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體力還算是充沛的情況下,雖心中免不了有些緊張,倒也還能夠勉強維持耐心。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毫無線索就連落姽姽逐漸有些體力不支,心中的恐慌也被數倍的放大。


    “在這樣毫無線索的話,我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落姽姽說話的語氣已經很是虛弱,現在還不接受酒劍仙的幫助,一方麵自然是因為老閣主的事和酒劍仙的隔閡。


    另一邊也要盡可能讓酒劍仙節約體力,畢竟韓軒洛修為最低若當真出了意外,他們的生還幾率肯定要比他多一些。


    如今聽到她都說出這樣的話,那可能早就已經到達極限,而且韓軒洛從落姽姽的眼神中的恐懼就不難發現。


    其實這姽嫿閣的落姽姽,好像是不會遊泳的……


    當然韓軒洛生於秦地那樣的地方,即便說平常也沒少折騰,本來是沒有像樣的地方學習下遊泳。


    但是韓軒洛畢竟是兩世為人的身份,而且如今所有人當中也就他消耗最小,遊泳的體力到能堅持段時間。


    而且現在的韓軒洛已經能夠隱約的感覺到,酒劍仙的體力也所剩不多,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他們三人真就要隕落在九江了!


    “前輩這樣找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先前那神秘力量既然是指引我,想必我對它的感應應該會更強些。”


    韓軒洛相信既然說是那聲龍吟的刺激下產生異象,或許自己動手應該要比酒劍仙他們順利不少,當然也是要讓二人好好休息下。


    酒劍仙聞言眉宇微皺,當下語氣中似乎還有些不悅的說道:“世子殿下可莫要小看了我。”


    “雖然說帶著你橫渡半條九江有些吃力,但眼下我還撐得住!”


    說完酒劍仙刻意的將速度加快,隻不過那落姽姽卻是跟著受罪了。


    想到這酒劍仙的倔脾氣,韓軒洛無奈隻好說道:“我體內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甚至實力還有些增長。”


    “相比你們二人在空中漫無目的飛行,或許我潛入九江能更好的感應到異象的具體位置。”


    韓軒洛此話一出,酒劍仙到是有些詫異地問道:“你在秦地難不成還會遊泳?”


    “正是因為我在大秦,所以各種本事都應該學會一點,不然那才是丟了人。”


    酒劍仙猛得一聽還是這麽迴事,若是那韓錚讓韓軒洛闖蕩江湖,倒也有理由事先讓他學習保命的手段。


    而且現在的他的確已經稍感吃力了,沒有韓軒洛這個累贅,自己到是能稍稍恢複些體力。


    緊接著這酒劍仙又看向那同樣消耗不小的落姽姽,“那好吧,就依你說的辦!”


    酒劍仙言罷控製壺中劍平穩的落在九江水麵,而落姽姽也緊隨其後。


    當然她也是有些放心不下,然而如今腳下就是江麵,看向韓軒洛神情有些緊張的說道:


    “注意安全!”


    韓軒洛知道這二人是對自己好,微微頷首後深吸口氣,當下便從壺中劍上跳了下去。


    隻不過這韓軒洛很明顯和他們想象中不同的姿勢,當下卻是讓那酒劍仙吃了一驚。


    而且韓軒洛這都十幾年沒有動彈,雖然說這具身體較比先前已經是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可當下還是適應了一番後這才穩定下來,酒劍仙和落姽姽也暗鬆口氣。


    “這小子要是有任何差錯,就算能逃出九江怕也要不得安生了。”


    正是這邊說著,這一抬頭就迎上了那落姽姽同樣關心的目光。


    這段時間來的相互配合,兩道目光碰撞間落姽姽對酒劍仙倒也沒以往的敵意,甚至還有些難言的尷尬。


    要是說在這之前,他們考慮得還真不是特別的嚴謹。


    韓軒洛遊走去找東西,那這邊可就隻剩下酒劍仙和落姽姽兩人了……


    酒劍仙看到落姽姽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忙著從酒葫蘆中取出一枚靈液。


    當然卻也隻是用內力控製送到落姽姽麵前,“那個……小女娃你消耗不小,補充下體力吧。”


    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靈液,落姽姽先前已經是在超負荷的禦劍飛行,的確是急需這枚靈液來補充體力。


    隻不過想到這酒劍仙對自己師尊和姽嫿閣做那些事情,最終還是強忍著誘惑氣憤的背過身去。


    “我們姽嫿閣的人,不需要你這個叛徒的施舍!”


