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丞看著離開,一雙如星如辰的眸子緩緩抬起望向剛才樂芷容站過的窗前,可是那窗戶早就緊閉,已是沒有了樂芷容的蹤影。


    穆丞微蹙著眉頭,快步走到樂芷容的房間,還差幾步就要到門口時,朱紅色雕花木門沉重的關閉了。將穆丞結結實實的關閉在外。


    穆丞站在那木門前,輕叩著那木門,然後說道,“夫人,請開一開門,為夫有話說。”


    裏麵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穆丞再次叩門,聲音比先前有些洪亮了一些,“夫人,為夫有話要同夫人說說。”


    裏麵和先前一樣,沒有聲音。


    穆丞站在門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夫人不肯見我,那為夫改日再來。”說罷,穆丞一臉淡淡失落的轉身走了。


    屋裏的樂芷容冷漠的看著朱紅的房門,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一旁的奶娘有些按捺不住了,連忙跟樂芷容說,“三皇子想來真的走了,小姐,要不要老奴去將他追迴來?”


    樂芷容輕輕擺擺手,淡然的說道,“他若是心中有我還是會迴來的,若是心中沒有我,想來便不會再來了,那樣我也沒有必要跟他迴去了。”


    奶娘若有所思的看著樂芷容,眸子裏淡淡的憂傷,又說不出的憐惜。


    冬日越發的寒冷,年關近在眼前,慕容泗雨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又像從前那般的歡蹦亂跳了,樂芷容緊裹著身上的外袍,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在雪中來迴奔跑的慕容泗雨,口中不時的提醒他要小心腳下。


    這時,一個低沉清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夫人。”


    樂芷容一愣,還不等迴頭,慕容泗雨已經衝了上來,倒是沒有像上次那樣衝撞著穆丞,而是伸手拉住樂芷容的手,帶著她往屋子裏跑去。


    樂芷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慕容泗雨拉著跑進了房裏。


    慕容泗雨將樂芷容推進了屋裏,自己反手將門重重的關上,然後站在門外,將兩個小短粗的胳膊伸直,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但在門前,不屑一顧的說道,“不許你見三皇子妃,哼。”


    穆丞被這個義碩王弄得有些可笑不得了,他柔聲的哄著義碩王說道,“好義碩王,你就讓我跟三皇子妃見見麵吧。”


    慕容泗雨不削一顧的一扭頭,然後冷哼一聲,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穆丞見慕容泗雨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他朗聲說道,“夫人,還請夫人見上一麵。”


    樂芷容緩緩地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的心中居然不爭氣的微微一顫。但是她卻忍著一句話也不說。


    “夫人,還請見上一麵。”穆丞說著就要去推慕容泗雨伸手的朱紅木門。


    慕容泗雨一看立刻伸手在穆丞的胸前狠狠的一推,然後說道,“不許你見三皇子妃,你都惹三皇子妃哭了,不許你見他。”


    穆丞的一雙眸子裏微微顫抖,抱歉之色更是濃鬱,他輕聲的問道,“你說三皇子妃哭了?”


    “是啊,哭的好難過了,都是你欺負了三皇子妃。”慕容泗雨一張小臉上滿是怒意。


    “慕容泗雨?先前你同我怎麽商定的?”穆丞身後的慕容泗雲將軍冷冷的說道,那不怒自威的眸子直瞪的慕容泗雨沒有先前的氣焰,他不情願的垂下小粗胳膊,一臉不情願的還要再辯解幾句,“可是……可是……”


    “你是不是又想討打,給我過來。”慕容將軍運用起他在戰場上的氣勢,對慕容泗雨說道。


    果然,慕容泗雨要生氣又隻能強忍著,小嘴一扁像是受盡了委屈一般的重重“哼”了一聲,然後垂頭喪氣的向著慕容泗雲走去。


    穆丞看見那擋在門前的招財童子走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便要將門推開,可是在屋裏的樂芷容用力的頂住門口,不讓穆丞進來。


    穆丞看這門推不開,又隻能輕叩著門,柔聲的喚道,“芷容,開開門,為夫的真的有話要跟你說。上次之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日不知為何,本皇子……”


    “三皇子請迴吧,妾身要休息了。”


    門裏是樂芷容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她是真的不想聽見關於他與薑芸的一點點事情。


    好不容不在淌血的心,要好好保護,不能讓它再流血了。


    穆丞愁雲慘淡的蹙著眉頭,本是柔情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冰霜,停留片刻之後,他淡淡的說道,“那請夫人好生的休息,為夫改日再來。”


    門外是哀愁的重重歎息,然後是穆丞緩緩離去的腳步聲。


    樂芷容很高興她強忍住了沒有給穆丞開門,她偷偷開了一條門縫,看著穆丞雪中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好似有什麽東西正在撞擊。


    樂芷容透過門縫,看著那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而落。那雪花就猶如會舞動的精靈,跳著那最哀怨的舞蹈,直往人的心中鑽,然後用那滿腔熱血將它捂成了最炙熱的淚,滑落臉頰,落入塵土之中,濺出獨有的花色,然後繼續這樣的輪迴。


