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晟年少有為,一心想要迎娶家姐,於是他上書請戰,願赴北疆。然而,戰場之上,危機四伏,兇險萬分,章家也隻剩他這根獨苗,章夫人不惜以死相抗,堅決阻止。”


    楚止陌長歎一聲:“因此,家姐無奈之下,隻能委身鄭家。”


    戰火無情,即使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鄭將軍父子,也在沙場上英勇捐軀,何況是毫無實戰經驗、僅有滿腔熱血的章伯晟。


    這並非章夫人的過錯,隻能說,命運弄人。


    若北疆的戰事稍晚些爆發,或許章伯晟與楚倩黎已結連理,一切都將迥異。


    “家姐這些年來,過得實在是太過艱辛。”顧雲笙語音顫抖,滿眼憐惜。


    她從未得知,楚倩黎下嫁鄭家的背後,隱藏著如此深沉的酸楚。


    楚止陌微微點頭:“因此,我決不納妾,也不貪圖權勢高位。我不願讓你承受半點痛苦,更不願我們的子女將來麵對如此無奈的抉擇。”


    身處高位,往往身不由己,有些無奈,是難以避免的。


    顧雲笙心中震動,欲言又止,楚止陌的話語,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


    沉吟良久,顧雲笙終於艱澀地擠出一句話:“那麽父皇母妃期待的後嗣眾多,該如何是好?”


    楚止陌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故作無奈地說:“唔,這便隻能仰賴你了,絕不能讓他們的期望落空。”


    顧雲笙的麵頰如同被春風拂過的桃花,瞬間染上了羞澀的紅暈,她輕輕地錘了楚止陌的胸膛一下,這一舉動如同蝴蝶振翅,輕輕觸動了兩人的情感漣漪。


    楚止陌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深情地說道:“雖然我不會有其他妃子或妾室,但你的嫉妒心卻讓我感到無比欣喜。”


    顧雲笙嗔怪地瞪大了眼睛,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輕聲問:“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呢?”


    楚止陌凝視著她,輕輕地解釋:“你的嫉妒,是因為你心中隻有我,你的愛深沉而熱烈。愛能生憂,也能生妒。”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與笑意,深情地說:“雲笙,我真的很高興。”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楚止陌詢問顧雲笙是否需要午休。顧雲笙輕輕搖頭,她的心被愛意填滿,早上醒來時已經感覺精力充沛。


    楚止陌沉思了片刻,決定帶她去書房。書房是他的私密領域,存放著許多重要的文件,平日裏隻有他的親信才能進入。


    顧雲笙對此一無所知,她跟隨著楚止陌,步入了書房。


    書房寬敞而幽靜,外麵有侍衛守護,內部則暗藏著許多精巧的機關。顧雲笙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拿起一本書安靜地閱讀。


    楚止陌埋頭處理著累積的文件,偶爾抬頭望向顧雲笙,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繼續專注地閱讀下一份文件。


    這種溫馨的氛圍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手中的文件似乎也變得不再枯燥。


    顧雲笙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楚止陌。他的容顏俊美,眼神堅定,每一個決策都仿佛決定著千裏的命運,這種獨特的魅力深深吸引了她。


    她幾乎要看癡了,直到楚止陌站起身來,她才迴過神。


    “你在想什麽?”楚止陌溫柔地問道。


    顧雲笙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問道:“你忙完了嗎?”


    楚止陌點了點頭,牽著她的手起身,將她手中的書放迴書架,然後尋找下一本要閱讀的書籍。


    在書架間搜尋時,顧雲笙意外地發現了幾本佛經,下麵還壓著厚厚一疊手抄的佛經。


    “這是……你抄寫的?”顧雲笙驚訝地拿出佛經仔細查看。


    楚止陌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既然我以佛祖的名義行事,就應該心懷虔誠與敬畏。”


    每一頁、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書寫得非常工整,沒有絲毫的敷衍。


    顧雲笙手中拿著佛經,心中充滿了震撼。


    楚止陌的虔誠,佛祖是否看到了她不知道,但她卻真切地感受到了。


    她抬頭看著楚止陌,眼中泛起了一絲濕潤:“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如此深愛。”


    楚止陌為她所做的,遠超她的想象。而她為楚止陌所做的,卻是如此之少,這讓她感到羞愧。


    看到她臉上的愧疚之色,楚止陌半真半假地說:“誰讓你救過我的命呢?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說完,他接過她手中的佛經,輕輕地放下,然後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安慰她。


    “我知道你擅長計算,但這個世界上有些賬是算不清的,比如我們之間,彼此都有救命之恩,隻能以身相報。”


    顧雲笙聽後,哭笑不得,心中卻是滿滿的幸福。


    她深知楚止陌不願讓她心存愧疚,特意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然而,楚止陌的話語亦非無的放矢,這世間確有些賬目,是永遠無法厘清的。


    顧雲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紛擾拋諸腦後。


    在這一天裏,顧雲笙得知了許多往昔未曾知曉的事情,每當她望向楚止陌,眼中都充滿了溫暖與深情。


    楚止陌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內心卻如同蘸了蜜糖一般甜蜜。


    夜幕降臨,楚止陌依照慣例,為顧雲笙吟誦詩書。顧雲笙依偎在他懷中,細嫩的臂膀緊緊地環抱著楚止陌的腰肢,內心波濤洶湧。


    一夜之間,大雨傾盆,他們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


    天還未亮,楚止陌輕輕地掀開被子,起床更衣,穿上朝服,前往外間洗漱。臨行前,他低聲吩咐桑懷:“王妃昨夜勞頓,你們行事要輕手輕腳,切勿驚擾了她。”


    桑懷聽後,麵色微變,小心翼翼地退下,確保不幹擾顧雲笙的睡眠。


    疲倦至極的顧雲笙睡得深沉,對楚止陌的離去毫無察覺。


    待楚止陌朝罷歸來,她仍在沉睡。楚止陌換下被雨水打濕的朝服和靴子,輕手輕腳地掀開床幔,看到顧雲笙那紅潤的小臉,不禁微笑,湊上前輕吻她的櫻唇。


    “唔——”顧雲笙被喚醒,眼中流露出迷蒙的神色。


    楚止陌輕輕地將她臉上的發絲撥到耳後,溫言道:“起床用早膳吧。”


    顧雲笙蹙了蹙眉,突然想起什麽,驚訝地問:“你今天不是應該上朝嗎?”


    “嗯,上過了,我剛從朝堂迴來。”楚止陌溫柔地扶她起身,遞過衣裳。


    顧雲笙聽後,心中的緊張頓時消散,迅速穿好衣裳,洗漱完畢後,與楚止陌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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