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王爺親口言之,否則誰人能知?”顧雲笙反唇相譏。


    楚止陌似乎也被這邏輯所折服,沒有說話,他起身熄滅了案頭的油燈,然後緩緩向床鋪走去。


    在深沉的夜幕中,顧雲笙感受到楚止陌在她身邊緩緩躺下,輕輕地扯過薄被。


    兩人都保持著衣物的完整,守著最後的禮儀。


    床鋪極其狹小,兩人並臥其上,稍微有所動作便觸碰到對方,這讓顧雲笙緊張得不敢輕易移動。


    楚止陌聆聽著她急促的唿吸聲,明白她依舊感到緊張和恐懼,於是盡可能地移向床邊,與她保持距離。


    顧雲笙察覺到楚止陌的細微動作,終於鬆了一口氣,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經過一天的勞累,她早已筋疲力盡,盡管渴望睡眠,但腦海中卻不斷迴放著今天落水的情形。


    楚止陌兩次為她渡氣,她都模模糊糊地有所察覺。


    盡管意識並不清晰,但她的感官存在。


    尤其是最後一次,楚止陌連續為她輸送了幾口氣,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兩唇相觸,溫柔細膩,那感覺既奇異又令人陶醉。


    顧雲笙迴想起這些,臉頰開始泛起紅暈。


    一想到楚止陌就躺在她旁邊,她便感到羞澀難當,輕輕翻身,背對楚止陌。


    她深吸一口氣,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或許是因為過於疲憊,當她強製自己收斂心神後,顧雲笙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聽著耳邊漸漸變得平緩的唿吸聲,楚止陌微微揚起嘴角,也緩緩陷入了夢鄉。


    那一夜,顧雲笙睡得異常沉實。


    至於楚止陌,身處異鄉,身邊又沒有侍衛守護,他始終保持著三分警覺。


    第二天,天空剛剛露出微曦,天寶的父母起床勞作時,楚止陌聽到聲響便醒了。


    顧雲笙仍在沉睡,楚止陌便閉目養神。


    當屋內光線變得明亮時,楚止陌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顧雲笙的睡顏。


    光潔的額頭下是兩道秀美的眉毛,濃密的睫毛長而微翹,掩映著那雙晶瑩剔透的杏眼。


    再往下,是挺拔的鼻梁和嬌豔的櫻唇。細膩如玉的麵龐泛著桃紅的色澤,宛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令人垂涎欲滴。


    楚止陌看著看著,忽然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異常。


    無緣無故,她的臉為何會這麽紅?


    他伸手觸摸顧雲笙的額頭。


    為何如此灼熱?她發燒了!


    楚止陌連忙起身,穿上鞋子,推門出去尋找天寶的母親。


    “郎中?我們村子裏沒有,得到十裏之外的鎮上才能找到一家藥鋪,那裏有一位坐堂醫生。”天寶的母親說完,進屋翻出一包藥草。


    “這是去年天寶發燒時,他的父親在藥鋪精心挑選的,僅存的一包藥草,我特意為你兄弟煎煮而成。”


    去年的藥材?


    楚止陌的眉頭微微一蹙,婉拒道:“不必勞煩了,我打算帶他前往鎮上求醫。”


    “從這裏到鎮上,路途頗為遙遠。”天寶的母親惋惜地咂了咂嘴。


    楚止陌淡然迴應:“無礙,我們本就計劃離開此地。”


    “不知貴村是否備有車馬通往鎮上?”


    天寶的母親搖了搖頭:“平日裏,村民們鮮少前往鎮上,偶爾一去也是步行,唯有村長家擁有一輛牛車。”


    “然而現在正值農忙季節,村長的牛車怕是必須投入田地勞作,無暇他顧。”


    楚止陌聽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擰,詢問道:“徒步前往,大約需要多少時間?”


    “至少也得半個多時辰。”天寶的母親眉頭緊蹙。


    半個多時辰,尚能忍受。


    楚止陌打探清楚路線後,向天寶的母親道謝,然後轉身迴到屋內,喚醒了昏昏欲睡的顧雲笙。


    顧雲笙正在發燒,被喚醒時仍顯得迷迷糊糊。


    聽說楚止陌打算帶她去鎮上看病,顧雲笙無力地點了點頭。


    臨行前,她摘下頭上的銀冠,輕聲說道:“將這個交給天寶的母親,作為住宿的答謝。”


    顧雲笙昨日所戴的銀冠,由冠與簪兩部分組成,她將銀冠小心收起以備藥用,而將銀簪作為禮物。


    楚止陌蹲下身,將顧雲笙背起,走出屋後將銀簪交給了天寶的母親。


    “這可使不得。”天寶的母親連連擺手,不願接受。


    顧雲笙靠在楚止陌的背上,聲音微弱地說:“大嫂,你就收下吧。我們出身富裕,這樣的物品在我們家中俯拾皆是,並不珍貴。”


    “若你不收,我們心中反而會感到不安。”


    無法推脫,天寶的母親隻得收下。那銀簪沉甸甸的,工藝精湛,拿到當鋪去少說也能換得幾兩銀子,抵得上他們家一年的收入。


    天寶的母親心中不安,便叫來天寶交代道:“你帶他們去鎮上吧,以免他們迷失方向。”


    “嗯!”天寶高興地應了一聲,走在前麵引領著。


    楚止陌背著顧雲笙,緊隨天寶的步伐,向著鎮上前進。


    途中,天寶還熱情地帶他們品嚐了一次清澈的小溪水,為他們的旅程增添了一抹生機。


    飲水完畢,楚止陌再次蹲下身,溫柔地示意顧雲笙伏上他的背。


    顧雲笙神誌恍惚,手臂肘部不慎觸碰到楚止陌的脊背。


    “嗯!”楚止陌低沉地哼了一聲。


    顧雲笙撞擊的部位,恰好是楚止陌昨日被山石擊傷的痛點。


    “你感覺如何?”顧雲笙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出了異常,急忙。


    楚止陌咬緊牙關,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些許輕傷。”


    他何時負傷?她竟然一無所知?


    顧雲笙正準備深入追問,楚止陌卻先行開口:“我們先去鎮上求醫。”


    是的,求醫,讓大夫為他診治傷口。


    顧雲笙不再猶豫,順從地趴在楚止陌堅實的背上。


    若有人扶持,她尚能自行行走,隻是因為頭暈目眩,步伐異常緩慢。


    楚止陌身為武者,體格強健,背著纖弱的顧雲笙,步履穩健,速度並不比天寶慢多少。


    大約行進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抵達了一座寧靜的小鎮。


    天寶引領他們至一家藥堂,便準備轉身返迴。


    “且慢。”顧雲笙輕聲唿喚天寶。


    此刻已過了早餐時間,天寶卻還未嚐一口食物。


    顧雲笙取出銀冠遞給楚止陌,讓他尋個當鋪換成銀兩,為天寶購買一些食物,再買一塊豬肉讓他帶迴家。


    楚止陌讓天寶留在藥堂陪伴顧雲笙候診,自己則快步前往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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