    穆丞將要走出將軍府,身後慕容將軍的聲音緩緩響起,“三皇子請留步,此時雪色正猛,偏殿已經暖上好酒,不如逗留一夜,等到雪大停之時再迴府也不妨。”


    穆丞遲疑一會,但是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窗外是寒天雪色,屋內是煮酒暖意,但是坐在桌前的穆丞卻是一臉的愁雲苦色,他輕抿一口茶,然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慕容泗雲不用猜測已經知道穆丞在憂愁什麽事情了。


    慕容泗雲夾了一筷子凍豆腐放在穆丞的碗中,然後淡淡地說道,“想來三皇子妃隻是一時的憤怒,很快也就好了。”


    這樣的安慰也不能緩解穆丞臉上的愁色,他輕搖著頭伸手拿起那杯茶,一仰頭一飲而盡,就像是飲酒一般。


    慕容泗雲將斟滿的酒放在穆丞的麵前,然後說道,“喝茶自是要品,可卻沒有冬酒來的勁道。”


    穆丞臉露難色,伸手將那一盅酒輕推在慕容泗雲的麵前,輕擺著手說道,“都是這就壞事,還是不要飲酒的為好。”


    慕容泗雲有些不解的“哦?”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問道,“想來三皇子酒量不淺的,這話和解那?”


    穆丞又歎了一口氣,一雙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的鵝毛大雪,像是迴憶一件甚是丟臉的事情說道,“那日本是薑芸的生辰,她做了個小菜,請我與她一同慶祝生辰,一杯黃酒入肚之後本皇子便什麽也記不得了,但是當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同薑芸赤裸身子同在一處,而這時夫人又正好撞見,這……哎……”說著他又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慕容泗雲聽後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穆丞,然後緩緩地說道,“想來三皇子妃不原諒三皇子也不是沒有原由的。”


    穆丞讚同的點點頭,但是轉念又說道,“這是男人三妻四妾又有和不可?”


    這個為自己強開脫的借口,直聽的慕容雲苦著臉無奈的笑了笑,慕容泗雲側頭輕輕地在穆丞耳邊小聲說道,“三皇子和與三皇子妃入洞房了?”


    穆丞一愣,冷漠的臉上瞬間暈上了一層桃花紅,他竟然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情。他緊蹙的眉頭更加蹙的厲害,他緩緩地點頭道,“難怪夫人不肯原諒我。”


    說罷,他又像是飲酒一般,將那被剛剛斟滿的茶,一飲而盡。


    慕容泗雲苦笑著臉,淡淡地說道,“想來三皇子妃還是在乎三皇子的,不然她不會隻是來到將軍府哭上一場,而是直接上書皇上要求離合了。三皇子要明白,沒有洞房的女子是有權利要求離合的,而且還會以黃花大姑娘的身份再嫁入人家,還可以成為正室。”


    天昭國的三皇子,他怎麽會不懂得這些天昭國的風土人情那。


    穆丞悔不當初的輕搖著頭說,“可是當下,夫人不肯見我。”


    慕容泗雲微笑著伸手拍拍穆丞的手背,意味深長地說道,“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穆丞看著慕容泗雲那堅定的眸子,哀愁的眸子也有所減緩,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穆丞臉上的愁色似有減緩,但是慕容泗雲臉上卻升起了很重的愁色。


    穆丞看他瞬間臉上極其的難看,便開口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麽愁心之事?”


    慕容泗雲看著他欲言又止,難以開口,倒是吊足了穆丞的胃口,他冷起了一張臉,然後說道,“你倒是說啊,難不成還有什麽是你我不可以說的嗎?”


    慕容泗雲微微的一咬牙,微蹙著眉頭說道,“那日慕容泗雨來微臣房中玩耍,微臣問他有沒有記得中毒那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或是很特殊的地方。他跟我說,那一日他急著去三皇子妃房中,走到走廊上時摔倒了,然後……”


    慕容泗雲頓了頓,像是有些難言之隱。


    穆丞蹙著眉剛聽到要緊的地方,他就停了下來,於是嚴肅的看口催促著說道,“然後怎麽樣了?”


    “然後薑姑娘看見他摔倒了,將他扶起來,還用手帕擦拭他身上和手上的泥土。”慕容泗雲皺著眉緩緩的說完了。


    穆丞聽後臉上不動聲色的鍍上一層冷意,喃喃的念到,“手帕?”腦海中突然過那條燒盡一半的手帕。他緩緩的搖搖頭說道,“想來應該是沒有道理的,薑芸也中毒了。”


    慕容泗雲當然是明白穆丞的意思,緩緩地說道,“想來是沒有道理,可能中間有什麽誤會。不過這件事情三皇子妃也是知道的,三皇子可以去問問三皇子妃,想來她定是能給三皇子一些思路的。”


    穆丞冷眸裏閃過閃亮的星色,但是隨後徐徐的暗淡了下來,他望著窗外那沒有見緩,反而越下越勇的大雪,悠悠地說道,“但願她能見我一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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