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哥,你在搞什麽呢?是有什麽發現嗎?”飛雪心頭為之一振,趕緊跟了上來。


    進入溶洞之後,飛雪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在這個黑乎乎的環境中,根本是晝夜難分,更別說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在這情形下,失去了休息、飲食的規律,人身體中的經脈氣血極易紊亂,造成無端的煩躁和憂慮。


    謝瑜的這句話,可以算得上是飛雪心中黑暗深處的一盞明燈,把她從黑暗的邊緣一把拉了迴來。


    “咱們的難處,人家早就想到了,你看這個石頭像一個什麽?”謝瑜指著麵前的石壁說道,同時把息憤珠緊貼了過去,看起來更清晰一些。


    在息憤珠的光照下,飛雪看到這塊石頭外形十分的奇特,半圓弧形的表麵,就像是半個大水缸一樣,另一半就是在石壁裏麵了。


    飛雪低下頭來,朝這個“水缸”裏麵看了看,“咦,這裏麵怎麽會有東西呢?”


    隻見這個“水缸”裏麵有許多白色膏狀的東西,就和豬油凍一樣。實在是想不明白,是拿來做什麽用的。


    謝瑜將息憤珠遞到飛雪的手上,然後把彎刀伸入到“水缸”中,在刀尖上,蘸取了指甲蓋那麽大的一點白膏。然後,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將白膏點燃。


    一瞬間,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刀尖射出,把洞內十丈之內照的透亮。謝瑜和飛雪在這個昏暗的環境中時間太久,一時難以適應這樣明亮的光線,隻好微微眯著眼睛,借著亮光環視了一圈。


    “這是蠟燭油嘛?可是也不像啊!蠟燭油燒起來沒這麽亮,而且也持續不了這麽長的時間!”飛雪眨了眨眼睛,驚訝不已。


    “這是鯨油!一種十分昂貴而且難得的燃料,不僅燃燒起來很亮,同時又耐用。這一堆鯨油,夠用好幾個月的呢!你聞聞,是不是還有一種淡淡的腥臭味?”


    飛雪湊過去一聞,果然是有一股魚臭味,連忙捂住鼻子道:“太臭了!”


    “這下我們就不用抹黑走瞎路了。”謝瑜說著就把身上穿著的衛士甲衣脫了下來,撕了一團碎布纏在彎刀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火把,接著又從“水缸”中取了一大坨鯨油,用布兜包了起來。


    有了鯨油火把,兩人在溶洞中走起路來,就方便多了,再也不用小心翼翼,擔心被石頭絆住,或是掉到地下河中。因此,行走的速度也提升了許多。


    在火把的光照下,終於看清了溶洞裏麵的全貌。在他們行走的這一側,貼著石壁的,是一條曲折蛇形的通道,看似天成,卻又有幾分人為的痕跡。總之,就是在快要道山窮水盡的時候,來了鬼斧神工的一筆,卻總能柳暗花明。


    在兩人的右側,是一條靜水流深,深不見底的地下河,或者說是池塘,因為水麵極為平靜,從表麵上看不到流動的跡象。也許是因為水太深了,微弱流動都發生水底吧。


    這條地下河,隨著謝、飛兩人的前行,時而寬,時而窄,時而消失於無形,時而又突然出現了。似乎如影隨行般的和這條通道同在。


    兩人走了許久,溶洞裏依舊寂靜。


    “真沒想到,這個溶洞竟然如此之深,你說這‘梁公密藏’到底是什麽來頭?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嘿嘿,你是皇帝身邊的人,消息自然比我靈通,說來聽聽唄”謝瑜道。


    “瞧你說的,我怎麽就成了皇帝身邊的人了?”飛雪雙頰緋紅道。


    聽到飛雪這麽一說,謝瑜立馬知道自己失言了,“皇帝身邊的人”在大周國,特指皇帝的嬪妃和宮裏的太監。


    “呸呸呸,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大內隱衛,常年替皇帝執行機密的任務,知道的內幕消息,自然比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要多,嘿嘿,你隨便透露一點,咱們辦起事來也就方便許多了嘛!”


    “喲!就你還平頭百姓呢!堂堂朝廷郡王爺家的二公子,大周國‘試煉七階’的第一人,怎麽這麽謙虛呢!”飛雪調侃道。


    謝瑜撓了撓腦袋道:“嗨,那些都是虛的,最後還不是淪落到老槐樹村,要不是得到夢惜姑娘的相助,早就一命嗚唿了……”


    提到老槐樹村,兩人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段時間裏的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兩人一同進山采藥,賣到城裏;吃著玉米麵饅頭,喝著小米粥。你不是郡王世子,我也不是大內隱衛,兩人都是世界上最最平凡的身份。


    那樣的生活實在叫人懷念,雖然簡單平凡、樸實無華,想來卻是人生的真諦,返璞歸真。不再有塵世的紛擾,弱肉強食的競爭,一切都是那麽的歲月靜好。


    然後,一切都如空夢一場,叫人惋惜。也許這就是“夢惜”二字的由來吧。


    謝瑜看到飛雪一語不發,陷入沉思之中,說道:“飛雪,怎麽啦?”


    飛雪從夢中迴過神來,頓了頓說道:“其實‘梁公密藏’的事情,我在京城的時候曾聽聖上無意中提到過一次,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和這次派我出來查寧州案毫無關係。”


    “那聖上他說了什麽?這梁公是什麽意思?”謝瑜急切的問道。他奉密旨來寧州查案,若是連其中最關鍵的環節都不知道是什麽,破案又從何談起。


    “梁公就是賀降龍。”


    “賀降龍?”謝瑜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當今朝堂之上的一二品大員中自然也無此人。


    “賀降龍是先皇時候的驃騎大將軍。大成二年,賀降龍奉先帝的命令,領馬步軍二十萬,從京師出發,東征越國。當時的越國,正逢五子奪嫡,內亂不斷,賀大將軍撫剿並用,以摧枯拉朽之勢滅了越國。”飛雪停下了腳步,在靠近地下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看著梁公密藏的事情,絕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完的。


    “那這和寧州有什麽關係?和梁公密藏又有何關聯?”


    飛雪瞪了謝瑜一眼道:“你不要著急!賀大將軍為大周國立下了不世之功,先皇封他為梁國公,統領南境全部兵馬。


    據說那時候大周國並不太平,北境危機重重,吳越地區的殘留勢力也是暗流湧動。朝堂內部也是派係林立,相互傾軋。


    先皇對賀大將軍是更外倚重,雖然他是外臣,朝堂之上,每每有重要決定,先帝都要飛書與他,征求他的意見。”


    “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啊,當今聖上對魏正綱不也是倚重的很,年紀輕輕就位居極品了!”謝瑜道。


    “先帝臨終之前,特地把他從寧州召迴了東寧,在禁宮之內,深談了三天;在賀大將軍臨走前,先帝將一個金絲紫檀木盒交到了他的手中。”


    “金絲紫檀木盒?”謝瑜聽出了些不同尋常之處。


    “對!相傳這個金絲紫檀木盒裏的東西,有翻天覆地、改朝換代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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