耶!」安希思用撒嬌的口吻來暗示自己其實渴望迴到他的身邊。


    「那麽我呢?你想不想我?」他深情地看著她問道。


    她抿抿唇,最後誠實地點了點頭。


    冷英魁感動地重重抱了她一下之後,立即鬆開。


    「結婚好不好?」打鐵要趁熱的道理他很清楚。


    安希思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怎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不願意迴到我身邊嗎?」他焦急地問。


    她又搖搖頭。


    「那是怎麽樣?拜托你不要隻是看著我好嗎?」他都快急死了。


    「我也不是不想跟你結婚啦,隻是人家……」她羞怯地看了他一眼,語氣還是那麽撒嬌,同時玩著他的領帶:「人家想要在真正的古堡裏舉行婚禮,就像王子跟公主那樣。」


    冷英魁完全鬆了一口氣。「隻有這樣?」


    「當然,婚紗要浪漫,典禮要浪漫,連度蜜月的地方也……嗯……」


    他知道,反正就是要很浪漫很浪漫就對了,在此之前,他要先跟她來個徹底浪漫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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