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然溫柔,陽光依然明媚,隻是穆茗的心情卻變得沉甸甸的,像蒙上了一片陰霾。


    他在街上走走停停,就連原本打算去岸芷家的興致都被破壞了。


    “怎麽這麽安靜呢?”穆茗覺得有些詫異,他抬起頭,發現擁擠的人潮全部消失了,連帶聲音一起泯滅了,這座城市,像是失去了能源供給的機器一樣,停止了運作,悄無聲息。


    他感到不寒而栗,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般,他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紅衣少年。


    “嗨~”少年拿著一枝玫瑰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一個可以用美豔絕倫來形容的笑,然後朝他揮了揮手。


    少年齒若編貝,唇塗丹朱。紅衣似血,像是穆茗在鏡中的倒影,皮膚有些蒼白,再配上鮮紅的唇色和虎牙,顯得邪氣凜然。


    “你是……誰?”穆茗覺得匪夷所思,這是自己嗎?可是這股氣息為什麽這麽陌生呢?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殷藜”他溫柔地笑了笑,像優雅的紳士一樣行了個禮。


    “殷藜?”穆茗滿頭霧水。


    “初次見麵,有個禮物送給你”殷藜神秘地笑了笑,他走上前來,將那枝紅玫瑰遞給了他。


    “玫瑰?”穆茗覺得很是不解,但看著他人畜無害的陽光笑容,他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啊!”穆茗趕緊縮迴手,玫瑰掉在了地上,上麵沾染了些許鮮血,銳利的尖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陰冷的光。


    “哈哈~”殷藜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哈哈大笑。


    “你?”穆茗終於開始警惕起來,他的手血流不止,不一會就染紅了整隻手掌,伴隨著一陣陣刺痛從手中傳來,他腦海中也莫名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


    “岸芷……”他開始感到劇烈的不安和恐懼,等他迴過神,發現殷藜已經消失不見了,掉在地上的紅玫瑰也不知所蹤,周圍再次恢複成了車水馬龍的樣子,汽車鳴笛的聲音也從遠處傳來。


    隻有他手上的鮮血提醒著他這不是幻覺,也就是說那些突然湧入腦海裏的畫麵都是真的……


    穆茗感到很恐慌,他在路邊焦急地攔下了一倆出租車。


    “去香榭公園小區26號”


    ……


    “你啊,總是太容易相信別人,眼睛看到的,也許會欺騙你!就像這一枝玫瑰,它有著你看不見的刺,總是相信直覺的判斷,終有一天會付出流血的代價”殷藜一邊欣賞著這隻紅玫瑰,一邊悠悠地說著。


    ……


    “叮咚!”


    “穆茗,是你嗎?”聽到門鈴聲傳來,她欣喜地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她覺得有些不妙,不禁後退了倆步,眼裏閃爍著警惕的光,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陌生男人就迅速衝上來擊中了她的頸部動脈,她昏倒在了地上。


    ……


    穆茗急匆匆地趕下車,發現江岸芷的家裏已經空無一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閉上眼,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她的位置,許久,他睜開眼,朝著南邊跑去,他沒有敢報警,他害怕那個人會傷害到她。


    ……


    汽車的後備箱裏,江岸芷清新過來,眼前一片漆黑,她覺得唿吸有些困難,嘴巴被膠布封住了,手被綁在了背後,腳踝上也係著繩子,感受著車身的晃動,她的心仿佛墜落到穀底。


    “自己這是被綁票了嗎?”她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出現在電影和小說的情節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過了許久,車猛地停下,江岸芷受車身的慣性,腦袋撞在了後備箱的金屬板上。


    “我艸”江岸芷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要是穆茗在這裏,一定會很心疼地摸摸她的頭,可是,他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吧……


    後備箱被打開了,陽光突然刺入眼簾,江岸芷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江大小姐,你很冷靜啊!”那男人點了點頭,把她從後備箱裏拖出來,放在了車內的椅子上,他撕開她嘴上的膠布,江岸芷劇烈地喘了兩口氣。


    “密碼!”那男人把江岸芷的手機遞給她,冷冷地說。


    “那隻是個主題,密碼是擺設,隨便按4個字都可以的”江岸芷有些無語地看著他。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隨便選四個字嗎?”那男人狐疑地看著她一眼。


    “是的”


    “咳咳……搞不懂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那男人翻開了電話錄,撥通了備注是爸爸的電話號碼。


    “喂?岸芷!”


    “喂,爸!呸,不是!江先生你好!”


    “你是誰?”電話那頭的江城警惕地說。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陳浩男,是一個莫得感情,也莫得錢的殺手”


    “陳浩南?你在演古惑仔嗎?”江城很是不滿。


    “長話短說,你女兒在我手上,我想要錢”


    “錢是小事,我怎麽確保我女兒安全?”


    “做人要講信用,你放心,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況且,主動權在我手上,你先往我卡上打錢,五百萬,錢到賬了,我會放人。你可以報警,但是錢沒到賬,你就準備給你女兒收屍吧”說完,他報上了妻子的銀行卡號,然後掛斷了電話。


    陳浩男說完,點了根煙,寂寞地抽著。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什麽事都不在乎,他隻是放心不下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那筆錢應該足夠她們娘倆生活了。


    “抱歉了,江大小姐,我是個爛人,爛到骨子裏,無藥可救了,但我也是個父親”說完,他把燃盡的煙頭扔在地上,碾了碾。


    “我女兒才8歲,她本應該像其他小朋友一樣,開開心心地去上學,無憂無慮,卻因為白血病躺在了病床上”


    “我們窮人家跟你這種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人沒法比。我調查過你,你有先天性心髒病,不出意外活不過二十歲!還在車禍裏失去了雙眼,可是對於你們這些有錢人來說,心髒移植又算得了什麽呢?”


    “誰說金錢不能買來生命?你現在一樣活的健康,快樂,還有一雙漂亮的眼睛!而同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就隻能在病床上等死!”


    “我也想做個好人,可這狗日的現實逼著我不得不這麽做!摧毀一個家庭很簡單!隻需要一張病危通知就夠了!沒錢真的能讓人無路可走!”陳浩男紅著眼,歇斯底裏地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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