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後,顧黎主動為楚止陌倒茶,與他交談。


    “姐姐說你曾領兵剿匪,事情順利嗎?”


    楚止陌點頭:“還算順遂。”


    顧黎又問:“你知道嗎,最近有許多人上門提親,想要娶我姐姐。”


    楚止陌再次點頭:“所以我才急忙趕迴來。”


    “那您何時上門提親呢?”顧黎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他雖然不舍得姐姐出嫁,但更希望她能夠幸福。


    “阿弟。”顧雲笙輕輕拉了拉顧黎的袖子,臉頰泛起一抹紅,不敢直視楚止陌。


    這種事情哪能直接詢問,真是太尷尬了。


    楚止陌與顧黎對視,神情嚴肅地說:“還需一些時日。”


    “為何?”顧黎不解。


    楚止陌抿了抿唇,嚴肅地說:“我要讓我父皇母妃心甘情願,這樣才能確保你姐姐不受任何委屈。”


    “聽起來頗為棘手。”顧黎皺起了眉頭。


    顧雲笙夾在他們中間,無法插嘴,便提議:“不如我換個座位,你們靠近一些聊天?”


    “不必。”


    “不用。”


    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


    顧雲笙看著他們,正欲開口,這時楚止晏推門走了進來。


    “止陌……咦,你們怎麽還在這裏?”楚止晏手裏提著酒,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從楚止晏的表情和反應來看,顧黎判斷他還不知道兩人的關係。


    於是,顧黎故意說:“我們來用餐啊,菜還沒上,我們去哪兒?”


    果然,楚止晏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你們吃飯就吃飯,為何要和止陌坐在一起?”


    “因為他渴望與我家大姐共進美食。”


    “啊?”楚止晏瞪大了雙眼,目光在楚止陌和顧雲笙之間來迴梭巡。


    隻見顧雲笙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而楚止陌望向顧雲笙的眼中充滿了脈脈溫情!


    “你們是不是暗地裏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楚止晏覺得他們的神色曖昧不明,讓人心生疑竇!


    此刻,一切已無隱瞞的必要。


    楚止陌輕輕握住顧雲笙的柔荑,將她的小手輕放在桌上,坦然道:“正如你所見。”


    所見何事?他們究竟是在何時私下勾連?又或者他們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


    楚止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急忙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斟滿了杯中酒,嘴裏嘟囔著:“不行,我得先喝上一杯,平複一下心緒。”


    “平複好了嗎?有件事需要你的協助。”楚止陌語氣平靜地說。


    “什麽事?”楚止晏放下酒杯,好奇地詢問。


    楚止陌瞥了一眼顧黎,稍作猶豫後說:“我們有些大人的話題要討論,你先出去散散心吧。”


    顧黎搖頭晃腦:“我已經是個大人了,無需迴避。”


    “你確定?”楚止陌眉頭微蹙。


    顧黎自信地點頭:“當然。”


    他已經不再是少年,沒有什麽秘密是他不能知曉的。


    然而,單純的顧黎萬萬沒有想到,楚止陌接下來所說之事,竟然會讓他世界觀瞬間崩潰。


    看到楚止陌嚴肅的神情,楚止晏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顧黎雖然不願離開,但楚止晏卻迫切想要逃離。


    在三道好奇的目光中,楚止陌緩緩開口:“你幫我找幾個清倌,讓他們隨時陪伴在我身邊。再設法散播一些流言蜚語,諸如斷袖之癖、隱疾纏身、龍陽之好,越離譜越好。”


    楚止晏聽完,整個人如同雕像般僵住,迴過神後顫抖著手去拿酒壺:“我得再喝上一杯,壓壓驚。”


    何人能自己敗壞自己的聲譽,而且是以這種極具羞辱性的方式?這簡直是在自毀長城!


    連喝三杯酒後,楚止晏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下來。


    顧黎端起茶杯,剛送入口中便發現茶水滾燙,燙得他麵紅耳赤,忍不住伸出舌頭直哈氣。


    相比之下,顧雲笙的情況稍好,她抿了抿嘴唇,好奇地問:“你為何要自毀聲譽?”


    多年來,楚止陌如同太子一般勤政愛民,心懷天下,深受百官的讚譽和百姓的敬仰。


    再加上聖上的寵愛,楚止陌未來極有可能登上帝位。


    但如果他聲譽受損,便無法與太子爭奪皇位。


    顧雲笙疑惑不解,楚止晏也是如此,顧黎更是滿頭霧水。


    楚止陌語氣堅定地說:“我想盡快迎娶雲笙,這是最為迅速且簡便的方法。”


    話音剛落,三人頓時恍然大悟。


    世家貴族極其看重聲譽,皇室更是如此。


    在常規情況下,以楚止陌和顧雲笙的身份懸殊,即便聖上和貴妃同意,顧雲笙最多也隻能成為側室。


    但若楚止陌聲譽掃地,聖上和貴妃會誤以為他有斷袖之癖,無法正常娶妃,便會降低選妃的標準。


    到那時,顧雲笙便能以正室的身份嫁給楚止陌,聖上和貴妃也會因為愧疚而不再刁難她。


    這個辦法雖然有效,但實在太過曲折。


    楚止晏苦著一張臉說:“止陌,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但太過緩慢,我等不及。”楚止陌緊握著顧雲笙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的焦急。


    顧黎目睹這一切,心中深受觸動。


    堂堂一位王爺,竟然願意犧牲自己的清譽來迎娶心愛之人,這樣的深情厚意,令人感動至深。


    “那你可曾深思熟慮過後果?萬一讓聖上得知此事,恐怕我的雙腿都將不保。即便將來能夠洗清嫌疑,你也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人們會將這事情翻來覆去地炒作。”楚止晏苦口婆心地規勸著。


    楚止陌卻淡然迴應:“我對那些並不在乎。”


    楚止晏焦急不已:“我可是擔憂不已,聖上若真發起火來,我的腿確實不保。”


    楚止陌目光凝重,語氣中帶著威脅:“你若不肯答應,我即刻便去揭露當年玉璽缺失的那一角,是你不小心磕落的秘密。”


    那樣的話,他的父王今日就會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雙腿!


    “止陌,你這是連一絲生路都不留給我啊!”楚止晏痛苦地敲擊著桌麵,悔恨自己踏入了這個陷阱。


    楚止陌揚了揚眉梢:“動作要快,三日內我要看到成果,半月之內要讓流言蜚語傳遍,一個月內務必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


    楚止晏心頭一震,他確實是焦急萬分。


    雅致的房間裏陷入短暫的寂靜,楚止晏瞪著顧雲笙,責問道:“他都已經瘋狂到這種地步,你為何不加以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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