    然而剛轉過身去,落姽姽都已經是虛脫到因為情緒影響,氣海丹田中靈氣頓時有些不受控的亂竄,當下便噴出口鮮血。


    酒劍仙看到這一幕,哪裏還顧及得到其他,急忙飛身向前也不顧落姽姽抗拒,忙著將那靈液給她送服下去。


    旋即更是不惜動用靈氣,幫助她更好的將靈液的力量吸收,畢竟若非如此落姽姽定然會抗拒這股力量。


    隻不過即便如此,落姽姽仍舊是憤地的瞪著那雙風情萬種的美眸表示自己的憤怒。


    見此一幕這酒劍仙也滿是無奈的輕歎一聲,可以看出他神情中還有隱藏極深的落寞。


    “當年發生的事情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師傅,不管你心中如何怨我怪我,甚至想要殺我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如今的頭等大事不是跟我慪氣,而是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倘若你連命都沒了怎樣報仇查明真相。”


    “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姽嫿閣閣主,可你這脾氣也不要太倔……”


    酒劍仙話說到這突然頓住,他在這裏說落姽姽,可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倔脾氣的人呢。


    但凡當年他沒有犯渾離開姽嫿閣,恐怕那落姽姽也不會中蠱,到最後就連生命力都因為反噬耗了個幹淨……


    那樣的痛快,絕非常人所能忍受啊!


    落姽姽看到酒劍仙的這幅神情,加上姽嫿閣的建立的確是有他些功勞。


    當下幹咳兩聲後眼神仍舊是躲閃的來迴眨著,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其實……其實師傅對我所說僅限於你當年負了她,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發現你似乎也沒有那麽壞。”


    “咳,而且我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周圍肯定是沒有旁人,你就不打算說些什麽嗎?”


    落姽姽能夠強忍心中的憤怒把話說道這份上,更多的也是相信自己這一路上,看到這酒劍仙表現出來的似乎也不是罪大惡極的那種。


    甚至說不好當年的事情,還是有些難言之隱,如今說出來應該是可以開口的吧。


    落姽姽當下的態度,即便讓酒劍仙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件事情到最後,竟還是落姽姽這邊率先鬆了口。


    而且有些事情酒劍仙已經背負太久,現在那老閣主已然過世,也許是時候將一些事情說出來了……


    “首先二十年前的背景你應該也知道,持續數百年之久的戰國格局被終結,韓錚和林宇的大胤王朝初建,誰也不知道這天下將要發生什麽。”


    “胤朝初建百廢待興,本以為他們會著手處理戰國的爛攤子,卻是沒有料到韓錚和林宇定天下沒多久便將矛頭指向江湖。”


    “而秦王當年打仗消耗的資源太多,戰國的戰利品根本不足以維持龐大王朝的建立,更多的資源主要是從挑事的江湖世家提供。”


    酒劍仙感情投入很深的描述著,加上他那酒葫蘆的熏陶下,饒是落姽姽也被吸引住。


    正因為如此落姽姽才沒有注意到,說到這裏的時候,酒劍仙的神情明顯有著瞬間的恍惚。


    “咳,正因如此中原的大宗師澹台落雪公然挑釁廟堂,但是他也對胤朝有所顧忌。”


    “畢竟這天下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任何一朝讓江湖勢力感到如此重壓,所以他便想要聯合中原和江南的勢力對大胤出手。”


    “要知道我的性子原本就是灑脫自然,最是喜歡逍遙自在,肯定是看不慣這新朝廷壓在我們頭上!”


    酒劍仙說的這句話其實很多地方都是破綻百出,他雖然是有逍遙劍仙之名,但也絕對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子。


    隻不過如今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將酒葫蘆大開,酒熏的落姽姽也有些雲裏霧裏,聞言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道:


    “所以當初你就執意要和澹台落雪聯手對付胤朝,師尊她們都不同意,然後就……叛出了姽嫿閣?”


    即便如今落姽姽說的這些,都是按照他的引導下說出來的話,可酒劍仙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


    饒是如此為了落姽姽和姽嫿閣,到也根本沒在辯解就承認了。


    畢竟二十年前胤朝初建,非但是內部那些戰國餘孽和各路匪寇讓人頭疼,即便是北狄和南戎都虎視眈眈。


    那樣十分複雜且混亂的大背景之下,發生落雪山莊被血葬營屠滅的事情後,就仿若無形間有一張鋪蓋天地的大手,死死的扼在除秦胤外的任何勢力喉嚨。


    非但是戰國餘孽的囂張氣焰被滅,綠林匪寇不是從良便是解散,興風作浪的南戎和北狄也被騰出手來的秦胤打得措手不及。


    這一切的轉折點就是落雪山莊的事情後,當初牽扯利害關係實在是太多,知道真相的沒幾個,但不少人也聽到些流言蜚語。


    可如今不管那類人都已經是寥寥無幾,到底是誰做的他們心知肚明,他怎麽可能會讓落姽姽牽扯進來呢!


    “當初一戰姽嫿閣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多少也被查出些線索。”


    “最後為了避免你師傅她們受了牽連,我和那些弟子將所有罪責抗下。”


    “本來我這條命應該也隨他們一起去,可最後卻是幾個朋友救下,然後就徹底換了個酒劍仙的身份……”


    落姽姽聞言低頭不語,可眼神中對酒劍仙的恨意卻愈發堅定而狠厲。


    不過緊接著她卻是猛然被這莫名的安靜給驚醒,驚唿一聲:


    “韓軒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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